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倉庫大門幾乎是被水衝開的,隨着一大堆海水衝進來的,還有四個人。
開門的幾個人拼了吃奶的勁纔將大門重新合攏。
“林副縣長!”
“許老三!”
衆人認出四人正是最後離開碼頭的林安然等四人,忍不住興奮地大叫起來。說實話,這種颱風肆虐下,能活着回來,不能不說是個奇蹟了。
秦萍在水裡看到落湯雞一樣的林安然,心裡抑制不住激動,上去就半跪在地上,也顧不得這麼多村民在場,一頭扎進林安然的懷裡,身子不斷抖動。
林安然知道她在強忍着沒哭出來,溫柔地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說:“別哭,秦副縣長可一向是冰美人,要哭了,形象就受損了。”
秦萍被他一逗,忍不住就噗嗤笑了出來,捏着粉拳砸在林安然的身上,人站了起來:“剛逃過一劫就油嘴滑舌,剛纔死在臺風裡更好,免得禍害人。”
林安然笑嘻嘻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觀福,忽然想起答應觀福的事情,順手摸出自己的手機。沒想到兜裡全是水,手機造成了潛水艇,不能用了。
“誰有手機?”他想起還沒和縣裡聯繫上,此時應該彙報下這裡情況了。
陳港生搖搖頭,說:“我倒有個bp機,整個倉庫裡,就你和秦副縣長有手機,秦副縣長的手機也進水了,都不能用了。”
林安然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算了,反正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
他擰過頭對觀福道:“觀福,實在對不住,現在找不到電話和縣裡聯繫,否則一定聯繫上青石坳島,問問尼老婆的情況。s173言情小說吧”
“我老婆是難產啊,颱風來之前,我打過電話給青石坳島的親戚,說我老婆難產,已經送到衛生所裡去了,不過那裡沒有懂接生的醫生啊,要出城裡來才行!”觀福一屁股坐倒在地,又開始嚎啕大哭:“老婆啊!這可咋辦啊!”
說罷,忽然又站起來,又要往外衝。
許老三一把扯住他,將觀福整個人摔在地上,罵道:“****你大爺的!老子和林副縣長几個拼了老命救你回來,你剛回來就這副鳥樣!你哭給誰看?!你在這裡哭破嗓子,也救不了你老婆!你以爲你現在衝出去,就能到青石坳島上去?就能救得了你老婆?!你他媽做夢!”
他越說越氣,衝到大門處,一手將大門扯開一道縫,指着外面道:“有種你出去!你能走到海邊,老子以後不姓許,老子跟你姓好了!”
觀福被許老三這麼暴跳如雷地一罵,反而是罵醒了,不再掙扎要往外衝。
許老三說的是事實,一點沒誇張,這時候衝出去,能走出個百多兩百米已經算奇蹟了,現在的風勢比剛纔四個人闖進來的時候更大,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林安然皺着眉頭,苦苦思索着對策,不過此時已經被困在這裡,手機又都入水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算是徹底被困住了。
“外面有人!”不知道是誰,忽然大叫一聲。
所有人呼啦啦又聚到了排風口面前,伸着脖子朝外張望。
只見遠處海邊竟然歪歪斜斜衝來一輛馬自達轎車!
林安然心下大奇,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人在外頭開車亂竄?難道是來這邊的遊客?
“許老三,你去下面找跟繩子來,咱們看準了就出去救人!”
倉庫有兩層,許老三應了聲好,下到樓下去找繩子。樓下角落裡有一堆還沒鋪的瓷磚,一捆捆都是用麻繩綁住的。
許老三扯了幾根,跑上來對林安然說:“林副縣長,你看這個成不成?”
林安然試了試繩子的韌度,點頭道:“不錯,可以了。”
“要翻了要翻了!”有幾個村民望着外頭大叫道。
林安然從排風口望出去,那輛轎車東倒西歪走起了八字形,車子像喝醉了酒一樣,根本不受控制。好幾次,被風捲來的樹木就差那麼一點就砸到車上。
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有人說:“這人也奇怪,都刮颱風了,還開着車到處逛!看這車,也是高級東西,肯定不是咱們這幾條村的人!”
不知道誰忽然冒出一句:“我知道這人是誰了!這車我認得,是佔永福的!”
這些漁民裡頭,有隔壁石角鎮的村民,佔永福和他們因爲蝦塘的事情鬧彆扭,又在石角鎮海邊有蝦塘,所以那裡的村民都認得他的車。
一聽說是佔衙內,大家就失去了同情心,原本的擔心馬上煙消雲散,大家口氣變得輕鬆起來,看馬戲一樣聚在一起。
“哈哈,這姓佔的可要有好戲看了!”
“行了,什麼好戲,肯定沒命,你走着瞧,走不了多遠肯定被風吹跑了。佔副縣長這回要絕後嘍!”
林安然和陳港生、秦萍幾個對視一眼,忍不住在心裡嘆息,百姓心裡就是有桿秤,自己在外頭遇險,村民一個個都擔心,佔永福現在大難臨頭,村民完全是看熱鬧,就差沒上去扔石頭了。
“翻車了!好啊!”
人羣裡爆發出一陣掌聲。
林安然心頭一懸,趕緊朝外看去。
眼前的情景,簡直就像看魔幻片一樣。佔永福的轎車,竟然懸浮着離地兩三米,平平往後飛去!
一陣強勁的陣風,竟然將一輛轎車連人帶車都吹得像一千零一夜裡的魔毯一樣,就這麼懸浮着飛了起來。
林安然心想,坐在車裡的佔永福,這時候真的不知道什麼感受。不摔死,怕也得嚇個半死。
轎車平飛了十多米,終於轟一聲落到了地上,藉着又被風捲起,連續翻了好幾個跟斗,終於在離倉庫約一百米的地方摔了個四腳朝天。
所有人在轎車落地的那一刻,眉頭都忍不住一皺,心裡似乎都在掂量着車內的佔永福是什麼感覺。
馬自達的輪胎還在旋轉,車頭蓋上冒出了一點點白煙,外頭的風雨依舊狂暴,不過車子周圍卻在沒有一絲生氣,靜的可怕。
“死了?”
忽然有人問道,大家面面相覷,似乎又覺得心有不忍,沒人願意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