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殺狼
當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走入大廳時，就見這裡已經擠滿了人。
國王勞勃臉色凝重，高坐在長廳的盡頭，王后瑟曦站在他的身邊。
她穿着一件緋紅色的拖袖長裙，一頭金色秀髮用長青石髮網罩住，臉上帶着高傲而冷漠的面具，碧綠的眼睛緊緊盯着正從門口走進來的史塔克父女。
喬佛裡王子就站在王后身邊，一隻手臂上纏滿了白色繃帶，臉上表情同樣兇狠、憤恨。
艾德公爵環顧四周，尋找着友善的面孔，可惜除了他自己的幾位家臣外，寥寥無幾，雷蒙·戴瑞伯爵面無表情，藍禮公爵似笑非笑，巴利斯坦爵士神色嚴峻……至於蘭尼斯特家族的人，自然各個滿懷敵意。
這時候，艾德公爵才後悔自己沒有聽從那位凱撒男爵的建議。
應該私底下找勞勃解決的，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但艾德公爵心裡還存着些僥倖，畢竟他跟國王親如兄弟。
他相信勞勃不會過分苛責他的女兒。
此刻，他多希望時光能夠倒流……
“父親，他們要殺淑女？”
“陛下，您這是要審判我的女兒嗎？”
“山姆，你在看什麼？”
艾莉亞沒事，你的小狼淑女就未必了。
“它是叫淑女嗎？”
山姆威爾走了過去：“你的妹妹正在接受審判，你不進去看看嗎？”
珊莎更加恐懼，她連忙抱住父親的手臂，苦苦哀求：
“不要，不要，父親，淑女從來不咬人！求求您，父親，不要……”
“是，大人。”
國王之手與王后的第一次交鋒，他敗得很慘。
“勞勃，那你自己動手。宣判死刑的人，必須親手揮劍處刑！”
瑟曦輕哼一聲，這才得意地離去。
好在山姆威爾還做了其他方面的準備，來君臨那麼多天，除了設計霍柏·雷德溫和傑洛·戴恩這兩個傻子外，他也在爲“小指頭”準備一份大禮。
都怪艾莉亞！
她連忙起身，見到來人後纔想起了這是跟着藍禮公爵前來迎駕的河灣貴族之一，對了，叫凱撒。她對這位敢當面逗弄國王的男爵印象很深。
山姆威爾也蹲了下來：“我能摸摸它嗎？”
但後面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艾德公爵沒理王后，他盯着國王的眼睛，做着最後的努力：
珊莎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彷彿世界都在崩塌。
山姆威爾默默在心裡說了一句。
勞勃愣愣地看着艾德，最終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證據呢？
山姆威爾還真沒有切實的證據。
要知道，萊莎·徒利不僅是北境公爵養父的遺孀，還是其妻子的親妹妹。
柔軟的狼毛彷彿綢緞一般，滑過掌心。
還有艾德·史塔克的耿直和愚蠢。
他之前還想過一個備用計劃，就是將“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聯合其秘密情人，也就是萊莎夫人，謀害瓊恩·艾林公爵的事情透露給艾德·史塔克。
艾德公爵回頭看向走出門的國王，再一次懇求道：
其實她也很擔心艾莉亞，但又不敢進去面對自己的妹妹。
但面對自己未婚夫喬佛裡王子的目光，珊莎又不敢撒謊。
少女攏了攏而耳畔散亂的秀髮，然後斂起裙襬，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道：
瑟曦笑得分外燦爛，迫不及待道：“桑鐸，你去剝下它的皮，我要用來鋪牀！”
這時候，艾德公爵忍不住又一次想起了那位鷹嘴嶼男爵的提醒。
倒不是說不該堅守榮耀，而是在面對陰謀家時，你必須比他們更陰，才能贏得勝利，守護自己的榮耀。
淑女確實很乖，任由山姆威爾隨便擼，還不時伸出舌頭舔舐他的手心。
爲首的正是艾德公爵。
聽到艾德公爵說起自己的妹妹，王后瑟曦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尖叫道：
“勞勃！難道你連一隻畜生都不敢殺嗎！你這算什麼國王！”
珊莎頓時哭得泣不成聲，她不斷搖晃着父親的手臂，請求他的幫助。
退一萬步說，就算山姆威爾真的想盡辦法讓艾德·史塔克相信自己，恐怕也未必能靠着這位北境公爵翻盤。
只見他陰沉着臉，朝珊莎這邊走來。
其他人也都相繼離開，包括公爵的兩個哭鬧的女兒，也被侍衛們帶走了。
之前指認妹妹說王后壞話的事情，讓珊莎覺得很對不起妹妹。
艾德公爵看了長女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淑女。”艾德公爵蹲在小狼面前，試着呼喚它的名字。
山姆威爾側頭瞥了小姑娘一眼：“害死它的，可不只是王后。”
僅僅十三歲的她，身形修長而柔美，已經很有女人味了。
那麼接下來，這位正直而古板的北境公爵肯定會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詆譭瓊恩·艾林的遺孀。
“勞勃……”
當時她其實想過要不要幫妹妹隱瞞——妹妹從小就喜歡闖禍，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幫妹妹隱瞞了。
這位北境公爵的長女穿着一件天鵝絨禮裙，棗紅色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右手手腕上戴着鮮花花環，正蹲在地上喂着一頭小狼。
她忽然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山姆威爾本想說自己可不是喬佛裡那個笨蛋，會被這麼小的狼咬傷，但考慮到對方畢竟是喬佛裡的未婚妻，所以也就沒說出口。
它是那窩狼中最乖巧，最漂亮的一隻，直到他用【寒冰】割斷它的咽喉，它也沒有掙扎，只是發出一聲悠長的哀鳴。
要知道，原著中艾德公爵在得知王后瑟曦出軌的鐵證後，居然跑去找瑟曦對質，並以不想殺害婦女孩童爲由，勸對方帶着孩子快點逃跑……
珊莎正在出神，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在靠近，聽到聲音後被嚇了一跳。
珊莎聞言終於放下心來，臉色也好了許多了，開始跟山姆威爾講述關於自己小狼的各種有趣的事情。
山姆威爾意識到少女的爲難，便指着小狼問道：
“凱撒大人，我……”
所以，山姆威爾明白，艾德·史塔克此人是可以繼續交好，但決不能將真正的籌碼交到他手裡。
而就在這時，大廳中突然涌出一批人來。
他伸手出，輕輕撫過小狼的頭頂。
“不要！不要！不要殺淑女！它根本就不在場！它根本就不在場！”
艾德公爵語氣冰冷而悲痛：“冰原狼是史塔克家族的紋章，我絕不會允許它們死在屠夫手裡。”
“勞勃，你就不能放過這條狼？”
“閉嘴！都給我閉嘴！”勞勃徹底失去了耐心，怒吼道，“殺了那隻狼，就這樣！”
這不比山姆威爾一個外人強多了。
按照艾德公爵這個性子，山姆威爾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得到的肯定是北境公爵的一句質問——
這頭來自北境的狼天生就不適合參加權力的遊戲。
“我不會用謊言來玷污我的名譽。”艾德公爵冷冰冰道。
“諸位，請我一點空間。”艾德公爵轉身道。
“父親……”珊莎第一次見到父親臉色這樣難看，一時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總是要把事情都搞砸！
珊莎覺得又委屈又氣惱，此刻內疚涌上心頭，幾乎要流下淚來。
“勞勃。”艾德公爵高聲道，“看在我們多年情誼的份上，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不要這樣做。”
……
“哦。”娜塔莉脖子縮了縮，似乎感到有點冷，“它好可憐。”
疏不間親。
然後，她又見到了哭鬧的妹妹艾莉亞：
“喬裡，你找個人送它的屍骨返回北方，安葬在臨冬城。蘭尼斯特家的女人休想得到這張狼皮！”
山姆威爾沒有跟隨艾德公爵進入大廳，後面的劇情他已經猜到了，可不想再去看一遍老實人是怎麼被欺負的。
“那還有誰？”
瑟曦眯着眼睛：“艾德·史塔克，你想耍什麼把戲？”
過了一會兒，她又小聲在山姆威爾耳邊道：“王后好過分。”
可惜國王已經沒有耐心再爭論下去了：“行了，艾德，這件事到此爲止，冰原狼本就野性難改，說不定有天也會傷到你的女兒。給她們養條狗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脫原著中身首異處的命運……
於是，他開口道：
至於艾德·史塔克，山姆威爾可以在能力範圍內幫一幫他，但絕不會將其視爲依仗了。
這種智熄操作，被人玩死也是活該。
他的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在女兒們悲慼的哭喊聲中大步走向了那隻冰原狼。
與古靈精怪、調皮搗蛋的艾莉亞不同，珊莎就是一位標準的淑女，而且由於繼承了徒利家族的玲瓏頰骨和清澈藍眼睛，珊莎也更美。
“能有什麼事。兩個小孩子打架而已，更何況，國王和伱父親關係那麼好。”山姆威爾安慰道。
“凱撒大人……”珊莎終究沒有忍住，開口問道，“您覺得我妹妹，會沒事嗎？”
“不。”艾德公爵冷冷道，“假如它非死不可，我要親自動手。”
但現在，他已經決定徹底放棄這個計劃了。
山姆威爾聽到娜塔莉的聲音，纔將視線從艾德公爵身上收回：“在看那隻狼被處決。”
在內庭隨意走着，山姆威爾見到了珊莎·史塔克的身影。
艾德公爵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他將兩個女兒摟緊，然後看向面前的國王：
王后瑟曦帶着勝利的微笑，叫道：“艾德大人，喬佛裡的傷必須有個交代，既然那條狼跑了，就用這一條來代替吧。”
“可以的，淑女很乖，它從不咬人。”
王后瑟曦率先開口：“艾德·史塔克，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國王說話！”
艾德公爵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朝城堡走去，黑暗中人影來來往往，彷彿都向他投來的各種異樣的目光。
“艾德大人，別耍花樣。”瑟曦警告道。
它伸出舌頭舔舐他的手掌作爲迴應。
這兩層關係在，艾德·史塔克會更願意相信一個陌生的鷹嘴嶼男爵？
就連“小指頭”培提爾，都是艾德公爵妻子兒時的玩伴，更是其養父最看重的封臣。
“是的。”珊莎鬆了口氣。
艾德公爵才發現，珊莎給它取的名字真是恰如其分。
城門外，一名北境騎兵正帶着那隻冰原狼的遺體向北而去。
山姆威爾默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腦海中浮現出一句來自北境的古老預言——
南下的狼，再北歸時，已經只剩枯骨。
原劇情是有慣性的，主角也剛剛介入，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面目全非，下面回到君臨，因爲有了新矛盾，劇情變化就會越來越大，請大家多一點耐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