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不是說了會給你們錢嗎?”亞芹看着到處是傷的弄和生氣地朝阿德吼。
“小姐!你會看錶麼?你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你知不知道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你這樣浪費我們的時間就等於浪費了我們的生命。你知道?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那麼長,你知道我們搶銀行只用多長時間嗎?五分,五分鐘啊小姐!”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還懂得時間的重要性?那麼大聲幹嘛?想打架?”誰也不知道薊刈痕什麼時候已經掄緊自己的拳頭,薊刈痕似乎早已做好準備豁出去。只見一拳過去打在阿德臉上,口水四濺。“你很囂張嘛,想打架?我陪你啊。”薊刈痕惡狠狠地繼續用挑釁的口吻說。只是誰也不清楚這般強大的薊刈痕是如何硬撐起來的。旁邊兩個小混混“嘭”地一聲從角落裡站出來,像頭野豬似的。沒等兩小混混說話薊刈痕就打斷他們的思路。“才兩個?其他的呢?”
兩混混本要出手但被阿德及時攔住。
“薊刈痕,你別太囂張!告訴你,嵩楊和你有點交情是沒錯,但是你別以爲人人都是阿寶!”阿德挽起衣袖做出準備向他攻擊的姿勢。站一旁另一混混顯然看不下阿德膽小的樣子,只對先前兩混混其中一個說道:“小杰,和他廢話什麼?上吧!”
“阿德,別,別激怒……。”這時有兩個小混混突然從門口抓着木棍進來,也不聲張。只聽見其中一個說:別和他一般見識。另外一個則面向亞芹平和地問:“錢呢?帶來沒有?”
“錢在這裡!但你們倒是說說看,你們把弄和弄成這樣你讓我怎麼甘心把錢還給你們?”看着弄和一身的血薊刈痕鼓足了勇氣挑釁地說。
“那好吧。我們留下五千當做醫藥費這樣總可以了吧?”
“什麼?留下五千?阿倫,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門門縫擠的吧你?”小杰對阿倫大聲吼道。
“這是胡大哥的意思。”阿強和小杰只得縮回腦袋不敢再做聲,面色依然難看,露出一副險詐的面龐。只方纔慫恿小杰出手的混混氣不過跑出房門。
“不好意思了。那現在我們可以把錢拿走了嗎?”阿倫轉向薊刈痕客氣地說。薊刈痕看着亞芹點了頭才把袋子扔給阿倫。
亞芹想把弄和扶起但是力不夠使。薊刈痕只好自己來。弄和好像一個木偶四肢散架,在薊刈痕背上一直沒有吭聲。薊刈痕勉強關心地問:“你沒事吧?”弄和動了動,肢體靈活起來像不曾受到傷害。薊刈痕感覺到弄和並非真的被打到連說句話都使不上勁的地步。反倒覺得弄和在利用亞芹的同情心。
“喂!你再不說話我放手了!”弄和假裝暈過去,任由薊刈痕把他在背上晃來晃去也不作聲。一個男生總要點可悲的尊嚴的。薊刈痕也不想再逼他什麼。
“薊刈痕,發生什麼事了?弄和怎麼了?要不要緊?怎麼弄的一身都是血啊?”突然從街燈下冒出來兩個人。是成峰和夏雨弦。
“是啊,你發短信催我們過來有什麼事嗎?那個……弄和怎麼弄成這樣?”夏雨弦也着急地問亞芹。
“哦,已經沒事了……。”亞芹給雨弦從頭到尾講訴了一遍所發生的事。成峰從薊刈痕背上接過弄和。
成峰:“現在去哪裡?”
亞芹:“這兒離我那兒最近還是去我那兒吧!”亞芹說。
風不停地呼呼刮,雨滴變小,傘幾乎被風揭翻。亞芹和夏雨弦撐着傘在雨裡嘰嘰喳喳不停緊跟在薊刈痕和成峰身後。夜除了風聲很平靜,因爲少了人羣,少了車輛,像所有染上污垢的生活都在忙着給自己洗禮,來不及趕路。薊刈痕淋在雨裡冷得打哆嗦,成峰也默默地使勁邁出腳步。
“對不……起。”弄和終於開口。
“不要這樣說好嗎?我們是朋友也是同學。”成峰憨厚地說。
“把我放下來吧,我能自己走……。”
薊刈痕不說話,他最清楚弄和的把戲,弄和身上的上全是皮肉之苦,本就無傷大礙。弄和下了成峰的背蹣跚幾下就變得正常。弄和假裝像在練步嘗試挪動幾步才轉身對成峰說:“謝謝!”
“你該謝的不是他,是亞芹。”薊刈痕插話說。弄和看了看身後正在和夏雨弦聊天的亞芹定神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繼續往前走。
“你怎麼會欠那麼多錢的?”本來這個話題很不適合問的,可是還是被成峰揭開了。弄和停了一下繼續走。縱是弄和身上的傷不嚴重,薊刈痕被耍是真,但弄和欠錢卻真是有一番苦衷。然而他們誰都知道弄和不想說,他們也更沒有意讓他覺得很尷尬,只是成峰一向不夠諳練於察言觀色。他只好找話題,算是故意整弄和,也算是給弄和找出口。
“弄和,你身上那麼多傷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覺得還死不了。”
除去亞芹和雨弦的聲音,能聽到風雨的動靜。薊刈痕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思想泥濘。
“刈痕,你在想什麼呢?天那麼黑小心撞到樹了。”夏雨弦說。跟着薊刈痕就一個不小心滑了一跤。四人便大笑起來。
“肚子很餓。我回去換件新衣服!”薊刈痕站起來頓了一下說。
“不是說好了去我那兒嗎?怎麼……。”亞芹追上薊刈痕和成峰。
薊刈痕指了指自己溼漉漉的衣服。亞芹像幡然醒悟:“上次你把一件外套扔我那兒。……以前我爸丟了幾件衣服在衣櫃裡……也許你用得着。”
於是那天夜裡薊刈痕沒有直接就會宿舍,而是和成峰等四人回到亞芹的住處。當晚亞芹因淋雨發高燒不止,雨弦下廚,吃晚飯弄和本來要走的,看着亞芹發燒得厲害他就自做主張要留下來照顧。薊刈痕最後只能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一動不動。他的狀況告訴自己生是生病發高燒了。而成峰和夏雨弦還是兩個人在一旁一會兒吵架一會兒說笑玩得比誰都高興。薊刈痕看着亞芹痛苦的樣子真的好想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可是她的身邊已經有人在噓寒問暖,又是毛巾又是關心話。薊刈痕根本沒有辦法去強迫自己接近亞芹,更沒法說出一句關心亞芹的話。亞芹發燒得那麼嚴重,薊刈痕覺得自己不該那麼無動於衷。待成峰和夏雨弦離去後弄和一直在亞芹身邊。薊刈痕想着去買點藥回來。讓亞芹至少知道其實他也存在。薊刈痕主意一定,就打開了門往藥鋪裡跑。腦袋瓜很沉,他越走越覺得自己的腳輕浮,找不到落腳的方向。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黑暗一片。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堅持到最後。終於在艱苦的掙扎中蹣跚到了“勝東藥店”。薊刈痕敲打藥鋪的門。他已經忘記了此時幾更。那時候正是衆人酣睡的時候。只見一位阿姨便穿衣服邊趔趄着走出來開門。於是雙腳一軟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