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侍魂正要說話,忽然身上響起“突突”的急迫聲音,頓時臉色大變,一伸手從身上取出一枚圓潤光潔的玉石。玉石之上有七個小孔,正汩汩嚮往逸出雲霧,同時伴有短促的蜂鳴之聲。
“如意石……不好,無明島飛仙遇襲求救!”不待高侍魂點明,之秋也是臉色一變,脫口而出。
高侍魂一臉凝重,微一點頭,急急說道:“事不宜遲,我即刻動身前去營救,之秋,你且在此地陪張翼軫等我歸來!”
之秋微一遲疑,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高侍魂堅決制止,此時忽見風楚者也近身向前,拱手說道:“我無根海飛仙也在中途遇襲,下落不明,在下願意和高兄一起前去查看一番,到時可以聯手禦敵。”
高侍魂微一沉吟,點頭應下:“事急從權,我二人便暫時忘掉成見,只有攜手一搏,纔有一絲勝算。”
當下二人相視一眼,鄭重點頭,隨後又衝張翼軫和之秋只一拱手,便同時原地消失不見。
二人一走,張翼軫還未來及細想究竟是何人暗中出手,試圖亂中取利,忽然間只覺心神一緊,一股龐大無可比擬的氣息自遠處憑空現身,只一現身,便牢牢鎖定他的氣機,令他無處遁形,逃無可逃。/更令張翼軫心生不安的是,此人尚未發力,只憑借感應將他鎖定,便讓他心生無力之感,體內一身仙力爲之一滯。不再運轉流暢,運行自如,彷彿被人禁錮一般。
天仙神通,威力如斯,未曾謀面。只憑氣機鎖定便能令他周身難安,張翼軫不得不暗自感嘆,境界高下立判,飛仙與天仙相比。果然有天壤之別!
之所以張翼軫認定此人是天仙無疑,只因他的控風之術感應之中,此人仙氣繚繞,黃光隱現,一派仙家氣象。
只一愣神,尚未來及向之秋說些什麼,忽見之秋一臉愕然,張口說出:“不好。中計了!”
張翼軫一愣,隨即一想立時明白。剛一點頭,只見眼前人影一閃,一名峨冠博帶、高大巍峨之人現身張翼軫和之秋面前。此人面色白淨,相貌堂堂,一身浩然仙氣,當前一站,只憑周身地仙氣瀰漫和飄然之意便令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心生膜拜崇敬之意。//
“張翼軫,本仙親自前來方丈仙山尋你,以你小小的飛仙之境。是否應當深感榮幸?”來人一臉傲然之色。目光平平射來,直視張翼軫雙目。隱含威懾之意。
張翼軫也不退讓,也是目光炯炯。與來人對視,答道:“閣下以天仙之尊前來方丈仙山,只爲擒拿一名新晉飛仙,雖說有以大欺小之嫌,不過想到閣下身爲方丈仙山的掌管天官,來方丈仙山視察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呵呵,也不算平白辱沒了身份。”
來人一怔,愕然問道:“張翼軫,你何出此言?你可知本仙是何人?”
張翼軫頓時愣住:“難道你不是掌管方丈仙山的南天官南羅?”
www.тTkan.¢ Ο “哈哈……”來人大笑幾聲,搖頭說道,“錯了,錯了,本仙不是南天官,也不是掌管方丈仙之人。本仙名北布,人稱北天官是也。”
……怪事!張翼軫暗暗吃驚,方丈仙山是南羅轄地,若是他前來還名正言順一些,北布身爲北天官現身南天官管轄之地拿人,難道是哪裡出了差錯不成?
北布不理會張翼軫的猜疑,一臉自傲之色,說道:“天帝有令,命本仙前來知會張翼軫,其一,不必掛念你父母安危,雖然他二人身犯死罪,好在天帝有大德,饒其不死。//其二,令張翼軫不得在天庭逗留,即刻下凡重返世間。何時再回天庭,自有天降詔命!”
……竟有此事?張翼軫一時驚呆當場,不敢相信天帝大張旗鼓派一名天官前來,不爲拿他問罪,不爲捉他上靈霄寶殿,只爲傳天帝口諭,讓他重回世間!如此鄭重其事只爲傳話給他,哪裡用得着派一名天仙且還是天官前來方丈仙山,隨意指派一名飛仙即可,天帝這般大費周章,先是將他母親抓走,現在又派天官前來傳訊,究竟意欲何爲?
且天帝也令他重返世間,不知打地是什麼主意。簫羽竹的用意是天仙無法輕易下凡,他若返回世間,可以暫且躲避天仙鋒芒。天帝讓他下凡,肯定不會出於同樣目的,莫非是說,世間還有讓天帝放心不下之事,讓他下凡,難道還是利用他替天帝解決心病,就如當初九靈對他所說一樣?
“不想我不過是一名小小飛仙,竟敢勞動天官大駕親自前來傳話,也是榮幸之極。/只是在下身有要事必須在天庭停留,還請北天官轉告天帝,他日時機成熟之時,我定會親自前往靈霄寶殿向天帝賠罪,同時也要將所有事情問個明白。”張翼軫有意試探一二,是以不卑不亢地說道。
“張翼軫,休要羅嗦,天帝有令你不得不從,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既然天帝派本仙前來,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不親眼見到你重返凡間,本仙絕不回去覆命。”
果然如此,張翼軫不由暗中苦笑。看來天帝心意已決,怪不得派天仙來此,便是不管他願意與否,也不管北布用何種手段,哪怕動用天仙之威,強行將他打落凡間,也是不留他於天庭之上。
天官現身方丈仙山,即便無明島和無根海有心助他,也不敢當面頂撞天官,更何況,又遠非北布地對手。天帝之心,果然算無遺漏。
北布站立張翼軫和之秋面前,雖未刻意散發天仙氣息,卻也沒有隱藏一身天仙仙氣。飛仙對天仙之氣無比敬畏也極其敏感,是以方丈仙山之上,片刻之間便幾乎人人得知有天官蒞臨。不過飛仙畢竟不是好事之人,大多數飛仙只是微一探查,便收回神識,不再理會此間事情。也有幾名飛仙不知何故,依舊神識大開,肆無忌憚地在北布、張翼軫和之秋三人身上掃來探去,頗爲無禮。
張翼軫和之秋此時哪裡顧得上在意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爲,北布身爲天仙,只要微一動念,便能將飛仙的探查感應阻隔在外。不過北布卻是理也未理,任由對方不停地試探,依然不動聲色,顯然是心中篤定不管探測之人是無明島之人也好,是無根海之人也罷,諒他們也不敢公然現身,只是背後偷偷摸摸鬧上一鬧,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動。
見張翼軫半晌無語,北布淡漠一笑,說道:“張翼軫,本仙勸他不必再作他想,無明島和無根海前來相助你的飛仙現今都被困在大陣之中,一時片刻也不得出離。即便他們能夠及時趕到,是否敢在我面前出手還不得而知,所以你若是識趣,便由本仙護送你下落凡間,在沒有天帝詔命之前,不再飛昇天庭。否則,到時便是直接將你打落凡間,折損大半功力,就休怪本仙下手無情了。”
生平第一次面對天仙高手,張翼軫心中全無一絲僥倖取勝之心,不過若是就此下凡,也是心有不甘。微一思忖,眼下局勢又無妙計可施,且又不想連累之秋,是以想通此節,他暗歎一聲,說道:“北天官出面,說不得也要讓上三分……也罷,我這便下凡就是了。”
見北布一臉淡然,全無一絲喜悅之色,張翼軫微一搖頭,轉向之秋說道:“此事與你無關,之秋你且退下,稍後我便跟隨北天官離開方丈仙山,重返世間,他日若有機緣,你我再在天庭相會。”
說着,伸手製止之秋開口說話,又轉身面向北布,問道:“北天官,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天官可否爲在下解答一二,不用感謝。”
北布眼睛微眯,微一思忖,微生不耐:“天帝有命,着我見你之後,即刻令你下凡,不得有誤。張翼軫,你既然答應下凡,還有何話要說?”
“不知北天官是否清楚我的身世,可是認識我的父母?天帝爲何又急急令我下凡?”
“不清楚,不知!”北布的回答乾脆利索,也不多說,右手一揮,便要將之秋揮到一邊,然後打算強行帶張翼軫離開。不料一揮之下,之秋只是身形一晃,卻是站立原地未動。
北布驀然一愣,打量之秋片刻,眼中黃光閃過,隨即之秋頭上白光一閃,似乎與北布眼中黃光相互呼應。見此情景,北布微微動容,嘆道:“簫羽竹也當真了得,不過是飛仙之境,所煉化的法寶竟是天仙法寶。若非我親眼見過其人,只憑此寶,說什麼也不信竟是出自飛仙之手。化羽之名,名不虛傳。”
說完,又微眯雙眼凝視之秋少時,笑道:“據傳簫羽竹父女雙雙晉身飛仙,若我所猜不錯的話,你便是簫羽竹地愛女簫之秋?”
之秋也不失了禮數,盈盈一禮,說道:“正是。之秋見過北天官!”
北布微一點頭,臉上又恢復冷漠之色,淡然說道:“本仙不管你是何人,即便是簫羽竹親自前來,也要退避三舍,以免誤了天帝之命。之秋,你且退下,莫要逼本仙對你用強。”
之秋嫣然一笑:“北天官不要誤會,之秋不會阻攔張公子下凡,反而還要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