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走了特使,唐諳招呼大傢伙在會議室裡坐下,這次他從載耀之書的小世界裡帶出來的人不多,就贏禛、殷霸下、古含璽、隨雨和直布,而女軍官那邊,只有秦霜、那娜和姜柔,而秦霜爲了掩護帝都的秦王軀殼,唐諳讓其提前回了帝都打理。
坐下後,贏禛才雙臂抱胸道:“域外戰場本來挺齊心,那些部隊一旦進駐,這裡就變得魚龍混雜,我是你,絕對不會接受那樣的部隊給自己找麻煩。”
唐諳瞅了眼贏禛,沒好氣道:“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可不是,域外戰場開局打得極好,被贏禛胡攪蠻纏這麼一鬧,計劃全盤打亂,連子瓔女兒身的事也暴露,最可氣的是,本來好好的二人世界,好嘛,呼啦啦擠了一羣電燈泡,別說找機會親熱,子瓔身邊他連插根針的機會都沒有,女人些圍着子瓔轉也就算了,男人也圍着她打轉唐諳就不淡定了。
特別是這個贏禛,唐諳每次剛湊到子瓔身邊,手還沒牽上,這人就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各種把他拖走的藉口,偏偏自己還拿他沒轍,失去了血核以及元晶,不決生死的話,他還真強不過贏禛,別說贏禛,他手底下的孩兒,如今各個級別都比他高,說來淒涼,這一次修爲倒退到了戰兵,他之所以拖了這麼多天才回域外基地,就是因爲不論他怎麼修煉,體內再也凝聚不起元晶,感覺真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據芙蓮醫生的說法,很可能是因爲他的血脈被子瓔肚子裡的孩子吸收,他身體裡如今是普通血脈的緣故。
知道他的修爲倒退且不能再精進的人不多,只有子瓔、芙蓮以及贏禛,從他被打回普通人後,贏禛對他的態度完全變了,也許是不再怕他威脅秦王之位的緣故,不再對他喊打喊殺,但看他卻仍是百般不順眼,可以理解,嫌棄他配不上子瓔唄,還能是什麼。
“陛下讓本王看着你,總之你老實點。”贏禛一副家長的樣子,讓唐諳覺得頭疼。
“好,前事不提,事已至此,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送到我手上的兵,總歸別想再回去。”唐諳道,貔貅的性格暴露無遺。
古含璽笑得陰柔,瞧唐諳這架勢,鐵定又是要坑人的節奏。
這時鄭倫才插嘴道:“我說唐帥,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失蹤的人,都回來了?”
唐諳的謊話是信口拈來:“我和翼王切磋武藝,不想引動天雷,誤打誤撞之下發現了另一個空間之界,所有人都沒事,不過我留下了絕大部分的人去開拓新世界,這件事我也就先知會你一聲,你通個氣給徐帥,但不要聲張,關係重大,還請鄭副帥體諒。”
鄭倫一聽人員無損這才放心道:“不是我體不體諒的事,我是絕對相信唐帥的,可是那麼多門閥的尖子失蹤,這邊門閥鬧得厲害,壓不住了,總得有個交代纔是。”
“這個你安排個時間,我來統一說明,免得每家都應付,哪兒有那個閒工夫。”唐諳道,接着又換了別的話題,“從現在開始,域外所有基地的安全級別提到最高,特別是域外核心的唐川基地,出入必須做到全身掃描,基地及基地周圍無死角,包括地下,一旦發現非正常人體參數的人一律扣下監押候查。”
鄭倫不明白道:“查,查什麼?”
唐諳看着贏禛搖頭道:“我都不知道要查的是什麼東西,那東西只有翼王親身接觸過。”
贏禛道:“人類的軀殼,惡魔的本質,以人的血液爲食,我遇到的那一個,按照屍檢報告,對其骨齡的測算,已經一千多歲,即便是我,應付起來都不輕鬆,最關鍵是那種東西能夠感染正常人,主體擁有理智,但絕大多數感染者會淪爲怪物,只知道吸血的怪物。”特警處的幾十號精英全都是犧牲品,包括趙斌,前事歷歷在目,仍舊讓贏禛感到心驚。
連翼王都說恐怖的東西,鄭倫相信那是真正的怪物,當即就傳下令去,將安全級別提到唐諳所說的高度。
等鄭倫走後,贏禛才道:“天試弒君的罪魁禍首沒抓到,蟲族未清,這又出了一個血族,三年後還要面對永生種的入侵,唐諳,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在小世界裡看到贏子瓔展現出的未來,當真慘烈,人族覆滅,那真就不是簡單一句心痛就能言明的。
“你覺得我能說沒把握的話嗎?不爲自己想,也要考慮老婆孩子不是。”唐諳道,他也覺得焦頭爛額。
殷霸下不爽道:“你特麼已經有了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女人,這輩子你算是夠了,我連處都還沒破,就還能活三年,跟着你,這三年我扛不扛得住還不好說,想來我最冤。”
古含璽也舉手,表示他和霸下一個狀態,不過他道:“我試着用天機術看了一下未來,看到的是混沌,至少不是純正的黑暗,說明還有希望。”
唐諳道:“我有個想法,關於翼王接觸過的東西,我覺得翼王所說的異類和我見過的永生種很像,都是靠血肉爲食且進階的,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千萬年前永生種入侵,雖說最終被消滅,但那樣多的永生種,逃脫一小部分不是沒可能,他們經過演化已經和人類外貌無異。”
古含璽道:“如果如你所說,那麼,他們瞭解人類的一切,而我們人類對他們幾乎一無所知,這仗不好打,而且就翼王所說的感染就非常難辦,一旦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唐諳繼續道:“我倒是覺得這部分進化的永生種,倒沒有滅絕人類的野心,他們以人類爲食,沒了人類,他們沒有好處,千萬年他們只隱藏在人類中不曾暴露就是最好的證據,不過在情勢未明之前,多堤防總沒錯。眼下子瓔的身份是個大問題,我們得做好準備,迎接前所未有的衝擊,決不能讓任何一個勢力有機可趁,分裂大秦。”
“翼王,我這裡真的沒什麼問題,我建議你帶着蘇燦回帝都,重新組織應對血族的武裝力量,他們就隱藏在城市之中,平民之中,這比域外戰場還艱難。”
贏禛沒有反駁唐諳的話,只是對唐諳的修爲諸多不放心,雖然唐諳目前弱雞狀態,但王侄女對其是死心塌地,他有什麼轍,何況,不得不承認,唐諳有領導的天賦,也不缺捨生取義的勇氣,如果他不行的話,這個世界怕是沒人可行。
而帝都那邊秦王的假身他也得看着,所以唐諳提出讓他回帝都的事,他欣然應下。
唐諳回到前進一號基地的事轉瞬間傳遍域外,一時間所有的躁動都因爲這個男人的威名而蟄伏下來,一點兒多餘的聲音都沒有,儘管許多門閥都在等唐諳給他們一個失蹤人員的解釋,但唐諳即在,彷彿當初的口頭承諾就在一般,所有門閥世家都靜心地等,毫無雜音。
域外的夜晚比其他地方降臨得更早,唐諳正在辦公桌前審閱軍務,飯前還好,這晚飯過後,就見隨雨和直布輪流在他面前晃,他們也不說話,就是一會兒進來送文件,一會兒過來斟茶倒水,唐諳不抽菸,但菸灰缸都被他們一人洗了一次,紙巾換了三回……這般刷存在感,唐諳再遲鈍也知道這兩個小子有事憋着。
趁着這把隨雨進來拿文件,直布過來摻茶水之際,唐諳停下手裡的活計,起身,負手而立,問道:“你們兩個傢伙想說什麼就直說,進進出出晃得我頭暈。”
隨雨一見頭兒發了話,立馬站直了道:“頭兒,隨雲還在監獄裡押着,你看我們都知道隨雲是被人陷害的,那傢伙槍傷還沒痊癒,身上還有出任務的暗傷,頭兒你看……”
“隨雲的事啊?監舍裡其他關禁閉的傢伙都可以放,隨雲不行,押着!”唐諳最後兩個字說得特重,讓隨雨都不禁一哆嗦。
“爲什麼?”直布心直口快,“隨雲做得已經非常好,怎麼在老大這裡沒功勞不說還打成階下囚,我不懂,沒人會比隨雲做得更好了。”
對底下孩兒這般講義氣又敢於直言,唐諳感到欣慰,唐諳笑道:“隨雲有你們這些兄弟,是他的福氣,你們要知道,隨雲只在我這裡有功,但他卻得罪了所有人,不關他些日子給某些人出出氣,他往後的日子會更難過,隨雲那傢伙不像我,他沒我狠。”
“放心,那傢伙押在監舍裡反倒輕鬆,就當放假,而且你和直布早就去監舍打點,好吃好喝好玩供着,軍醫都被你們押進去給人治傷,就差送女人進去,我有沒說錯。”
唐諳的話立時讓隨雨和直布汗顏低頭,隨雨嘀咕道:“頭你都知道啦。”他和直布確實如唐諳所說的那樣,就差把隨雲的監房弄成高級酒店的套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