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苑縣縣府之中,所有官差屏氣凝神,如臨大敵守衛在停屍房外,縣令正在停屍房外不斷的踱着步子,焦躁萬分。忽然有一名門衛衝了過來,驚喜道:“大人,大人!郡城供奉上仙晉先生到了!”“真的?太好了!你這蠢貨,還不趕緊請進來!慢着,本官親自去請!”縣令喜出望外,一撩衣袍就要小跑着去迎。晉虛卻已經走了進來,笑道:“不用了,帶我去看屍體。”“上仙有禮!上仙請!”縣令殷勤的親自領着晉虛來到了停屍房。一推開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晉虛皺了皺眉頭,走了進去。
一進停屍房,就見面前的十六張牀上放着十六具幼小的屍體,因爲渾身精氣神都被抽走,加上解剖驗屍,屍體快速的腐爛,如今已經面目全非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縣令面露不忍之色,哭喪着臉說:“下官就等上仙驗屍之後,便將這些屍體焚燒,將骨灰送回原籍。可憐的娃娃,下官也是做父親的人,看着實在是不忍啊!”晉虛點了點頭,謝絕了縣令送來的塞鼻藥丸,徑直走到了一具男童屍體旁,看了一眼,伸手在屍體上捏了兩下,從破開的傷口處伸進去,捏了捏骨頭,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又來到女童屍體旁,手按在頭頂上,閉上了眼。忽然,他雙目一瞪,怒喝一聲:“畜生!”這一聲喝,聲勢浩大,縣令和仵作都禁不住搖晃了一下。“上仙何故憤怒至此?”縣令疑惑道。晉虛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把他們火化了吧。縣令大人,我們去你書房談。”“是,是,是!還不快把孩子們擡出去,小心點,別傷了他們屍身!”縣令喝令道。晉虛看在眼裡,點了點頭,這個縣令雖然言語不羈,還老是粗聲粗氣,但是心地卻真是不錯。
來到了縣令書房中,縣令急忙問道:“上仙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必叫我上仙,稱我晉先生便可。”晉虛淡淡道,“此番這個邪修不是修行的普通術法,而是上古巫族遺留下來的巫術。”看着縣令一臉的茫然,晉虛也知道,時代太遙遠了,縣令這樣的凡人是不知道的。“你不必理解,就稱之爲邪術吧。這種邪術雖然脫胎於巫術,但是卻是邪惡殘忍,已經偏離了正道。”晉虛接着說,“這個畜生擄走了九男七女十六個娃子,竟然給他們餵食春藥,迫使他們交合,並在女童體內設下法術,將童男女的渾身精氣神和血髓都抽離出來,用來煉製邪術法寶。”說到這,晉虛眉間隱現殺氣,刺激的縣令渾身發抖,但是這個縣令也是怒不可遏,大吼道:“此人當殺,當碎屍萬段!”晉虛拍了拍縣令的肩膀,笑道:“此人由我來收,定讓他淪落十八層地獄,受盡酷刑。你很不錯,好好爲官,不要貪贓枉法,要爲民做主,日後輪迴自有你的福緣。我去了。”話音剛落,晉虛已經消失不見,縣令呆愣着,有些不明所以。
深山之中,一個身穿深灰色長袍的人坐在一棵樹下,正在生撕一頭小鹿,痛飲鹿血。鮮血濺了他一身,他也不去理會,滿臉的絡腮鬍子,一頭髒亂的頭髮,活脫脫就是一個野人。過了片刻,這個野人喝夠了鹿血,開始生吃鹿肉。他叫陳得坤,原本是一個小的修行門派的弟子,在一次進山採藥的時候,撿到了一根奇異的骨頭,上面滿是詭異的文字,他起了貪念,暗自收藏了起來,偷偷地琢磨。這根骨頭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上面的文字乃是上古巫族的符號,陳得坤看不懂,只能是揣摩着修行,結果走上了一條邪路,甚至被影響了心智,以殺戮爲樂。他先是用學來的巫術殘殺了所有同門和師長,又到處作案,虐殺童男女,想要煉出他自己領悟的一件邪寶。忽然,陳得坤猛然擡頭,一雙渾濁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前方,只見那裡站着一個身着青袍的男子。這個男子的眼神讓陳得坤很不爽,因爲那是一種完完全全的漠視,是一種根本已經無視他生命存在的眼神。從這個男子身上,陳得坤並沒有感受到任何仙、妖氣息,當下就認爲這個人不過是個普通人,自己一根手指就可以殺死他。陳得坤伸出腥紅的舌頭舔了舔脣邊的鹿血,殘忍的一笑,忽然化爲一道幻影竄到了青衣人面前,一拳掏穿了青衣人的胸腔!這一拳下去,陳得坤瞬間感覺到不對,他的手根本沒有打穿肉體的感覺!他飛身後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你想去哪?”聽到這聲音,陳得坤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回身一看,只見那青衣人又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他再次回頭,只見那個被穿胸而過的的青衣人仍站在那裡,胸口破出一個黑洞洞的口子,正在詭異的笑着。
“你,是,什,麼,人?”陳得坤說話一字一頓,十分的沙啞,彷彿是拿着骨片相互摩擦一樣的刺耳。“要你命的人。”青衣人,晉虛冷冷的道,身子一晃,瞬間出現在了陳得坤的面前一尺處。陳得坤眼中瞳仁猛然收縮,再次開口:“我,不,認,識,你!”“你不需要認識我。”晉虛淡淡道,“原來你的心也是紅的啊,我還以爲已經黑了呢。”聽到這話,陳得坤猛然低頭就見晉虛的手正從他的胸膛中拿出來,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在他掌心跳動着,詭異的是,晉虛的手上,滴血未沾。“你可以去死了。”晉虛淡淡道,陳得坤大睜着眼睛,倒下了。晉虛淡淡看着,只見陳得坤的肉體中躥出了一道神魂,剛要逃竄,就被不知從哪裡飛出的鐵鏈給鎖住了,只見兩個厲鬼浮現,拿了不斷掙扎的陳得坤魂魄,向着晉虛施了一禮,消失不見了。晉虛把手上的心臟扔在了地上,一把火將陳得坤的屍首化爲了灰燼,在骨灰中,一枚烏黑的骨頭躺在那裡。晉虛招了招手,那塊不知道是什麼部位的斷骨落在了他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晉虛笑道:“好好一段玄冥骨術,竟然被這個混蛋變成了這等傷天害理的邪術!”說着這話,晉虛忽然猛然一抖手腕,這段斷骨“嘎巴”一聲折斷了,一聲淒厲不似人聲的慘叫傳出,只見斷骨中一縷黑煙升起,一個模糊的怪獸在黑煙中掙扎,慘叫道:“不可能,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區區惑心魔,竟能藏身巫族骨片,故意引誘他人走上邪路,看來你的身後還是有着黑手的。”晉虛淡淡道。“小子,識相點就放了我,不然我家老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怪獸色厲內荏的咆哮着。晉虛冷冷一笑,道:“你家老祖應該就是領悟了三千大道中魔道的傢伙吧,我等他,你可以去死了!”“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你也是······啊!”話沒說完,一聲慘叫響起,這個害人的東西已經被晉虛給徹底消滅了。看着殘破的骨片,晉虛拾了起來,收在懷中,離開了這片山林。
秦郡守在書房中等候着,晉虛已經離開一天了,還不見任何消息傳來,雖然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急躁,但是還是忍不住心浮氣躁。忽然,他眼前一花,晉虛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他大驚之下,趕忙上前問道:“晉先生,如何了?”晉虛笑道:“已經授首,大人可以通告全郡,並安排遇難家庭的善後了。”“哈哈!先生真是,溢美之詞本官就不說了,本官替十六個冤魂,多謝先生!”說着,秦郡守躬身施禮,晉虛趕忙扶起,笑道:“分內之事,分內之事。大人,此事已了,在下就先回去了。”“啊,好,先生慢走!”秦郡守送到府衙大門處,方纔拱手相送。晉虛走在大街上,凡是認識他的居民都向他打着招呼,十分的尊敬,他也一一回禮,一點也沒有架子。“人家晉先生可是真正的仙人呢,聽說就是在天庭也是很厲害的,居然屈尊我們這個小郡,還如此平易近人,實在是難得啊!”有人竊竊私語,旁邊的人附和:“誰說不是呢!”這些話,晉虛聽在耳中,淡淡一笑。
回到了家中,就見小志寧還在練習,只是明顯沉浸在修行之中,連晉虛回來了都沒有察覺。他的身邊有着一層層的氣浪升騰,分明就是身體溫度已經很高了,這時,一點點的紅色光點正從空中想他的身上彙集。忽然,氣浪一陣波動,卓志寧身邊的紅點瞬間散去,他也累得躺在了地上,一身的熱量就此散去。晉虛笑了笑,說:“不錯,一天的時間能做到這一步,你真是個天才。”“那是!先生,你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卓志寧先是臭屁了一下,然後好奇的詢問。晉虛笑道:“別打聽這麼多,好好練習,練好了陽火,我傳你新的本事。好了,先去吃飯。”說着,拉着小志寧走進了屋子,那裡已經飄出了飯菜的香味,顯然晉夫人已經做好了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