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軫還未開口,卻聽之秋繼續說道:“以公子天縱之姿,也只有她這般絕世風姿絕代風華才配得上公子高才……”
張翼軫更是一頭霧水,急急打斷之秋,問道:“之秋,究竟出了何事,快快說來,莫要繞來繞去。”
“張公子……”
之秋燦然一笑,如秋菊迎風怒放,說道:“方纔你與北布爭鬥之時,我暗中施放化羽助你。不料化羽畢竟只是天仙法寶,難敵北布的鯤鵬幻體。化羽一毀,正當我意欲飛身向前之時,只覺周身一緊,一道白光自天而降,將我吸附其內,片刻之間,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定睛一看,竟是來到一處未名之地。”
“正當我惶恐之時,忽見一名青衣女子現身眼前。此女子生得如同九天雲霞,不,遠超九天雲霞無數,更如三十三天之上的旭日之光,令人不敢逼視。她只一現身,便對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有話轉告於我?”張翼軫頓時驚呆,心思電閃間,不及多想此女子究竟何人,忙問,“她……既然傳話給我,爲何要將你捉去?”
之秋微一搖頭,說道:“我也不知爲何她特意將我掠去,不過此女子似乎與你頗爲熟識,對你也甚是關心。她有一言,說是等你下凡之後,若能幫玉成度過天劫,鏡界自會歸還與你!”“畫兒!”
張翼軫駭然而驚,脫口而出:“她可是自稱畫兒?”
之秋默然點頭,愣了一愣,還是問道:“張公子,畫兒可是你的仙侶?”
張翼軫啞然失笑,搖頭否認:“我與畫兒情同兄妹,又如至親之人。並無男女之情。且畫兒心性單純如同孩童,純潔如朝霞,怎可以尋常男女之心度之。”
之秋一聽之下,竟是臉上微現一絲喜色,一閃而過,隨即急忙恢復平靜,又道:“畫兒神通深不可測,爲我平生所僅見。且她所居之地,既非天庭,更非凡間,也不知是何等所在,遠勝天庭的莊嚴妙潔,實乃是一等一的神聖之地。妙不可言。張公子,畫兒恐非天庭之人,難道她是傳聞中的九天玄女?”
張翼軫不解地問道:“九天玄女是何許人也?”
見張翼軫不知,之秋笑道:“不想神通廣大的張公子竟然不知道九天玄女的傳聞,當真也是有趣之事。在天庭之上,幾乎人人都聽聞有此傳言,說是九天之上。還有三十三天存在。三十三天本由玄仙和玄女所居。據說玄仙從不降臨到天庭之上。而玄女時常化身爲仙女下臨天庭,久而久之。天庭之上便以九天玄女稱之。不過雖然有關九天玄女之說在天庭之上口耳相傳,只是從未有人聲稱親眼見過九天玄女。是以九天玄女一說在天庭之上,一直飄渺莫測。卻又深入人心。”
雖是頭一次聽聞此事,不過張翼軫卻並不覺得過於驚奇。只因原先應龍也在無意之中透露天仙之上還有更高地存在,雖未明說,不過在他心中卻是存了念頭,且張翼軫一直懷疑畫兒來歷,猜測她既非飛仙也非天仙,定是大有背景。
“畫兒來歷我也不得而知……除此之外,畫兒還有何話說?”張翼軫不想過多糾纏畫兒身份,畢竟畫兒先前搶他銅鏡,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多少也令他心生不快。在真相未明之前,難免對畫兒心存芥蒂。
之秋搖頭答道:“再也沒有多說一句,只是一臉無奈之意,嘆息一聲,揮手間我便昏迷過去,醒來之後,便見你與高侍魂等人圍繞身邊……對了,我服下的仙丹從何而來,如此非凡,竟是讓我一步跨入飛仙頂峰!”
張翼軫當下便將北布相贈還仙丹一事說出,聽得之秋連連稱奇,又無比仰慕地說道:“張公子神通蓋世,竟然能夠擊退北布,當真令人難以置信。如此看來,當初之秋初見之下便覺張公子非同一般,現今想來,原來之秋還多少有些眼光。”
張翼軫卻無心理會之秋的自嘲之言,心思翻轉,卻是想到畫兒自咫尺天涯突生鉅變之後,其後一直到三分圖合體之時再下凡塵,乘他不備強搶銅鏡,而今日又意外現身將之秋掠走,借之秋之口傳話給他,也不知所爲何事。不過想到畫兒能夠在北布感應之內悄無聲息將之秋捉去,不令北布以及所有人等發覺,此等神通當真也稱得上匪夷所思。
畫兒究竟何人,爲何如此法力高強,又有何居心?張翼軫越想越是心驚,轉而念及玉成、張柏子以及應龍渡劫之事,更是堅定了下凡的決心。
主意既定,張翼軫從身上取出藍小瓜相贈的還仙丹,對之秋說道:“多謝之秋先前相助之情以及傳話之誼,你的法寶化羽因我而毀,我手中還有一顆還仙丹,就轉贈與你,略表心意。方丈仙山事情已了,再三斟酌,我決定即刻重返世間,眼下就先向之秋辭行。”
之秋卻不接過還仙丹,一時躊躇,幾次張口卻又始終沒有說出心中之話,最後只是輕嘆一聲,說道:“化羽雖毀,不過張公子已經替我多討要了一枚還仙丹,我也已經服下,一身仙力也達飛仙頂峰,此丹對我已是無用。若要再進一步晉身天仙,需要機緣或是天福,並非一顆仙丹所能左右。此丹還是請張公子服下,可以增進仙力,晉身飛仙頂峰也是指日可待。增進功力,對你日後應對諸多磨難,定有大用。”
張翼軫見之秋言詞誠懇,心知若是強行送她,定會惹她不快,只好順勢收下,說道:“之秋之情,翼軫心有感念,定當銘記。他日重返天庭之時,或許還有需要之秋相助之處,到時還望之秋莫要推託纔是。”
之秋笑道:“說的哪裡話,只怕張公子還不來看望之秋!”
二人之間氣氛漸好,說笑間回到衆人中間,張翼軫將下凡之事向衆人一說,衆人皆無異議,只有風楚者再三堅持要追隨張翼軫左右,被張翼軫嚴加回絕。無奈之下,風楚者只好悻悻說道:“既然張公子嫌棄我本領低微,在下也不再多說,只求張公子再來方丈仙山之時,若有難處儘管開口,定會全力相助,絕不推託。”
聽風楚者說得鏗鏘有力,張翼軫也是心有所感,說道:“我此次下凡,其實也是前景不明,也不知會遭遇何等古怪之事。且先前天帝派北布前來,是爲強行將我打落凡間,本是存了讓我折損大半功力之意。簫羽竹和王文上以及潘恆,都勸我下凡,恐怕也不是全爲我地安全着想,只怕他幾人都暗中清楚一些內情,只是不便明說而已。是以我重返世間,恐怕前路艱難,危機重重。諸位與我萍水相逢,助我從北布手中逃脫已是相助甚多,所以我下凡之事,就不勞之秋、風楚者掛念,我也自有打算。”
之秋聽張翼軫終於說出她先前所想之事,不免黯然,在一旁暗暗搖頭不語。風楚者卻是彷彿下定了決心,衝張翼軫拱手說道:“既然張公子心有了決定,我也不好勉強。在下只有在方丈仙山隨時恭候公子歸來,若有差遣,定當全力以赴。”
風楚者說得無比慷慨,全然不顧無根海之人在場,一臉堅定之色。
張翼軫雖是不齒於風楚者的爲人,不過見他如此,也只好客套幾句,當下不再停留,拱手與衆人告別,按照高侍魂所傳之法,破開虛空,一直下飛不停,半個時辰之後,便已經置身於一處波濤洶涌的大海之上。
微一感應,此地正是凡間的北海之地。張翼軫心有所悟,與他自咫尺天涯之中憑藉討巧的方法飛昇方丈仙山不同,此次下凡,便和尋常飛仙下凡並無兩樣。而方丈仙山在天庭之上飄蕩不定,是以從方丈仙山下凡,不定會下落到何處,北海、東海或是中土世間都有可能。
再想到先前一步步被人指引到咫尺天涯,最後破解母親所留之言“方丈仙山,咫尺之間。星分翼軫,地傾東南”才一步邁入方丈仙山,如今想來,若沒有咫尺天涯之地的便利,除非他真正按步就班成就飛仙,從而天降詔命,最後飛昇天庭,從靈霄寶殿之上再飛向方丈仙山,才能進入一般飛仙也斷難尋到地三仙山之一。不過如此以來,到時必然先被天帝發覺,被天帝所拿,再難先見到母親一面。
看來,華服男女也並非全是將他引入歧途,也是另有深意。
正尋思之時,忽見海水翻滾之間,從水中涌出一人。此人彷彿早已等候多時,一見張翼軫之面,頓時喜形於色,向前施禮說道:“北海龍王傾北,參見上仙。”
張翼軫頓時一愣,先不說他如今已是飛仙之境,遠非龍王此等神人可以感應探知,便是他未晉身飛仙之前,一身控水之術也遠高於龍族御水之術,若是有意隱身,絕對可以避開龍王感應。雖說今日並未刻意隱去身形,不過以他飛仙之體,怎會剛一現身便被龍王得知?
傾北是何等精明之人,見張翼軫微一遲疑,便知道他疑惑所在,當即笑道:“上仙勿怪,小王之所以能夠得知上仙駕臨,乃是接到天庭傳令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