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軫今日第二次被白鳳公子所制,心中自然氣憤難平。此次白鳳公子倉促之間出手,又因兩大高手在側,未敢冒然發動禁錮術,是以張翼軫大駭之下也是將心一橫,抱定兩敗俱傷之心,也不躲避,心意大開,動念之間,聲風劍便平空生成,躍然手上。
聲風劍只一形成,萬火之精隨之迸發,一劍便朝白鳳公子當胸刺來。
事發突然,從白鳳公子逃離星光控制到舉手間擒獲張翼軫,再到白鳳公子發動仙眼,張翼軫隨即喚出聲風劍,總共不過瞬息之間。饒是灰袍人和商鶴羽兩大飛仙高人,卻都未曾料到白鳳公子竟然身具還靈丹,藉助還靈丹的無上增進法力之能,眨眼便脫離星光吸附。
待二人反應過來,白鳳公子的仙眼仙光已然擊中張翼軫雙眼,而張翼軫手中的聲風劍激發萬火之精,也是一劍將白鳳公子洞穿!
二人同時慘叫出聲!
張翼軫被仙光射中雙眼,只覺一陣暈眩,隨即眼前一黑,便陷入無邊黑暗之中,見無所見,一片茫然。
而白鳳公子只求傷人不求自保,且又心中大意,認定張翼軫不過是地仙,定無傷他之能,且飛仙仙體萬物難傷,以一名小小地仙的神通,即便有不世寶物,也斷難傷及飛仙仙體,是以大意之下再加一時不察,被聲風劍一劍刺穿。
刺穿之後,白鳳公子雖然微有驚訝,卻也不以爲然,只當張翼軫手中寶劍定是飛仙法寶。能將他刺穿已是僥倖,決無傷及仙氣之能。飛仙仙體不比肉體凡胎,尋常寶物即便有刺傷之利,若無法將仙體之內仙氣打散,也不過如抽刀斷水,刀過水流,並不傷及根本。
不料劍一入體。劍身之上的熱力迅即注入體內,竟生生將體內反擊仙力推到一邊,且熱力驚人,只與仙氣一接觸,竟片刻之間將仙氣消融大半。白鳳公子尚未反應過來,劍身熱力便在他體內盤旋一轉。非但護體仙力無法將熱力撲滅扼殺,且維持仙體的仙氣全然不是熱力對手,竟有懼怕這股熱力之意,節節敗退。
白鳳公子當時驚嚇得魂飛天上,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想到此股怪異的熱力正是傳聞中可滅飛仙仙體斬天仙天福地天命之火,當即驚叫出聲:“天命之火!張翼軫。你究竟何人,怎會有此等火力?”
話未說完,便再也支撐不起,一聲慘叫,便暈死過去。若不是剛剛服下至剛至強的還靈丹,只此一劍,說不得也讓白鳳公子自此永失飛仙仙體!
張翼軫上次對戰羅遠公,只因無法突破羅遠公的護體仙氣,是以才無法發揮天命之火可消融維持仙體的仙氣之威。此次僥倖之下一劍重創白鳳公子。也是因白鳳公子被斗轉星移消耗大半仙力,且倉促之下不及升起護體仙氣所致,實在也是瞎打誤撞。
不過,張翼軫卻也付出慘痛的代價,雙目失明!
一切太過突然,強如灰袍人和商鶴羽者,也是不及反應,等二人大驚之人將白鳳公子禁錮且同時移身到張翼軫身邊時,張翼軫已然雙手護眼。暈死過去。
聲風劍失去心意支持。化紅爲黑,化黑爲青。青光一閃,竟然自動回收到張翼軫體內!
商鶴羽揮手間捲起張翼軫,微一探查不禁緊鎖眉頭,嘆道:“地仙之體與飛仙仙體大不相同,仍是肉體凡胎,雙目失明,除非世間妙藥救治,卻無法如飛仙一般,可靠仙氣修復。翼軫……可憐!”
灰袍人全身籠罩灰暗之中,看不清面容,不過由其舉動之上也可看出一二,卻也對張翼軫多少有些關切之意。聽商鶴羽如此說來,灰袍人微一點頭,說道:“方纔我施展斗轉星移打算封閉白鳳公子,幸得閣下暗中出手相助,在次謝過。不過未曾料到這白鳳公子看去修爲不高,竟也如此硬挺,合我二人之力竟還讓他傷了張翼軫,實在汗顏。”
商鶴羽也是一臉無奈之色,答道:“若非我方纔全力暗中助你,一時無暇顧及翼軫,也不可能讓白鳳公子暗中得了便宜,竟是傷了翼軫。翼軫之傷並不傷及性命,卻雙眼難保,以後我遍尋天下爲他尋找靈丹妙藥,定要救好。只是這白鳳公子閣下要如何處置?”
灰袍人冷哼幾聲,一揚手,星雲再次星光燦爛,將白鳳公子籠罩在內。幾次星光閃爍之後,白鳳公子身形越來越小,最後小如螞蟻,被星光瞬間吸附入星雲之內。“此人如此歹毒,且將他封印在星雲之中,過上十萬八千年再放他出來,看他是否悔改!”
說完,灰袍人又打量張翼軫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搖搖頭,說道:“也罷,張翼軫就先交由閣下照管,就此告辭!”
灰袍人倒也乾脆,說走就走,商鶴羽正要開口問下對方究竟何人,封印了白鳳公子又該如何救治戴嬋兒,卻覺眼前一亮,耳邊再次響起呼嘯風聲,卻是又重回冰洋之上,而灰袍人卻已然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商鶴羽微一愣神,定睛看到雙雙昏迷不醒的張翼軫和戴嬋兒,不由心生無奈。先在滅仙海被困無數年,又在銅鏡之中藏身許久,不料重見天日便驚見此等鉅變。雖有飛仙之能,卻對張翼軫地雙目失明和戴嬋兒所中的離魂術束手無策,怎不讓商鶴羽心生挫敗之感!
按下心中焦慮不提,商鶴羽打起精神,御空飛行。因帶動張翼軫和戴嬋兒二人,無法施展移形換位的神通,只得飛空而行,饒是如此,也比地仙駕雲快了無數。不多時,便出得冰洋,一眼便看見正焦急不安急得團團轉的戴風!
商鶴羽迎上前去,將事情簡略一說,戴風急火攻心,差點也當場昏厥過去。逢此變故,戴風儘管心中萬般怒火,也只好強忍下去,強打精神,和商鶴羽一起返回無天山。
無天山上下頓時亂作一團,戴忙前忙後,尋找靈丹妙藥。戴蛸子一臉肅然,喝令衆人全體戒備。戴風愁眉不展,苦思救治良方,倒是商鶴羽似乎一時悠閒下來,站在一旁凝思不語。
過不多時,得知了消息的靈空、畫兒以及真平也一同趕來,幾人都是面露關切之意,一臉凝重和擔憂。尤其是畫兒一反常態,竟是鎮靜如鬆,怔怔地看着張翼軫半晌,緊咬嘴脣,眼淚盈滿眼眶,卻不落下,小小模樣惹人生憐,卻又毅然堅決地說道:
“主人師兄,以後畫兒修爲有成之時,定要全力護你周全,不讓任何人傷你一根汗毛,管他天帝還是天魔,都休想過得了畫兒這一關!”
商鶴羽初見畫兒是木石化形之體,也是微微一怔,又聽畫兒立此大誓,見她雖是生得幼小,但說話慷然有力,神態堅定,竟是令人不起絲毫輕視之意,不由心中一驚,暗道此女非同尋常,立誓竟能感得天地呼應,恐怕並非尋常的木石化形。
靈空和真平初見商鶴羽不免驚訝一番,商鶴羽只好簡要一提,靈空聽了嬉笑說道:“怪不得一望之下氣宇非凡,仙氣內斂,舉手投足間與天地渾然一體,果然是飛仙下凡……既然你是飛仙,可否認得我靈空這個下凡地神仙?”
商鶴羽不免覺得好笑,說道:“翼軫倒是自身資質極好,否則也不會自行修到此等境界……靈空,飛仙以上便是天仙,未曾聽聞神仙一說,不知你是哪門子下凡的神仙?”
靈空豈能聽不出商鶴羽話中的譏諷之意,暗嘲他這個翼軫師傅並無大用,當下也不惱,搖頭晃腦地一笑,答道:“此乃天機,便是天庭之上,也只有數人知道,你不過是尋常飛仙,怎會知曉此等絕密之事。算了,不提也罷,但說治傷之事,堂堂飛仙,可有法子治好翼軫的雙眼和嬋兒的離魂術?
商鶴羽黯然搖頭,說道:“若是飛仙傷及仙體,莫說雙眼毀去,但是斷手斷腳,只要不被斬首,便無性命之憂,假以時日,便可煉化仙氣修復受損之處。只因飛仙仙體本是藉助天地之氣,以仙氣轉化而成。翼軫身爲地仙,雖比常人肉體強悍一些,不過仍是肉體凡胎,世間萬物,法寶好煉,肉體難修,所以翼軫此傷,恐怕需要世間地靈丹妙藥,我卻無能爲力。”
“至於戴嬋兒身中離魂術,也是無上仙法之一,除非施法之人自己出手或是天仙修爲纔可去除,慚愧得很,我也是愛莫能助。”
靈空聽了眼睛一瞪,難以置信地說道:“這麼說來,你這飛仙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翼軫也是,原以爲可以得一大助力,不料竟是百無一用,可惜了一顆難得的珊瑚珠!”
靈空此言一出,非但戴風等人臉色大變,便是真平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向前向商鶴羽深施一禮,說道:“地仙真平拜見上仙!上仙勿怪,靈空此人向來瘋癲,說話無心行事無端,還望上仙切莫與他一般見識才是。若有失禮之處,真平先替靈空賠罪了!”
商鶴羽被靈空嘲諷一番,不以爲忤,愣了片刻,心思一時恍惚,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驚叫出聲:“靈空道長,你地言談舉止令我忽然想起天庭之上一名久負盛名的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