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怔了怔,沒有亂動,只擡眸看向那幾個醫生。
權墨這是怎麼了?
求和了嗎?
“睡着了。”一個醫生低聲地說道,手指了指她身後的權墨。
睡着了?
安夏還在發燒他怎麼可能睡得着,權墨靠在她的肩上一動不動。
安歌心下一緊,身體沒動,擡起手撥開權墨額頭前的一點瀏海,撫摸上去,掌心是一片炙燙……
他也發燒了。
安歌轉動了下身體,一手搭在權墨的背上,觀察着他的臉色,從昨晚到現他都沒歇過,在地牢裡他又把自己的大衣給她。
她還以爲他身體強壯,所以穿那麼少身上都是溫熱的,原來也是發燒了。
沒有安夏額頭那麼燙,應該還好。
“有退燒藥嗎?”安歌看向那排站着的醫生,輕聲問道,“我老公也發燒了,你們看一下。”
兩個醫生走上來,給權墨量體量,然後互視一眼,道,“只是有一點點的燒,太太,是吃退燒藥還是輸液退燒?”
權墨在意安夏,估計一紮針就會醒過來,就不肯好好睡了。
“退燒藥。”
安歌輕聲地說道。
不一會兒,醫生拿出退燒藥遞給安歌,又端來一杯溫水。
權墨仍是靠在安歌的肩上,臉色泛着淡淡的紅,棱角分明,濃眉下,眼睛緊緊閉着,睫毛很長,樣子很安靜,沒了那抹冷漠。
“不好喂吧。”醫生說道。
睡着的人怎麼給喂藥?
安歌拿出藥放到他脣邊,轉過臉在權墨耳朵邊低聲地道,“權墨,張嘴,吃藥,吃完你繼續睡。”
“……”
權墨倒在她的肩上,沒有一點張嘴的意思。
安歌見狀咬了咬脣,柔聲繼續說道,“不是說聽我的嗎,乖,張嘴吃藥。”
話落,權墨張開了脣,安歌把藥放進他嘴裡,他直接乾嚥吞了下去,眉頭因藥的苦澀而緊蹙,眼睛仍緊緊閉着。
安歌連忙拿起水杯給他餵了兩口水。
權墨喝下兩口便抗拒地偏過頭,繼續靠着她的肩膀睡,一隻修長的手自然地攬上她的腰。
“……”
安歌低頭注視着腰間的手,眼中有些苦澀。
在島上的時間,權墨堅決地奉行“做聽安歌話的權墨”這一條準則,連睡着了也不會忘記,她一說,他就乖乖吃藥了。
也是好事吧。
安歌苦澀地一笑,只是,他對她裝病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下。
“好好睡吧。”
安歌擡起手,手指觸摸着權墨的臉龐,身體一動不動,漸漸有些麻了……
許久,感覺權墨像是睡熟了,估計退燒藥的作用開始發揮,安歌才站起來將權墨放倒在牀上,讓他頭靠着牀尾睡着。
權墨的身體很重,安歌扶得有些吃力,生怕再把他吵醒了。
一頭一尾,一小一大,睡得很香。
安歌坐在牀邊,擡頭看着輸液袋中的輸液,不時觀察着安夏和權墨退燒了多少,一個人靜靜地守着。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半夜。
整座古堡燈火通明,保鏢們正在將地牢中的一切都搬出來清點,醫生們值守得都累了,站在那裡直打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