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軫,你……卑鄙無恥!”
尚晴勃然大怒,尚未來及反應過來,蹲在地上的藍小瓜縱身躍起,手中一對棒槌揮舞得密不透風,直朝尚晴當頭便打。
藍小瓜人在空中,嘴中還哇哇直叫:“可以叫我矮冬瓜,可以叫我藍小瓜,但不許任何人叫我大傻瓜。誰喊我大傻瓜,我叫誰後悔一輩子!”
尚晴不用後悔一輩子,只後悔方纔多叫了一句“大傻瓜”,禍從口出,便被藍小瓜死死纏住,脫身不得,一轉眼張翼軫便閃身消失不見。
尚晴只氣得再難保持矜持,衝張翼軫消失之處大喊:“張翼軫,我恨你!”
藍小瓜一愣,停手不打,問道:“方纔那人真是張翼軫?他怎麼說他好象不是張翼軫?”
尚晴正在氣頭之上,被藍小瓜一攪,更是氣急敗壞,說道:“說你傻,你還真是個十足的傻
話未說完,尚晴猛然住嘴,聰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說什麼不好,又說藍小瓜是個傻瓜。果然,藍小瓜一聽,立即怒火沖天,頓時將張翼軫之事忘個一乾二淨,手中棒槌一挺,一跳老高,嚷道:“我和你沒完沒了!”
張翼軫唯恐尚晴有何等法術可以暗中追蹤他的行蹤,一直隱匿身形,在中土世間繞了一個大圈,最後才從水中來到東海龍宮。剛一來到水晶宮,商鶴羽便現身眼前。
“翼軫,此去三元宮,一切是否順利?”商鶴羽難掩一臉關切之意,急急問道。
張翼軫淡然一笑,說道:“商兄莫急,一切還在掌握之中……龍王、青丘等人何在,還有傾穎和嬋兒,約他們一同前來,好將我中土之行詳盡說來。”
商鶴羽點頭稱是。說道:“龍王與青丘一行。連同傾穎和嬋兒都去建造望月臺了。”
“望月臺?”張翼軫驀然愣住。不解其意。
商鶴羽故作神秘地說道:“翼軫。你猜不到何人前來龍宮尋你?”
這些時日。張翼軫奔波忙碌。諸事纏身。剛剛從尚晴地糾纏之中脫身。哪裡有心思猜測一二。正要開口相問。忽聽水晶宮後一陣喧譁之聲。正是龍王和青丘等人得了消息。急忙返回與張翼軫相會。
不提傾穎與戴嬋兒如何眼淚汪汪纏住張翼軫不放。直到老龍傾東實在看不過眼。在一旁咳嗽數聲。纔將二女驚醒。羞不可抑地跳到一邊。但說張翼軫微一定神。察覺到周圍海水之中有異。冷哼一聲。說道:“藍魅。還不現形。難道要我請你不成?”
話音剛落。在衆人背後一團水流急速一轉。迅速化爲一名藍衣女子。正是滄海桑田之中地水妖藍魅。藍魅只一現形。忙急步向前。大禮參拜:“藍魅參見主人!”
張翼軫上下打量藍魅幾眼。語氣稍微緩和一些,點頭說道:“不錯,修行精進不少,如今差不多到了大成之境。以你現在的境界,可與人間的地仙頂峰相當。不過……藍魅你私自離開滄海桑田,前來東海龍宮所爲何事,最好確有要事,否則定當重罰。”
張翼軫頗爲忌諱藍魅等水妖現世,只因水妖一族。天生媚態入骨,若其入世魅惑世間,地仙也難以抵擋魅妖的如水柔情。若是魅妖稍有禍心,必定亂世。
藍魅被張翼軫呵斥,頓時嚇得伏地不起,辯解說道:“藍魅前來東海尋找主人,實在是此事萬分緊急,事關魅妖一族的生死存亡,只能前來求助主人。”
“究竟何事如此慌張?”張翼軫見狀也是心中一緊。
張翼軫離開滄海桑田之後不久。魅妖因得了張翼軫的元水之力的洗滌。去除了暴虐之意和雜亂之氣,再加了上萬枚滄海月相助。全體魅妖修爲提高迅速,一年之後所有魅妖都可以自如出入藍田海,不必非得在藍田海之內纔可以存活。又過不久,數名進境神速的魅妖突破水氣之體地限制,成就妖體之身。
一旦成就妖體之身,便有突破天地界限的可能,飛昇天庭。一衆魅妖見此情景,自然大受鼓舞,更是不敢懈怠,日夜修行,期望有朝一日可以得天地造化,與天地同壽。
不料一月之前,魅妖之中修爲最高一人,突破最後一關,與天地感應道交,正當她自以爲可以飛昇天庭,從此可以逍遙天地之間時,突然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將她當場擊得灰飛煙滅!
隨後,接二連三的天雷降下,將魅妖之中修爲最高的數人一一擊死,一個不留。
突遇此等變故,魅妖震驚當場,個個嚇得魂飛天外,不知所措。連藍魅也大惑不解,明明魅妖依法修行,又是得了天地元水洗滌的純淨之體,怎會還有天雷及身?
藍魅因爲統領一衆魅妖,雜事頗多,反而不再是衆魅妖中境界最高之人,也正是因爲此等原因,僥倖逃過一劫。不過以衆多魅妖目前的修爲境界,即便不用心修行,數年之後也會突破最後一關,到時天雷擊頂,無一倖免,只能是死路一條!
衆魅妖自然不願坐以待斃,藍魅身爲魅妖統領,更是不想魅妖因此滅絕,當下想到張翼軫神通廣大,定能想出辦法幫助魅妖渡過天劫,當即交待一番,藍魅便走出滄海桑田,來到西海之上。
雖然藍魅並不知道張翼軫身在何處,不過當時東海公主傾穎與他相伴,前去東海尋他,應當可行。藍魅身爲水妖,在水中瞬水而行,又有元水之力相助,即便龍王也斷難輕易發覺,是以藍魅自西海經南海一路順利抵達東海。
來到東海之後,傾穎自然認識藍魅,問清來意之後,讓藍魅耐心等候,張翼軫應該不日便會返回。藍魅雖然心急,卻也只好應下。
藍魅將從藍田海帶出地數枚滄海月贈予傾東,傾東一見大爲歡喜,急急和青丘商議建造望月臺。青丘和傾東頗爲投緣,二人埋頭商議望月臺之事,倒也樂在其中。
藍魅說完,以爲張翼軫聽到魅妖天劫之後定會大吃一驚,不料見他只是微一點頭,揮手說道:“此事我已然得知,只是近來奔波忙碌,無暇顧及魅妖一族,是我的疏忽。藍魅,莫要恐慌,此事我會放在心上,日後定會尋到一個萬全之法。”
藍魅得張翼軫親口許諾,心中大定,躬身施禮,退到一旁。
張翼軫見衆人都在,便將他此去中土世間所經歷之事,簡略一說,省過諸多細枝末節,只撿要緊之處說了一通,最後又說到無明島和無根海各派一人,一人護他一人殺他,卻全是各有古怪之處。
青丘聽了插話說道:“依我所看,尚晴還好說一些,簫羽竹此舉明爲保護,實爲監視,或許想從你身上得些好處。而王文上所派的藍小瓜則別有深意,此人頭腦簡單,不知變通,王文上精明過人,若要真正殺你,定會派來法力高強且機智善變之人,讓藍小瓜前來,嘿嘿,應該另有目的。”
青丘所想與張翼軫心中疑問相同,是以張翼軫又與商鶴羽、傾東商議一番,雖然得不出什麼結論,不過總算肯定了他先前的判斷。眼下局勢錯綜複雜,天帝、無明島和無根海三方似乎都在等待一個契機,究竟是在等候什麼,他也不得而知。
在得知九靈竟是隱世天仙之後,傾穎和戴嬋兒大爲震驚,商鶴羽雖然並未見過九靈,也是接過九靈傳訊,一聽之下也對九靈大感好奇,問了一些有關九靈的問題。不過張翼軫細心一想,卻是發現他對九靈所知甚少,且九靈此人看似隨和,實際上也是隱藏極深,除了與靈空有些糾纏之外,與其他人都相交不多,可以說一直是個諱莫如深之人。
商鶴羽對秀才小五之事頗感興趣,詳細問清幾人長相和修爲,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天人。天人相當於地仙修爲,不過一是本身是天人之體,與地仙之體大不相同。二是體內也並非地仙靈力,而是特有的天力。正是因爲天力之故,天人無法變化形體,只能始終維持數丈身高。按理說天人無法下凡,不過上次在無風之地乍見崔向之時,我便心生懷疑,感覺崔向有可能是天人之體,不過當時並未仔細查看,也沒有與他交手,且他的身高也不算過於高大。如今想來,說不得崔向也是天人。”
張翼軫奇道:“天人下凡,分散到海內十洲居住,十洲雖好,比起天庭自然遠遠不如,若非有天大的好處,他們怎會自願甘冒巨大風險,來到凡間長居?此事定有大大地隱情,以商兄之見,天人並無可能再晉身飛仙,除了可得長生不死之外,對於天人而言,還有何等好處可以讓他們自願下到凡間?”
商鶴羽微一沉思,說道:“我與天人交往甚少,以他們在天庭的處境和自身體質,再想更進一步幾乎並無可能,不過若是無利可圖,十洲再好,也遠不如天庭。或許背後之人有何妙法可以讓天人突破自身體質所限,能夠晉身飛仙之境,若有此等好事,別說下到十洲之地,便是來到中土世間,天人也會爭先恐後下凡。”
二人討論一番,也沒有得出結論,只好略過不提。
張翼軫忽然想起一件最爲重要之事,伸手從身後取出畫卷,對傾東說道:“畫兒的本體畫卷上次留在龍宮,還請龍王取來一用。正好我將另外兩幅畫卷取來,看三分圖相聚之時,究竟有何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