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可真是逆子。”白崇山被氣得再一次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吐到地上,人像在一瞬間又蒼老了十多歲……
“對,我就是逆子
。”尹天喻握着槍的手在顫抖,眼眶通紅,沙啞地說道,“我不管他是害死了白萱還是害死了誰,他對我好,我就要保他,殺父也要保!”
她整個人是慌的。
但她只能這麼做……
“你——”
白崇山按住心口,氣得身體發抖。
“天喻!”席南星彷彿沒看到周圍那麼多把槍一樣,沒有一絲慌亂,伸手按住尹天喻的手,沉聲道,“把槍放下。”
“我不。”
她一放下,他就死了。
“他怎麼說都是你父親,你這樣做,你會留一輩子陰影的。”席南星深深地看着她,面容嚴肅,嗓音沉穩,“來,把槍給我,乖。”
“我不!”
尹天喻死死地握住手槍,看着他一臉鎮定,他都不害怕嗎?白崇山是要他的命,他怎麼還能這麼淡定地要她放下槍?
是因爲白崇山是白萱的父親?
因爲愧疚,所以他死在這裡他也無所謂嗎?
“天喻,你聽話,把槍給我!”席南星的語氣有些不悅了,伸手要去搶槍。
尹天喻往旁邊退了一下,槍口仍是對着白崇山,又氣惱地看向席南星,“你也是,你明知道這裡不歡迎你,你還一個人來,你那些保鏢呢?你那些人呢?席南星,你蠢嗎?你給我走!你現在就給我走!”
快走吧。
她從來沒拿過槍,她撐不下去的。
“因爲我要見你。”席南星沒動一步,站在那裡盯着她一字一字說道,“隻身前來也好,斷掉一掌也好,我只想見你一面。”
他的聲音穩重,一字一字能刻到人的心臟上。
“……”
尹天喻呆呆地看着他,剛剛在裡邊她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只能約摸猜個大概
。
聽到這裡,她才真的清楚明白,他甘願斷一掌竟然只是爲了見她一面。
只是見一面而已。
他對她好,她知道,但願意斷一掌卻是她怎麼都沒想過的。
眼淚,一下子從她眼眶中滑落。
“你走啊,你快點走。”她說道,將槍口牢牢對向白崇山的方向,手指抵着板機,聲音沙啞得難聽。
“天喻……”
“你快走!”尹天喻喊得聲嘶力竭。
席南星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她紅得充血的眼睛像銳利的鋒刃,狠狠地刺着他的心臟……
他走容易。
他走以後,她怎麼辦?
有些事,他來之前沒有想過,但這一刻,他想了。
席南星轉過身看向白崇山,忽然雙膝一彎,重重地跪到地上。
“砰。”
一聲悶響。
把尹天喻、白崇山和一衆保鏢都驚了下。
“大叔,你幹什麼?”尹天喻錯愕地看着他,他還不走?他是不是真的失明瞭,看不到這大廳裡多少槍對着準他。
席南星朝白崇山跪下,“父親,請您把天喻嫁給我,我會好好保護她,疼她,也會和她一起贍養您老。”
“……”
尹天喻驚呆,連眼淚都忘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