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小子,剛纔你用青吟劍刺我,竟然不認得我了?裝神弄鬼?你倒說對了,我現在確實是真鬼,可不是假裝來的。你的一身道力倒也純粹,可惜了還是不夠深厚,所以我老人家纔不能凝聚成實體。如果再多讓我吸收一些,怕是現在也能化出身體來。不過也好,就算借了你的全身道力凝成化身又有何用,畢竟還是落於鬼道了。好在我老人家也想起了許多事情,假又時日等我功力再恢復幾成,便去找到那個山村小子奪舍,他的肉體倒是一具上好的爐鼎,體內似乎有一股古怪的力量。一想到那小子的肉體遲早爲我所用,我還得謝謝你的道力助我一臂之力呀。這幾日,我便在太平村多殺幾人,先練習一下奪舍的法術,免得到時失敗就可惜一副上好的爐鼎。”
成華瑞聽聞此言,又羞又氣,怒極之下飛劍青光一閃,便想將他斬於劍下。惡鬼倒也識趣,黑光一閃便消失不見。成華瑞又連連施放追靈符,卻再無絲毫反應。成華瑞明白,恐怕這惡鬼有甚麼奇異法術,竟是將他的道力轉化爲他所用,如今只怕他法力恢復不少,自己追察不到他的行蹤,就算找到,怕是也傷不了他。
這般想着,成華瑞心中擔憂惡鬼再來害人,便打算急急去委羽山辦完事情即刻返回王屋山,稟報事情天清道長得知此事。只是這山村少年張翼軫已然被這惡鬼盯上,該如何是好?
成華瑞一邊思忖,一邊飛快下山趕到太平村,找到張翼軫時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所以在他向張翼軫簡略說了一遍他在後山與惡鬼的遭遇之後,便說出了他一路上想好的措詞:“只要你在村中,惡鬼必然不會放過你,還會爲害你的鄉親。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和我一起去委羽山三元宮,等委羽山事情辦妥,再和我一起去王屋山清虛宮。你一離開,惡鬼必然追隨,村民們便不受其害。一路由我照應,惡鬼想要害你也非易事。翼軫……你意下如何?倘若你不捨得離家太遠,或許惡鬼跟隨我們到委羽山,三元宮的道長便已經出手除去了惡鬼。”
張翼軫沉吟片刻,面露難色。
“道長……”
成華瑞臉色一愧,搖手道:“翼軫不可叫我道長,稱我華瑞便可。”
“華瑞兄!”張翼軫拱了拱手,感動地說。
“多謝華瑞兄考慮周全,翼軫感激不盡。先前所說並無不可,便是沒有這惡鬼相害,我過些時日也得離開村子,要前去方丈找尋我的親生父母。”
“方丈?”成華瑞一臉訝然,“人言海外有仙山,方丈、蓬萊和崑崙三山,皆在海外,離中土不下十萬裡之遙,只聽祖師講過,但數千年來從未聽說有人見過三座仙山。若是那海內十洲,瀛洲、玄洲、長洲、流洲、元洲、生洲、祖洲、炎洲、鳳麟洲、聚窟洲,有緣之人得道之士還可飛劍前往,便是家師天清道長也曾機緣巧合之下親往炎洲。只怕這方丈,想必可以御劍瞬息千里的家師,也不敢輕言可以找到這傳聞中的仙山。”
“呀!”張翼軫倒吸一口涼氣,原先不知這方丈位於何處,以爲最遠不過千里以外,不料竟是傳說中的仙山,而且離中土不下十萬裡之遙。到底他那親生父母是何方神聖,怎會住在傳說中的仙山?住在傳說中的仙山還不算,還要他這個普通的凡間小子前去營救?這不是比登天還難的難題麼?
但是眼下,先不提如何找到仙山,就算找到又如何去得,便是當前這惡鬼纏身,也需躲上一躲。主意既定,張翼軫站起,衝成華瑞一揖到地,說道:“如此翼軫就有勞華瑞兄了!”
成華瑞忙將張翼軫扶起,正色道:“我等修道之人,上順天心,下化民意,修的便是這無上大道,行的便是這爲善之事。些許小事,俱是本份,翼軫不必過慮。倒是我瞧你面容清秀,骨格清奇,既然那惡鬼能看中你,我想我的師傅眼光更要高過惡鬼,說不定一見之下就要將你收爲弟子,我們到時就是師兄弟了。”
張翼軫聽後只是哈哈一笑,並未放在心上。既然惡鬼已經恢復法力,自然越早動身越好。行李這些時日父母早已備好,事不宜遲,張翼軫決定當晚就離開太平村。
張翼軫又將和成華瑞一起出行之事告知了父母,同時沒有告訴他們方丈是個什麼所在。張氏夫聽聞之下喜出望外,有得道的道長同行,兒子的安危自可放心。二位老人欣喜之下,對成華瑞百般熱情,倒讓成華瑞一時手足無措,拘謹非常。
畢竟兒子要遠行,雖說有道長同行,二老心中不忍,亦喜亦悲。張父還算強自鎮靜,張母不時暗中抹淚,看得成華瑞心中唏噓。倒是張翼軫若無其事,和成華瑞談笑風生,說起修仙慕道之事,心生嚮往。又說起這天下之大,山川之美,一副迫不及待要踏上征途的神態。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晚飯,忽聽得院門一響,紅枕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張叔,翼軫在家麼?”
翼軫忙跑到屋外將紅枕迎進屋來,二老也禮讓紅枕一起吃飯。紅枕謝過,卻徑直走到成華瑞面前,也不話,低頭就拜了下去。
慌得成華瑞忙丟了碗,伸手相扶又覺得不合禮節,只好救助地看向翼軫。張翼軫拉起紅枕,扶她坐下,說道:“紅枕,有事但說無妨,先別多禮。”
紅枕欲言又止,站起來福了一福,說:“道長,家父被惡鬼害死,紅枕身爲人女,不能爲父報仇是爲不孝。懇請道長收紅枕爲徒,好讓紅枕學會法術殺死惡鬼爲父報仇。”
成華瑞呵呵一笑,說道:“紅枕姑娘快快請坐,不必多禮。你報仇心切,是爲孝道,但我等修道之人,是爲了上應天道,並非是爲了殺人而修道。再說,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清虛宮三代弟子,沒有收徒的資格。我勸你斷了這門心思,這惡鬼自有高人除去,不必過於執著於此。”
紅枕神情堅毅,不肯退讓:“道長,我四處打聽過了,清虛宮也有女弟子。紅枕雖是女子,也識字知大體,聽人說少不修道,長不學武,又聽人言,朝聞道,夕死足矣。紅枕一心慕道,道長怎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紅枕只求道長引薦,到時紅枕是否能入得清虛宮門下便是自己的造化了,舉手之勞便成人之美,道長上應天道,也要下順民心。”
紅枕一番言語說得成華瑞和張翼軫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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