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自由落地46,當動力遇到阻力(六)
改了兩張試卷,腳垂着,腳踝處疼得更狠了,童悅只得熄了書房的燈,回臥室平躺着,
電影頻道放一部老電影,張曼玉和梁朝偉的《花樣年華》,這部片子她和桑貝去影院看過,桑貝是梁朝偉的鐵粉,說他有種憂鬱的性感,讓人總想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
故事發生在1962年的香港,報社編 輯周慕雲和鄰居蘇麗珍發現他們的愛人相互偷情,兩人在交往中也漸生情愫,但是直至離別,也沒邁出關鍵的一步,
這是一部將曖昧演繹到極致的電影,
電影中,周慕雲對蘇麗珍說:“今晚別回去了,”蘇麗珍猶豫着,最後還是拒絕,
“真給他們急死了,沒勁,”桑貝急得直咬牙,
她說:“她留下才沒勁呢,”
“爲什麼,”桑貝問,
她默默地盯着屏幕,屏幕上閃現出蘇麗珍的旗袍,各式各樣的,張曼玉的魔鬼身材和那些旗袍相映成輝,
她覺得周慕雲和蘇麗珍其實已經上過牀了,是意念中的牀戲,
意偷不是偷嗎,
意偷比真偷的境界要高出一個檔住,保留想像比一時縱情留有太多餘韻,這是王家衛的高明之處,
有鑰匙開門的聲音,童悅詫異地擡頭看掛鐘,十點還差十分,她跳下牀,扶着門向外看,
“腳怎麼了,”葉少寧丟下鑰匙,鞋都沒換,急忙過來抱她,
“你真是我老公嗎,”童悅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臉頰,
“傻啦,難道我是俠盜羅賓漢,”葉少寧看看腳踝,心疼得直咂嘴,“摔跤的,”
“在樓梯上扭了一腳,”
“怎麼這樣不小心,”葉少寧把她抱坐在沙發上,
童悅把腳擡到茶几上,抓住他的胳膊,讓他坐到身邊,兩手圈住他的脖子,“我當時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讓你這麼專注,連路都不看,”
“少寧,我真的不算是一個稱職的妻子,”她替他理理衣領,擡起頭,挺直的鼻樑,俊雅的眉眼,薄脣,講話時聳動的喉結,身上淡淡的鬍鬚水的味道,言語晏然,喜歡少寧很容易吧,
葉少寧奇怪地打量着妻子,“這是批評與我自我批評嗎,”
“我們要一起走很長一段路,難免迷失方向,所以要及時調整,老公,對不起,”她擡起他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
“葉太太,我後脊樑有點冷嗖嗖的,”
“人家講得是實話,你看我們還在新婚,我五點就起牀,把老公獨自一人扔在牀上,老公辛苦一天回到家,我已經睡沉了,不談恩愛,連句甜蜜蜜的情話都沒有,白天,總是老公主動打電話來關心我,而我卻只顧着那幫棟樑,都不知我老公有沒好好吃飯,今天去工地了沒,下屬讓他省不省心,他在公司是開心還是鬱悶,唉,也許我老公有什麼事,還得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真是失敗呀,這樣的表現哪象是蜜月,好象我們已兩兩相厭了,所以決定了,從明天起,我要和老公同樣的作息時間,要多多關心老公,讓老公享受到妻子的體貼和溫柔,老公,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做夜宵,”
她扶着沙發背吃力地站起,
“你的腳不疼了,”葉少寧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疼呀,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公的胃不能餓着,”
“葉太太,”葉少寧輕嘆一聲,把她按下,抱坐在膝上,吻吻她的發心,“老公的胃不重要,老婆的腳才最重要,你呀,是不是要我鼻子靠牆,好好地思過,”
“你有過嗎,”
“有,過還很大呢,我不會總這樣忙着,現在是特殊期,等閒下來,我們再補蜜月,”
“沒關係,只要老公時時想着我就行,”她善解人意地一笑,
“何談時時,簡直是秒秒,你吃飯了嗎,”
她搖頭,清眸無助地眨了眨,“連坐着改卷都不行,只能躺着,”
“幹嗎不給我電話,”
“你工作那麼忙,我不想分你的心,”
“傻老婆,躺着,我馬上就過來,”
他脫了大衣,挽起衣袖進了廚房,炊具咣噹作響,聽着明顯的就是個生手,但端上來的陽春麪,面是面,湯是湯,到有幾份樣子,
她不餓,但是還是把這碗麪連湯都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他給她打來熱水,脫下襪子,讓她泡腳,又找來藥酒,替她敷在腳踝處,澡也是他幫着洗的,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兩人一同泡在裡面,他沒讓她動一指頭,受傷的腳踝用油紙包着,上上下下,每個角落,他一一撫過,那輕柔的力度,彷彿她是件珍貴的瓷器,
臨上牀前,他給李嬸打了電話,讓她到這邊做幾天家務,
“不管家裡怎麼亂,和你都沒關係,”他故作嚴厲地對童悅說,
莫名裡,心裡一陣酸澀,
多希望這一刻成永恆,
第二天,童悅睜開眼,葉少寧已經醒了,半躺着象在想事情,“要不要去洗手間,”他柔聲問,
她害羞地點了下頭,
試着用腳踩踩地面,一夜過來,腳踝消腫了許多,也不那麼疼了,
她今天和孟愚監考第二場,時間不急,可以從容地吃早飯,
剛擱下筷子,孟愚打來電話,問要不要彎道過來接童悅去學校,童悅還沒說話,手機被葉少寧搶了過去,“謝謝孟老師了,我一會送童悅去學校,”
“你公司的事要緊,不要特地送我,我和孟老師同路,麻煩他沒事的,”
葉少寧微沉了嘴角,“這種事,你不覺着老公做比較好嗎,”
她認真地頜首:“好吧,我聽你的,”
童悅成了實中師生調侃的對象,在最後一天期末考時,她是被老公抱進考場的,
“你這無心插的柳還就真的柳成行了,”凌玲與童悅面對面改試卷,一大半改下來,瞟一眼答案,不需要多用心,就能給出分數,
“你有心栽的花沒發嗎,珍惜點吧,”童悅欲言又止,
凌玲聳聳肩,有些心不在焉,今晚,她和周子期有約會,地點在望海酒店,
兩人自交往以來,從沒去過酒店,第一次是在周子期的家中,他老婆帶孩子去上海走親戚,她有些放不開,但他的挑逗讓她很快就忘我了,而且在他們家的那張大牀上,還有一種別樣的刺激,
後來周子期在外面租了間公寓,兩人都在那幽會,童悅撞見周子期的那一次,是個例外,他出差給她買了條項鍊,她一激動,把他領了回去,
這一次,凌玲先給他打電話的,平時都是周子期主動,凌玲隱隱感到孟愚對她冷淡了,她不知出了什麼事,又不敢問,她怕節外生枝,決定要和周子期斷了,
“我正月初六結婚,以後我們就不要再來往了,”她是不捨的,卻不得不割絕,
周子期許久都沒說話,“那我們,,,,,,好好地告個別吧,”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在一起一年多,多少有些真情在裡面,
他們約在望海酒店,吃個浪漫晚餐,要狂歡整個晚上,
凌玲下午就離開學校了,他對孟愚說要上街採買公寓的小裝飾品,不知要逛到什麼時候,孟愚是最恨逛街的,他愛宅在家裡看書,那種古色古香的線裝書,
“有事給我電話,”孟愚沒有擡頭,
凌玲回公寓特地換了一套性感的內衣,緊身的毛衣勾勒出優美的胸線,長長的脖頸上圍着周子期從法國帶回來的一條七彩的圍巾,
天傍黑,周子期電話追來了,他已到了酒店,帶着紅酒,帶着玫瑰,
凌玲心中離別的傷感氾濫成災,她感覺自己對孟愚真的很好,不然怎捨得做出這樣的犧牲,說實話,周子期除了不夠帥,真的是個無可挑剔的情人,
她踏着暮色走進望海酒店,直奔電梯,
一個嬌小的女人倚在總檯前,不經意地扭過頭,盯着凌玲的背影,秀美的雙眸陡了多了份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