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它就是個夢!只是憑空出現的記憶關於夢的一個故事,這些記憶都只是一些不現實的碎片!”——現實是這麼強制性地跟宛城說,一遍又一遍,就像怕宛城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一樣。
現實它告訴宛城,宛城母親叫卓瑪衣真,父親漢姓李名勳陽。奶奶無從追溯姓字。
宛城按自己的通信錄找到初中要好的同學,卓瑪莎拉蒂。
宛城說:“我失憶了。很多以前的事都想不起來,只留下你的名字……”。
卓瑪拉莎蒂特別感動。她說:“很多年過去了,我腦海裡還是存有你的模樣……特別清晰!”
宛城心裡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卻說了一句令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話。宛城說:“對不起……”。
卓瑪拉莎蒂以爲宛城要回心轉意,還會跟她求婚。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想法。
卓瑪拉莎蒂說:“其實我一直在等你,是我錯過的,所以你從哪裡離開我就一直站在哪兒等你回來。”
我特別感動,很多事在一時之間在我腦海裡不停涌現。我不忍心聽下去,很不忍心。好吧,調整好心態!
據說初中時宛城暗戀着卓瑪拉莎蒂。宛城很尷尬,只問自己的鄰居她有沒有認識的,關於感情卻隻字不提。這真是安慰了我。
宛城本可以親口問“父親”的,可宛城覺得不是很妥,這會打斷“父親”向宛城要錢的思路。這會傷了父子之間原本宛城都覺得都很沒必要的寒暄。
聽說宛城有個要好從小青梅竹馬的藏族女娃朋友。她叫卓卓瑪。據說長得很乖,很惹人愛。然後據說結婚也有個小孩。新郎本該是宛城的,結果很意外。原因是宛城初中輟學後沒和她在一起,而她一直讀到高三才罷學。後來彼此聯繫有所減少,她很不高興就找人替代宛城療解心中思念的苦悶。
宛城所聽到的結果是卓瑪拉莎蒂說:“聽說她結婚了,有個小孩。而且家族也停止遊牧了,有了永久的定居生活。”
宛城甚至不理解遊牧和定居的含義,但宛城由衷祝福卓卓瑪。原因是宛城不曾記得她出現在自己心裡,聽卓瑪拉莎蒂的描述樣貌也都勾勒不出輪廓,宛城記憶裡沒有這個人。
反而卓卓瑪的記憶感動了宛城。宛城和卓卓瑪在網吧通了視頻。宛城很詫異她長得是如此甜美,可是除了祝福,宛城只問她很多關於自己身世的問題。
宛城說:“我失憶了。”
卓卓瑪表示很難過也很擔心,這讓宛城很不知所措。
宛城拼了命尋找記憶,他當然知道不可能想起什麼關於過去的事來,他根本就不是宛城,他是艾簡。
宛城不敢告訴卓卓瑪,只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要好好生活。”
卓卓瑪眼淚滑落,看着讓宛城心疼,就好像卓卓瑪的每一滴眼淚都掉落在宛城的心坎上,宛城不由得心生悲傷。
而我又何嘗不是?
卓卓瑪感慨說:“我們過去是那麼要好,在一起都可以脫着衣服談心……幫我第一次買衛生巾還是多虧了你的幫助。你失憶了,多好。而我也已經嫁作**,爲人婦。”
宛城相當詫異自己和卓卓瑪要好達到的程度,而且也聽得一臉熱乎,很尷尬很難堪。卓卓瑪也羞答答,可能卓卓瑪以爲宛城還是原來跟她在一起的宛城。
關了視頻宛城真的由衷祝福她一生幸福快樂。而宛城也有點擔心會想起什麼刻骨銘心的回憶,特別是與卓卓瑪有關的回憶。宛城害怕自己真的喜歡過她,他們真的從小青梅竹馬,真的給她買過衛生巾。宛城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抵擋卓卓瑪給自己的感動。
其實在宛城腦海裡與愛情有關的女孩都關於艾簡。而在那回憶裡宛城也不是初中輟學的,而是高三臨近高考時,突然的放棄。
宛城記得很清楚,宛城走的那天還很不尋常。宛城學習成績一直很拔尖,母親爲了宛城放棄學業哭成淚人,而宛城卻對放棄高考表現自信滿滿,表現得毫不在乎,真真叫年少輕狂。
我要爲這做法插一語:我也不能爲宛城當時的決定分出個對錯來。
宛城暗戀的人在初中確實有一個,但她不叫卓瑪沙拉蒂,名字可沒那麼謬口。她是當時宛城班上的學***,她叫郭麗麗。而郭麗麗在後來宛城在房地產行業裡銷售業績逐漸下滑的時候大學畢業了,此前很長一段時間彼此相互瞭解到的信息已經幾乎少得可憐。
在宛城腦海裡映像最深刻的一個名字叫紫涵。有時候獨自靜坐,一想起“紫涵”這名字宛城心裡都默默流淚。紫涵是宛城從高二進社會後在一家小工廠裡認識的第一個交心的女孩。
那小黑廠總讓人特壓抑,於是人人都特想抱有個期望,哪怕離奇的虛幻和不現實。宛城就告訴紫涵家住三層樓的樓房,還有點“背景”,離開工廠後可以一起努力,幸福美好的生活唾手可得,指日可待。
後來宛城和紫涵在一起如漆似膠。感情身後,宛城相信了真愛的力量。宛城把紫涵帶回去準備結婚,然而回去走一圈關於樓房的事也做了稍有點費力的解釋,兩人就玩完了。
關於愛情的回憶還有個“再後來”,再後來就是紫涵走了,宛城呆在工廠覺得壓抑沒前途,於是想改變自己,做保險銷售業務。有個同學說房地產也一樣,說不定還好做點,於是一個星期不到宛城又跳槽進了房地產從事銷售工作。之後宛城有了夢想,買車買房的夢想。每天抱着《形象價值百萬》打扮得像個成功人士,口號也喊得響徹雲霄。於是很信心地認識了她,歐蓉蓉。與歐蓉蓉在一起半個月。分手後宛城真好奇,不知道歐蓉蓉自己知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些真的都只是一個夢嗎?還是隻是一下子覆蓋掉我真實記憶被陰謀植入的記憶?誰是幕後操縱者?這一切會那麼科幻嗎?”
宛城問了N多遍了,就是沒有人能回答。我回答過,我發誓。可是我的話總是每次都是隻說給自己聽。
宛城想他們,夢裡的一切,記憶裡的一切。特別是宛城的家鄉,宛城的母親,宛城所有的鄉親父老,還有那些刻骨銘心的回憶。
一想到母親,宛城的眼淚究竟掉落了多少沒人知道。宛城想回到小時候坐在田隴上看母親賣力地幹活任夕陽西下的那段時光,不想看到母親爲了自己的書費和生活費心酸忙碌的樣子,不想母親含辛茹苦。出來幾年,空房子裡的寂寞和孤獨此刻慢慢纔在宛城腦海彙集成愧對。
“爲什麼我要那麼脆弱,爲什麼要那麼一跳?”
如果是現在農活宛城通通包,絕不會讓母親勞苦,可如果沒有如果。
我也感慨,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不可逆的,只是我們的現在,還有多少將來也要後悔的事正在發生?
那時候真好,清明節的時候還可以給父親上墳。宛城想父親。我能真切地體會着。
“在天堂好嗎?我以爲我要見到你的,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要怎樣才能回到那些地方呢?”
宛城在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等,等是一個漫長的停留。不論身邊有多少東西正發生着改變,就是有一些東西不會變模樣。最多就是有點模糊開來,卻不曾消失,反而更多地涌現。
現實生活中宛城還有個不止和宛城有半毛錢關係的家,所以宛城必須這麼做。等,就好像一直等下去,期望能有關於艾簡的任何奇蹟出現在現在的生活裡。
除了那個夢,那個重複又重複着的夢。那個夢能告訴宛城什麼?
有個人叫單仁,他辭職去流浪了?這跟宛城有幾毛錢關係?宛城覺得搞笑,就像要哭了,卻不屑一顧地自嘲着。
宛城告訴自己,再等,再等等。於是終於等來了國慶節放假。這興許能算上個好消息。無數的革命戰士犧牲後換來這幾日我們的自在,確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