從曲曉紅辦公室出來,林安然到邵波的辦公室去了一趟。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首發)
停職事件之後,林安然一直沒去過邵波那裡詢問過案情,這次上來開會,順道過去紀委看看。
邵波見了林安然很是高興,將案情最新進展概略說了一遍。
按照紀委目前的調查進度,已經突破了中醫院爲李香梅開診斷證明的那位醫生。原來在給李香梅開病歷這件事上,這名醫生本身就是一個受了裹挾的人。
是中醫院的副院長餘國能讓他憑空開具的流產證明,而提起餘國能,就很有些意思了。此人和衛國慶還是有點兒親戚關係的,衛國慶弟弟和餘國能是兒女親家。
那名開流產證明的醫生,本來就知道這事是違規的,但攝於副院長的壓力,只好違心開了證明,不過開了以後一直就惶惶不可終日,尤其最近這事情越鬧越大,街知巷聞,他更是沒睡過一個好覺。
紀委的人找到他,他馬上就招了。
至於公安局的法醫處那名叫盧尚志的主檢法醫師,倒十分不好對付,他好歹也是個公安,懂得一點反訊問的技巧,有着比普通人良好的心理素質,幾次找他談話,他都是一口咬定自己只不過是技術上可能有疏忽,不過李香梅確實是流產了。而且是帶着中醫院證明來的,自己先入爲主,所以看走了眼。
除此之外,最大的難題在於,白泥村裡爲衛志強作證的三個人——衛觀福、衛志東、邱月梅。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首發)
這三人一致咬定,說看到蔡慶娥用腳蹬了李香梅,李香梅慘叫倒地云云。
三個人的口供天衣無縫,細節上絲絲入扣,沒有一點兒破綻。
不過邵波說,正因爲沒有破綻,纔是最大的破綻。蔡慶娥的案子過去都將近一年了,就算這三人是實話實說沒有半分隱瞞,也不可能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問起來壓根兒連想都不用想,張嘴就來。
這顯然有違正常人的記憶能力,就算三人之中某一個記憶力超凡,天賦異稟,也不可能三個人都是如此。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性,三人是對了口供的,來紀委說的一切,不過是背書而已。
說到最後,邵波嘆口氣,道:“公安局今天又去了白老實家裡,帶走了蔡慶娥,現在關進了看守所裡。”
林安然道:“不是已經辦理取保候審了嗎?”
邵波說:“當初司法所是以治病的理由取保候審的,如今病治好了,人當然就得回去了。”
林安然聽了不由有些急。開發區分局的呂長偉明顯是衛國慶的同黨,急着將蔡慶娥關起來,不過是想早點把案件送到法院一級,判下來造成既成事實。
本案另一個關鍵人物李香梅至始至終都沒見蹤影,公安分局給的答覆是人找不着,林安然知道這不過是託詞。恐怕李香梅如今還在白泥村裡躲着,只不過不露面而已。
如今最大的希望就在厲新軍身上。今天厲新軍被衛國慶扣押起來,林安然一點不覺得奇怪,以衛國慶那種脾性,不扣起來纔是怪事。
這也正中林安然的下懷,這回厲新軍絕對相信匿名信裡所說的是事實了。被衛國慶這麼一扣,於公於私,厲新軍都會把衛國慶寫進自己的新聞主題裡,發表在《參考消息》上。
只要上了《參考消息》,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即便是趙奎或者佟學良,想伸手掩住這個蓋子,恐怕也要考慮考慮後果。
趙奎從城關縣趕回來,親自到迎賓館裡找厲新軍,想和他吃個飯,把事情壓一壓。
下午的時候,劉大同和朱先進帶人到了白泥村,一番折騰,才把厲大記者從治保隊的辦公室裡領了出來,又客客氣氣帶到了市迎賓館裡住下,好話說盡,說晚上趙市長從縣裡回來,要請記者吃飯。
厲新軍的相機和錄音機也歸還了,不過裡面的磁帶和膠捲卻沒了。讓衛國慶還回來,衛國慶來個死不認賬,說壓根兒就沒見過什麼膠捲什麼磁帶,還問厲新軍有沒有扣押清單,有沒有憑證。
厲新軍知道自己在這裡就算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幸好他關在治保隊裡的時候,居然獲得了一個意外的大收穫。
這個意外的大收穫,正是當事人白老實。
按照衛國慶的意思,既然白老實招來了記者,那麼就不能再讓他在白泥村裡待下去,甚至不能讓他在濱海市再待下去。只要白老實消失,即便下次再來記者,也死無對證了。
衛國慶的本意是軟硬兼施,沒想到豬一樣的衛志強手段只有一個字——打。
白老實被帶到了治保隊辦公室,捱了一頓揍,中午的時候,衛志強打累了,將白老實往裡間一關,留了兩個看門的,自己帶人到外頭飯館裡胡吃海喝去了。
如此一來,鼻青臉腫的白老實和倒黴的厲新軍便成了同處一室的難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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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厲新軍第一次到白泥村拜訪白老實的時候,後者並沒敢多說什麼,厲新軍是記者,但是白老實根本不知道記者有多大用處,除了林安然,他誰也信不過。
厲新軍在白老實家裡碰了一鼻子的灰,原本是無功而返,這回也算是天賜良機了。倆人同是天涯淪落人,聚在一起當然就無話不說了。
白老實以一個現代竇娥的姿態將事情前前後後全告訴了厲新軍,把這位正義感頗強的記者氣得至撓牆,恨不得馬上就回到分社,把衛國慶作爲這次主題的重要內容成文交給上級。
劉大同把厲新軍領了出來,厲大記者已經打好了主意,表面上答應劉大同晚上吃飯,成功麻痹了這位常務副市長,一轉身就帶着實習生李曉洲來了個金蟬脫殼,趕到車站買了最早一班車趕回了省城。
趙奎撲空,心裡知道事情不妙了。但他爲官多年,知道這時候發脾氣罵娘也沒什麼用,靜下來想了想,叫來劉大同,交待了一下工作,自己帶着司機晚飯都顧不上吃,連夜趕上了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