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直守在養心殿寢宮的恆遠,一夜未眠,就怕皇上突然深夜醒來,好親自伺候。
天快亮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容檀醒過來了。
恆遠立馬上前取過一旁的熱毛巾,輕擦過他的臉,“皇上,手上的傷感覺好點了沒有?如果惡化,奴才這就傳太醫來。”
容檀推開了他的毛巾,緩緩起身,低頭瞥了一眼手上包紮的紗布,由於他的微動而滲着血,他乾涸沙啞地低沉道,“皮外傷而已,死不了。”
聽罷,恆遠皺着眉,憂心忡忡道,“皇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太醫說這是您自己傷的自己,還傷了凌妃娘娘,皇上現在是不是有些……神志不清?”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很擔心他下一刻又想傷誰,所以命人將所有的尖銳東西都收起來了。
“朕沒有一刻比現在清醒。”容檀知道自己死不了,他也沒打算那麼懦弱逃避地去死,這打擊雖然讓他失去了所有,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孩子,但他還不至於尋死那麼脆弱。
他會劃上這三道是想警惕自己,到底欠下了什麼債,他會還的,一一還清!
“那皇上爲什麼突然刺傷凌妃?”恆遠不解地問,“莫非凌妃真的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名?”
雖然凌妃確實犯過一些罪,但皇上不是都選擇原諒了嗎?
容檀並沒有回答他,“等她自己承認罪行,你便知道了。現在認罪了嗎?”
“回皇上,還沒有。”恆遠皺着眉道,“聽牢役說,凌妃娘娘嘴很硬,什麼都不肯承認,還在牢役手中挺過了一夜,雖然傷痕累累,但還沒死。”
容檀聽罷,便知道了是牢役還將她當做凌妃,而手下留情了,不然進入天牢酷刑折磨的人,根本活不過一夜。
“傳朕旨意,今夜朕會親自去看着凌妃受刑。”容檀想,既然她不肯承認她的種種罪行,那麼便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本來還想等酷刑後給她一個痛快的死法,既然她選擇受折磨,那折磨而死也未嘗不可?
恆遠聽罷,立馬應道,“遵旨。”
但看着他的神色總感覺皇上哪裡變了,皇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纔會性情大變。
不然以皇上以前對凌妃的寵愛,他怎麼捨得凌妃死,還是受折磨而死,就是害了貴妃和小公主,也不見皇上像如今這般這麼動怒。
……
天牢外。
容檀在走進去時,頓了頓步伐,他眸光深幽森涼,似乎記起了什麼一樣邁不動步伐。
那夜他將蘇初歡關進了天牢,還不分青紅皁白賞了她一頓拶刑,讓她疼得連手指都舉不起來。
他眸光猩紅,他定會受到比她更慘的刑罰的,上天一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他這樣的惡人。
只不過在這之前,他要親眼看着天牢裡的這個假凌妃,一點一滴地償還完對歡兒所做的,再砍了她的頭顱,放在城門外爆曬三日三夜,就像她對鎮北王一家所做的那樣。
做過的,遲早都要還,今日容檀便要讓她還得一乾二淨!
走進天牢裡,便傳來了一陣血腥味。
當容檀走進去的那刻,牢役連忙下跪恭迎,“參見皇上。”
這聲響吵醒了半睡不醒的娑娜,她整個人已經毫無人樣地連忙擡起頭,彷彿抓到了最後一個救星一樣,看着那道明晃晃的龍袍,嘶啞難聽的喊道,“皇上你終於來了,終於來看我了,我就知道皇上是捨不得我死的,只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做牛做馬都願意,求求你容檀……”
“大膽放肆!皇上的名諱你也敢直言,來人掌嘴!”身後的恆遠無情命令道,而容檀也沒有半分反對,因爲他知道容檀來不是爲了救這個天真惡毒的女人,而是爲了殺了她折磨她,自然不會阻止他命人摑掌。
“你這個狗奴才也敢打我,皇上……”娑娜話還沒說完,便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重響!
是恆遠親自上前打的,他早就看這個凌妃不順眼已久,她做的事都不是人做得出來的,如此陰狠毒辣,今日總算來報應了!
娑娜氣得渾身發抖,正想楚楚可憐地向容檀求救,而他卻視若無睹。
冷漠的樣子,令人無比心寒,難道他不是來救自己的嗎?
身在黑暗中的她,容檀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他若不救她,她只有死路一條……
不行,她一定要想想辦法!
這時,恆遠擡眸示意一旁的牢役,牢役便立即上前,重重掌了她的嘴十下,看了看恆遠沒有下一步指示才停下。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凌妃娘娘?”恆遠適時地問了句。
而這句話無疑給了娑娜希望,她忍着臉上腫起來的痛覺,氣若游絲地可憐兮兮低聲道,“皇上,救我救救我……”
容檀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隨即殘忍的啓脣,“上酷刑,朕在這裡親自看着,誰若敢手下留情,那麼他將代替凌妃受刑,聽懂了?”
話音剛落,娑娜的臉色全無,她絕望地看着這個陌生的男人,原來……他的溫柔只會給他最愛的女人。
當他恢復記憶後,他對她比任何人都狠,她一直以爲他會縱容她,愛她,可沒想到到頭來卻換來他的折磨!
娑娜動了動破裂的幹脣,她竭盡全力地嘶吼道,“我那麼愛你,你卻要看着我被折磨而死,如果沒有我,容國早是鎮北王的了,要不是我日夜守在你身邊照顧你,容檀你還能活着站在這裡嗎?”
容檀卻連正眼都未看她,彷彿當她像只野獸一樣做最後的掙扎,冷若冰霜地沉聲道,“行刑。”
話音剛落,牢役不再手下留情,因爲誰會想代替她受刑,自然用盡全力地鞭打着她,一鞭子一鞭子下去,女人的痛吟迴響在整個牢裡。
打了差不多二十鞭子,便換了拶刑,直接將她的十根手指在面前不停地夾,不停地夾,伴隨着娑娜叫啞了無聲的撕心裂肺,以及骨頭碎裂聲,直到夾斷了十根手指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