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移暴露着血牙,雙眼盯着唐諳發怔的樣子讓唐諳有些頭皮發麻。
唐諳發誓,臭小子要是敢打他屁股的主意,他……
恰逢外間傳來腳步聲,厚重的禁魔精鐵打造的牢房門被人推開又合上,一道如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牢房裡。
唐諳能感覺到從來人身上投來的目光,並聽到那人陰惻惻的聲音:“沈公子真是一如既往的慈悲心腸,連一個人畜都捨不得要其性命,但你這種好心真的讓人覺得噁心!”
同樣是世家公子,他們白閥於沈閥而言,終是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而且家族在門閥爭鬥中失敗,族中四分五裂,若不是爲了重回權利中心,他也不會讓自己成爲張煥的走狗,出賣身體和靈魂。
但現在,有着沈家高貴血統的沈星移,和他白幻羽一樣,都是張煥手下的玩物,而他,甚至還比這位自恃清高的沈公子實力更高,只要不斷的吸血,吸收別人的精華,修爲便能手到擒來,良心算什麼東西,他現在擁有永恆的生命,他只需要去享受就好。
“沈星移,張煥不止一次贊說你的血脈優異,他能突破君主級,你的血脈佔了很大的因素,也讓我嘗一嘗,我保證比張煥對你溫柔……”
白幻羽說話間,將手搭向沈星移裸露的肩頭,還未接觸便被背對着自己跪在地上的沈星移擡手截住。
說時遲那時快,在白幻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沈星移起身一記漂亮的過肩摔將人猛地砸在地上,他也不鬆手,一腳踩在白幻羽手臂上,牢房裡禁魔,沈星移只用巨大的蠻力就將其手臂掰斷,復一腳,將斷肢踏成泥,就見牢房地面被沈星移踩出一道深坑。
白幻羽這才跪伏在地放聲慘叫,但他很快從地上跌跌撞撞的起身,怒目圓睜,滿眼鮮紅,血牙猙獰。
沈星移瞅了他一眼,道:“老子說過,你敢碰我,老子掰斷你的手。”
白幻羽被斷掉的手臂很快復原,這消耗了他身體裡巨大的血族能量,也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他喘着粗氣憤怒地衝着沈星移一陣咆哮:“你他媽一個被人騎的賤貨竟然敢傷我?”
白幻羽不可置信,沈星移只有戰將的實力,不是自己圓滿將帥級的對手,血族非常注重等級,等級越高威壓越重,呈幾何數字增長,沈星移哪兒來的信心來反抗他。
此間沈星移露出邪笑,道:“傷你?老子還要殺你!”
話一出口,沈星移十指伸出尖銳的黑色指甲,幽幽泛着金屬光澤,此刻他更像是猛獸,轟然撲向對面衣冠楚楚的白幻羽。
沒有任何魔力波動,單單只是力量和速度的碰撞,僅僅只用了體術,但圓滿將帥級別的白幻羽明顯不是沈星移的對手。
白幻羽並不知道沈星移吸收唐諳的血而進階了,如果此刻他們不在禁魔牢房裡,他就能看到沈星移暴漲的實力,也到了圓滿將帥級。
雖然兩個人級別相當,但事實上沈星移身上的撕裂傷並不比白幻羽少,相反沈星移的傷勢更重,他的血脈雖然進化,但血氣卻不如白幻羽厚重,但沈星移就是用以傷換傷的打法,他就是憑着一口氣,只要不死,就一定要弄死對方,而白幻羽顯然沒有以死相搏的毅力,又想着自己比沈星移等級高的優勢,所以他大意了。
直到沈星移探手抓扯出白幻羽的心臟,他纔不可置信地盯住沈星移道:“不可能!”就這三個字,都是吐着濃稠的血說出口的。
血族的心臟,即便離開身體仍舊能夠跳動,那是血族最喜歡的補品之一,被稱之爲心核,是增強修爲的好東西,然沈星移毫不爲之所動,在白幻羽近乎祈求的眼神下果斷狠絕的將心臟捏暴。
白幻羽瞬間兩眼無神,雙膝着地,沈星移動手又是一拳,直接將白幻羽的頭砸在地上,頭顱粉碎,黃白紅的東西流了一地,這一下,連腦核也碎了,對於血族來說,就算是徹底死亡了。
唐諳這個時候已經能夠坐起身來,禁魔手鍊和腳鏈的存在,讓他一時間還活動不開,他看到沈星移扒了白幻羽的白色外褲,雖然那條褲子差不多已經是血色的了,而且非常破爛,但沈星移還是不介意用它來遮醜。
“你不包紮一下?”唐諳出聲,但他很快發現沈星移身上的傷口在迅速恢復,當創口完全平復連一道疤痕都沒留下時,唐諳注意到沈星移大喘着氣,表情十分痛苦。
“不需要,只要血氣足夠,這噁心的種族能夠依靠血氣自行恢復傷勢。”沈星移自嘲的同時,臉已經變得極度蒼白,這讓唐諳意識到他平常根本不吸血,也就剛剛吸了他不點兒,可想而知,現在的沈星移應該非常虛弱。
兩廂無話,非常尷尬,唐諳明明什麼都看到了,但他卻什麼都不提,見沈星移沉默,他才努力挪到沈星移跟前,比劃着手腳上的禁魔鏈,沈星移會其意,在白幻羽的褲兜裡找到解鎖的魔力鑰匙,這才讓唐諳徹底擺脫束縛。
唐諳活動了一番手腳,只一腳便將厚重的牢房門踹倒在地,也不等灰塵散去,唐諳邁步而出。
沈星移只愣神了那麼數秒,追出去時哪兒還有唐諳的身影,他覺得自己肯定被頭兒嫌棄了,唐諳不殺他都是仁慈的,他還能求什麼?
但很快,沈星移聽到上面傳來的慘叫聲,他忙尋聲而去,就見滿地血族爪牙,全都被砍碎了心核和腦核。
此刻唐諳的太阿劍穿透了這個城堡裡管事的大總管的心脈,這位大總管還能跪在地上不住朝唐諳祈求生路。
唐諳充耳不聞,只冷聲問道:“張煥人在哪兒?”
大總管不停地哆嗦,即便他不識唐諳的模樣,此刻看到穿透自己心臟的太阿劍,也明白手握帝國大劍的人是誰,而這位,對血族一貫都是鐵血政策,殺無赦!
大總管哀聲求饒道:“唐……唐帥,我是被逼的,都是張煥逼我做的,我沒碰過那些人畜,我也沒吸過人血,相信我,大帥你要相信我,都是張煥做的……”
“回答我的話,張煥在哪兒?”
唐諳轉動手裡的太阿劍,大總管痛得撕心裂肺道:“張煥去了在西山舉辦的全球軍售峰會,大帥饒命……”
話音未落,唐諳手起劍落,兩簇血線呈十字飛濺,大總管被橫豎兩劍砍成了四塊,直接砍碎了心核和腦核。
一個總管,實力已經接近將帥級別,沈星移才什麼級別,沒吃過人吸過血?當他唐諳無知小孩兒那麼好騙!
沈星移能感覺到從唐諳身上暴發出的殺氣,他眼睜睜看着唐諳屠光了西山城堡裡所有的血族,這讓沈星移瞭解了唐諳對血族的立場,不死不休。
沈星移不停的在想,什麼時候,頭兒也能給他一個痛快。
當唐諳渾身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時,沈星移以爲解脫的時候來了,然他的大帥卻撓着頭,沒話找話道:“還是黑色的褲子好啊,沾了這麼多的血,都溼透了,還一點兒不顯髒。”
唐諳真的佩服子瓔對黑色的喜愛,這個時候,他也喜歡上了黑色。
沈星移瞅了瞅自己被染紅的白色長褲,笑得悽然,回道:“髒就是髒了,換成黑色也改變不了本質。”他在諷刺自己。
唐諳不以爲然道:“死腦筋!”
說完,唐諳開了一道空間傳送門,他也不看沈星移,只丟下話道:“你是要在這裡自怨自艾還是跟我一塊兒去砍了那個雜碎。”
懵圈狀態的沈星移猛然擡頭,追着唐諳的身影也穿過了傳送通道。
西山全球軍售峰會爲期一週,今天正是開幕式,夜裡西山市舉辦了隆重的宴會,就在有着人間仙境的凌虛洞天湖畔設宴,此刻不論是廊橋還是水榭,都鋪滿華燈,湖心處流光溢彩的主會場桐華殿更是在湖光倒影中顯得美輪美奐。
會場被佈置的像個博物館,來自全球各地的新式軍火,不管輕重武器,都在現場展示,當然,有很大一部分出於安全和保密因素,只擺放了等比例的模型。
每一款展品的旁邊,都有各色美人站臺解說,那穿着比展示的火器更加火暴且扯人眼球,那些纖纖素手撫過各種武器膛口,會讓許多人異想天開。
峰會上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大衛軍事製造的武器,主推各種射線類武器,不僅有高端私人訂製,更有針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所使用的武器。
一經推出便被各方勢力所關注,大到一個強國,小到一介平民,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時代,都對武器有着濃厚的興趣。
金鑫瞅着人山人海般的大衛軍事展廳,對一旁端着紅酒杯故作高雅的尤金低怨道:“我3S的發明,卻被你這個小子拿來往自己臉上貼金,想着就來氣。”
可不是嘛,3S的武器裝備,陛下那邊基本就包圓了,你敢狠賺秦王的銀子,秦王能砍你腦袋你信不?總之她金鑫纔不會去捋龍鬚,少賺點有命花就行。
所以眼看着尤金拿了3S的武器貼自己的牌子出售而賺得盆滿鉢滿,金鑫覺得要不是唐諳授意,她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都不能忍……
都是錢吶!
“哇靠!痛!金鑫你幹嘛沒事捏我小肉。”說話的還不是尤金,而是被金鑫挽住的大秦太子殷霸下,字誠燾。
金鑫沒好氣地朝殷太子翻了一記風情萬種的白眼,吐氣如蘭道:“我不過試試你功夫練到家了沒,你修的不就是皮糙肉厚的龜殼術,揪你小肉怎麼了,忍着。”
殷太子剛要還口,一想到好男不和女鬥,只好自己認栽,他幹嘛答應金鑫作他的男伴來着,自討苦吃。
他也不會覺得金鑫是對自己有意思,那女人,絕對唯利是圖的典範,大表妹那裡金鑫擠不進去,唐諳也和她保持距離,現如今整個大秦,就剩他殷霸下這麼一個冒着鑽石火彩的男人,她當然找自己。
而且殷霸下出席這次軍售峰會,代表的是大秦的意志,和金鑫只是搭伴兒而已,省的找別的女伴事後被記者追得麻煩。
金鑫瞪了一眼殷太子,話題一轉便扯着殷霸下小聲嘀咕道:“唐諳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傳言那傢伙和秦王有一腿,還有風聲說秦王女兒身,我特麼信了個邪,老孃寧願相信秦王和唐諳背背山,也不信秦王是女兒身,女人冷酷成那樣,男人看了下面直接就蔫了好罷。”
殷霸下皺着眉道:“金鑫,你一個大家閨秀,說話好粗俗,還有外人在,你注意點形象。”他一個大男人,聽着都覺得彆扭。他真的很想告訴金鑫那些秘密,但想着說出來金鑫能自己把自己嚇死,遂放棄。
“形象?我就是這般張揚,說我粗俗,你們男人一個個在牀上哪個不粗俗,你們動傢伙的都不說粗俗,還管我動口的。”金鑫回道,毫不在意自己的音量驚擾到了不遠處別的名門貴族。
尤金溫溫笑道:“金大小姐就是這個脾氣。”作爲曾經金鑫的未婚夫,他還真有這個發言權的,和金鑫通一次傳情電話,人家三句不離錢,關鍵還能讓你心甘情願地掏出來,你不服都不行。
金鑫點頭肆意笑道:“還是我的前未婚夫瞭解我。”
一句話,只讓尤金和殷霸下互相同情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又默不作聲了,在這位女漢子的面前,軟硬都不好使的。
適時,會場的另一邊傳來轟動聲,尤金等人在三層循聲看去,卻是西山本地一家軍工產業的展廳。
尤金只一個眼神,便有扈從上前回話:“那邊的隆西重企是沈家家主妻弟張煥張大人的產業,剛得了陛下封賞,成爲西山值守,現如今西山市是張煥大人的封地。”
與此同時,殷霸下這邊也有親衛回了殷太子的疑問,比尤金那邊得到的消息只多不少。
金鑫冷笑道:“隆西重企?他們的武器裝備就沒有一件是自己造的,全是偷別人的改個殼子罷了,和大衛軍事製造差不多。”
金鑫雖不管情報,但知己知彼的道理她還是懂,收集各種輕重武器的信息是她的必要工作,當初,那娜的小提琴她還偷摸拿去做過研究,說句難聽的,全球所有研究所的武器裝備,她都想法設法去弄過圖紙。
張煥那個企業,她拆過幾件武器就沒什麼興趣了。
尤金一聽只咳嗽道:“不一樣啊,我是有授權的,我有繳稅的。”
金鑫哼聲不屑,殷霸下道:“張煥的重企這兩年很火,我也瞭解過,並不覺得他的企業有什麼了不起的特點,我懷疑他在賺黑金。”
所謂黑金,就是避開大秦的稅制,私售軍火,還是違禁的武器。
“你有證據?”金鑫挑眉。
殷霸下撓頭道:“沒有。”他對張煥不怎麼關注,覺得這一條小蝦米再怎麼蹦躂也翻不了天。但他話語一轉又接着道:“不需要證據的,帥府的財神爺對他的企業早就做過一次計算,妥妥的走私啦,已經上報,就等唐諳怎麼處理了。”
其實走私這事,各大門閥世家都有染指,只要不觸大秦底線,歷代秦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何況現下秦王主導分權,殷太子覺得唐諳可能還真不會去幹預。
正說着,人潮涌到三樓貴賓大廳,以張煥爲首,他身後是一些軍火商的代表以及扈從,所過之處,人人避讓行禮,派頭十足。
張煥直接走到殷太子跟前,見禮道:“張煥請太子安。”
雖然禮數周到,但殷霸下仍舊皺了皺眉頭,按理說他是諸君,是君,張煥不過一個地方值守,見君,得先請人通報,獲准後才能覲見,可人家張煥直接就盪到太子跟前,一副平起平坐的派頭。
有些狂了!
“尚安。”殷霸下回道,端穩了東宮的架子,但他也不多話,他不想給張煥攀高的機會,因爲一些人很會借勢,在殷霸下看來,此刻張煥就是如此。
張煥並不因爲殷太子的冷漠而退卻,反而轉向金鑫,道:“金大小姐坐鎮3S,穩穩是帝國未來的首富,可以的話,金大小姐給在下一個合作的機會,我有可和金大小姐對等做生意的資源。”
“好說。”金鑫歷來對錢不對人。
金鑫的鼻子很靈,雖然張煥身上散發着龍涎香,但她還是嗅到了從張煥骨子裡透出的糜爛腥臭味兒,令她不覺擡手覆住鼻端。
張煥將扈從遞來的一個紅盒子呈到金鑫面前,將其打開,裡面是一顆色澤如鴿血的透明紅潤圓丹,竟還泛着紅光。
丹藥呈放光狀態,那就是仙品,其價值用肉眼就能判斷出來。
見到衆人眼中泛出光彩,張煥才道:“這是顆駐顏丹,能讓人青春永駐,容顏不老,最適合金大小姐這樣的美人,張煥一點心意,還請金大小姐笑納。”
這禮是送到了金鑫的心坎兒裡,哪個女人不愛美?
金鑫接過丹藥,笑道:“張大人是想現在談還是約個時間再談?”
“擇日不如撞日。”張煥笑得異常溫和,對金鑫做了個請的手勢,方向,正是更上一層的貴賓間。
這在意料之中,金鑫只嘆道:“這3S我也只佔了三分之一,就算張大人能夠打動我,但生意是否能成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兩人移步到扶梯口,殷霸下和尤金都沒有跟去,張煥聞言遂客氣地詢問道:“那我還得多做些功夫才行,不知3S的決策權在誰手裡?讓在下行個方便。”
“在我這裡,但本帥唯一能給你的方便是死得痛快一些。”
如雷貫耳的動靜響徹整個桐華殿,驚得所有人都尋聲望向三層,只見三層通往四層的旋轉扶梯處空間開始扭曲,一輪直徑達三米的混黑圓盤筆直而立,四周和空間接觸的地方迸發出黑色電火,一星半點兒的火花跳到四周器物上,瞬間就是飛灰湮滅的下場,這令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開始遠離那處空間傳送點。
下一刻,唐諳從中一步跨出,先是黑色長褲,再來纔是血跡斑駁的上半身,太阿劍被他扛在右肩上,這一身行頭,明顯是才砍完人的樣兒。
張煥本還想穩一會兒局面,但看到唐諳身後的沈星移,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唐諳也是個不管不顧的貨色,即便現如今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他這個大秦天元大帥,他仍舊如炮彈般衝出,舉劍就砍。
張煥頭也不回,只用意念催動自己的扈從去抵擋,就見一個個血脈賁張的扈從身體暴增,瞬間撐破筆挺的西裝外套,紅色的軀體上比之更加猩紅的血管如蛛網一般可怖,引得當場便有貴婦尖叫出聲。
“擋我者死!”
唐諳把這句貫徹的極好,眨眼間他所過之處只剩殘肢碎塊。
但這也給張煥爭取了時間,他猛然從空間飾品裡翻出兩柄單手斧,反身抵擋住唐諳全力砍來的一劍。
兩股巨大的能量碰撞如同爆炸一般,其威力直接將在場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大秦的天元大帥有多厲害所有人心裡是有數的,但能接住唐諳的全力一擊,這張煥的實力也足叫人歎爲觀止,特別是殷霸下,他都不確定自己能否接住唐諳的奮力一擊。
而張煥不僅接住了,看架勢還有餘力的樣子,一挑,一削甚至逼退了唐諳。
被勁浪掀得灰頭土臉的金鑫看到沈星移,不禁大罵道:“你家大帥瘋了?二話不說見人就砍,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老孃躲還不行嗎?”
沈星移只露出黑色利爪,矮身,沉肩,作攻擊姿態,悶聲不吭。
張煥冷笑道:“看來大帥什麼都知道了,我本還想再忍一些日子,既然被撞破,那我張煥今日就在這裡起事,血祭天下!”
說完張煥發出一聲不在人類聲譜上的長音嘶吼,震得人耳膜疼。
聲波如浪一般席捲開來,霎時間整個會場惹來無數迴應聲,伴隨着攝人心魂的音嘯,會場中許多地方都暴起血霧,而原本身邊一些衣冠楚楚的貴人,眨眼間變成嗜血如命的怪物,身形暴漲,身體佝僂,血牙驚人。
金鑫用玄蛇寶器化作的野太刀將一個向她撲來的怪物一分爲二後跳到殷霸下身邊,低咒道:“我就知道有唐諳那衰人出現的地方就沒好事,這個就是血族?好惡心!”
這一下,整個會場全亂套了,普通人四散逃命,怪物是見人就殺,只有少數人有抵禦和反擊的能力。
“桀桀……”張煥發出瘮人的笑聲,大聲道:“今日,血族無需遮掩,我等高貴的血脈自當永垂不朽,人族,只配成爲我等的血奴,殺!”
“死!”唐諳一聲低喝,直奔張煥殺去。
現場,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都成了怪物的開胃菜,像殷霸下、尤金和金鑫這些人,還能組織扈從反擊,其他一些勢力,面對這種突發狀況,堪堪只能自保。
而令唐諳心驚的是,被張煥滲透的血族,數量竟然如此之多,這還只是看得見的部分,看不見的黑暗深處,還不知有多少這樣噁心的東西。
見唐諳被張煥領着無數怪物圍攻,沈星移也衝過去幫忙,血族之間的廝殺,憑藉的是尖牙和利爪。
唐諳身上,很快就有無數撕裂傷。
沈星移對唐諳道:“這些血霧是張煥發動的血祭大陣,能催化那些被他浸染的血族,讓其成爲他的走狗,只會殺戮的走狗。”
“這些被浸染的人也沒有什麼無辜的,爲了求長生,爲了得到張煥許諾他們的永生丹,他們已經把靈魂都賣了。”
“那個男人,爲了永生,把自己的兒子送給了張煥,那個女人,爲了她的容顏,私建收容所,把無辜的人共給張煥作爲血食,他,爲了金錢;他,爲了權利;她,爲了奢靡無度的生活……”
金鑫聞言,只悄悄把張煥給她的駐顏丹搓成了灰,她纔不要變成那種怪物。
“頭兒,殺了張煥,殺了他,這支血族血脈纔會徹底凋零,即便其中有無辜的轉化者,我想他們也不願意如行屍走肉般的活着。”沈星移一頭扎進怪物堆裡,阻擋那些嘍囉對唐諳的圍攻,好讓唐諳專心去殺張煥。
“殺我?笑話!”張煥說完,氣勢轟然外放,等級節節攀升,直到榮譽君主方纔歇止。
唐諳沉下眉頭,從子瓔那裡拿回元晶後,他的實力有所恢復,至少跨入了君主級,但血脈和心脈的缺失,讓他停留在初階君主級無法精進。
對唐諳比較瞭解的殷霸下正要過來幫忙,卻被唐諳擺手阻止,唐諳道:“這是我一個人的戰鬥,你們都不需要插手。”
面對張煥,唐諳是憤怒的,特別是看到張煥真正的實力後,他更是怒不可遏,這是汲取了多少人的精血才堆積出來的一個君主級,他不能容忍生命被這樣無情踐踏。
“龍火……”
當唐諳喚醒他自身法術的那一瞬間,殷霸下頭皮都在發麻,他二話不說將周遭所有的大活人都籠罩在自己的天罡盾下,唐諳的這個法術他在古代露西亞的王城見識過,太過兇殘。
“審判!”
一簇黑火自唐諳左手心綻放,比起殷霸下見識過的熾烈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黑炎轟入最近的一個血族的身體裡,瞬間激起無數連鎖反應,黑色的閃電鏈交織成網,將唐諳面前無數黑暗血族一網打盡。
就像挫骨揚灰一般,漫天都是飛灰,就連之前還洋洋得意的張煥都被擊得皮開肉綻,且創口焦黑,如燒焦的岩石在分崩離析,就算他用血脈之力也無法恢復。
這一瞬間,張煥感覺到了恐懼,在這個憤怒的男人面前,根本沒有永生,只有煉獄。
唐諳再次揮動了太阿劍,黑色劍鋒如狂風驟雨一般向張煥砍去,張煥被動的還擊,先開始,他還能抵擋,但隨着血氣的消耗,張煥的兩柄單手斧雙雙被唐諳震飛。
接着就像是被凌遲一般,每一塊從張煥身上削下的肉都被唐諳的黑色劍鋒灼燒成灰,直到只剩下張煥的頭落在地上。
就聽張煥大叫道:“唐諳,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那些被我浸染的人都要陪葬,沈星移也得死,他是我第一個初擁的孩子。”
自認生性涼薄的唐諳倏然停住落下的劍鋒,但令唐諳措手不及的是,他的手忽然被人握住,控制着他手中的劍尖直直朝張煥的頭壓下。
骨肉破碎的聲響在耳邊盪開,再看時,張煥的腦袋已經飛灰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