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帥不能怪督察大人暴躁,死了弟兄,誰心裡都不好過。我們來找你,是希望作爲顧問的大帥,能給我們一些指導和幫助。”蘇燦道,滿眼的無助,域外正打得如火如荼,還讓大帥分身他顧,可即便她一個小小特警處的副督察,都能感到事情的棘手以及嚴重,那樣嗜血的怪物就是個別都難以應付,如果他們的數量衆多,若無防備,會不堪設想。
贏禛卻阻止蘇燦向唐諳求教,他示意唐諳把朱莉安交到蘇燦手上,唐諳摸了摸朱莉安的頭,照辦了,贏禛又對蘇燦和直佈道:“你們退下去,我和唐帥單獨談。”
直布看向唐諳,見後者點頭同意,方纔拉着蘇燦退了出去。
戒指裡的贏子瓔通過投影一直能看到這邊的情況,意識到不對勁,她纔出聲阻止道:“三王淑,你要做什麼?”
贏禛揮手間火紅色的炎之法術之刃已經握於手中,鋒刃指向唐諳道:“清君側。”
“不要!”
贏子瓔一聲驚呼,將投影擋在唐諳身前,然贏禛竟然毫不收手,一劍劈過投影,唐諳瞬時化作虛影,此處逐漸空明,彼處真身另現。
唐諳道:“我不明白,你要殺我的理由。”在唐諳看來,贏禛完全沒有動機纔是。
“是男人,就把你的戒指收起來,躲在別人的護翼下算什麼?我不太想知道你在秦王眼裡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單單一個惑亂君主的罪,就足夠我砍你腦袋。”贏禛轉身,面朝唐諳。
“我還以爲,這種時候,我們該一致對外。”唐諳搖頭失笑,這傢伙真就如同贏子瓔所說,是個武斷到沒道理可講的人。
“三王叔!你不能殺他!”贏子瓔的投影再次擋在唐諳身前。
“我能!”贏禛道:“我以爲,我可以面對外面那些關於陛下的流言蜚語,對這個傢伙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是江山社稷,我不能放任不管,陛下,你確定唐諳臉上的痕跡不是你留下的?”
聞言唐諳挑眉,贏子瓔臉色報赧,不禁低咒道:“你竟然懷疑我和唐諳是……”
“不是懷疑,是鐵證如山,陛下,你別忘了我手裡掌控的是暗部,就算秦霜那個丫頭讓人把太極紫宮裡所有關於你們在一起時的錄像全都銷燬,我也拿到了拷貝,我也派了許多人去摸你這位天元大帥的底,姜柔對他的心理評估早就斷言他的性取向,可他還是爲了權位依附於陛下,對這樣趨炎附勢之人我有自己的判斷,陛下,別忘了明珠之禍。”
提起明珠之禍,贏子瓔明顯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唐諳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在大秦的歷史上,沒提過明珠之禍,贏子瓔知道唐諳疑惑,只替他解釋道:“這段禍事並沒有記錄在大秦的史料裡,那是我母后走後,我六歲時發生的禍亂,母后離開後我很害怕,太極紫宮很大,寢宮裡閉燈後很黑,所以那段時間我搜集了很多夜明珠,底下的大臣們知道了,爲了討好我,給我送來了很多珠子,只爲哄我開心。”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明珠來源於東海,因爲陸地四分五裂,海都遠離陸地,東海由虛空龍所掌控,去東海採珠,可謂是九死一生,就因爲我的喜好,當地官員逼迫百姓去採珠,許多人葬身魚腹,然後就有人反了,三王叔帶兵鎮壓叛亂,那些亂臣賊子自然人人得而誅之,但反叛之人,爲了以儆效尤,通通不被寬恕,遠東行省蓬萊島32.13萬人,全都參與叛亂要求自立,最終蓬萊行省化做了虛空中的塵埃,浮島上無人倖免,這就是明珠之禍,也許老一輩的人知道蓬萊島,在世人眼裡,蓬萊島毀於隕石撞擊,但我知道不是,他們在討論蓬萊島命運的時候,我就坐在那個冰冷的王座上,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悔恨,所以君主,不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即便有,也只能藏在心底。”
唐諳哼聲道:“放屁!君主也是人,明明是下面的人犯了錯,怪到你身上,簡直沒道理,難道你喜歡什麼,就得摧毀什麼?謬論,那麼做只會讓你故步自封,而翼王的所作所爲,在當時看來,也許是爲了穩定大秦的局勢,保住贏氏的江山,但在我看來,贏禛你那叫武斷!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沒有誰的江山會萬萬年的長久……”
“放肆!”贏禛低喝,這個唐諳簡直無法無天,當着他的面,也敢滿嘴跑火車,“大秦的江山不姓贏難不成還要姓唐?”
唐諳卻搖頭道:“這個江山跟誰姓都不是你我說了算,來吧,打一架,看看你能不能殺我,如果你殺不了我,那麼請你永遠不要再過問我和陛下之間的事,還有,陛下已經成人,不再是你的傀儡,他的意志也應該被得到尊重。”
“唐諳不要,你打不過三王叔,他當年就是帝王級別的強者,你不是他的對手……唐諳……”
面對贏子瓔的阻撓,唐諳只無奈道:“我沒得選,是你的三王叔不放過我好罷,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的責任還很重,你懂的。”唐諳還是取下了自己的戒指,他輕輕一吻落在戒面,斷了載耀之書對外界的聯繫。
外面的直布,只聽到他的頭兒一聲囑咐:“直布,保管好這枚戒指,這東西比我的命還貴重。”話音落,一枚古樸的戒指落在直布手裡,“把戒指用空間法術隔絕起來。”唐諳再次吩咐,直布聽指令施加空間封印時,就見唐諳的辦公室轟然炸裂,兩道身影如流星劃過天空,飛身遠去。
唐諳在前,贏禛在後,朝東北方向而去,這邊前進一號基地瞬時轟動,隨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衝着直佈道:“發生什麼事了?頭兒呢?”隨雨看到化成飛灰的大帥辦公室,那可是3S最新的合金,堅固程度可想而知,隨雨第一個想法是暗殺,不禁擔心起唐諳的安危。
直布指着東北方向道:“不太清楚翼王爲什麼和老大打起來,但看這個架勢,明顯就是決生死之鬥。”
隨雨當即對直布罵道:“你這個木頭!你是頭兒的警衛,還待着幹嘛,找人幫忙去啊!”
直布按住唐諳交給他的戒指,不動,隨雨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找人去了。
古含璽和殷霸下聞聲也趕了過來,問了蘇燦原由,古含璽爻了一卦,當即臉色大變,半晌無語。
殷霸下搖着古含璽催促道:“怎麼不說話,好壞也要給個信兒啊。”
“這一卦天子將隕!”古含璽喃喃道,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弄錯了。
“什麼?贏禛和唐諳有天子之相?”殷霸下大驚道。
“先別管那麼多,趕快調兵,必須阻止那兩人死鬥。”古含璽說完,立馬去調集前進一號基地的大將,小蝦米些是沒辦法阻止君主級的鬥毆,必須得是級別差不多的。
然殷霸下帶人趕過去,大老遠就發現那兩個人之間的戰鬥,旁人根本插不進去,光是想要靠近那兩人張開的領域,普通人就根本做不到,即便能夠接近,但在那兩人的領域威壓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作爲。
贏禛的真龍炎領域照的整個冰原通紅,他踏足的地方,堅冰直接昇華成水汽,就見四處霧氣騰騰,兩道身影在其中激烈地碰撞。
而唐諳的領域,在天試過後他第一次使用,和以往的黑暗領域完全不同,以前唐諳的暗界臨塵是一整個黑暗空間,然此刻,衆人眼裡所見,唐諳的領域更像是虛空,無限虛空,仍舊是黑沉如幕,但領域裡多了無數星辰,有白色、紅色、藍色、綠色、紫色……有的明亮,有的暗淡,不再是死氣沉沉的領域,那樣的領域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浩瀚又充滿了生機。
唐諳虛空領域的威力暫且還看不到,但他在自己領域裡的速度卻讓人歎爲觀止,快到無數身影充斥其中,兩人都使用的是劍,火紅之炎的鋒刃和黑色焰刃交相輝映,還好是在荒蕪的冰原戰鬥,否者這等威力,一劍揮出就是一個大坑的節奏,前進一號基地要不了幾下就得玩完。
然衆目睽睽之下,但凡稍有能力的人,都能看出兩人的高下,和修爲無關,而是翼王全是殺招死手,而在場諸位,或多或少都是瞭解唐諳的,他的花招越多,就證明他越沒有殺心,因爲如果唐諳想要殺人,對方是根本不會有抵擋的機會,那纔是絕殺。
觀戰的人羣裡有一半的女性,以秦霜爲首,她的右手邊是那娜和姜柔,左手邊是凱瑟琳和蘇燦,身後是各個門閥世家出生的貴女,往半山冰原上一站,北風獵獵,衣袂飄飄,好一道靚麗的風景,幾乎人人都露出驚豔的神色,不管是贏禛還是唐諳,隨便哪一個,都是大秦帝國最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
每一個女人,心思都不盡相同,凱瑟琳的驚訝最大,從她第一次和唐諳打交道到如今,半年不到的時間,他的能力穩穩超越了自己,這讓凱瑟琳悄悄捏緊了拳頭,她咬牙發誓,唐諳她一定要追到手,爲了她的國家,她可以不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