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峽谷遺蹟後,安樂回頭看了看,卻突然發現邋遢老道的身影消失不見,想來是不辭而別了。
意識到這點,安樂有些惋惜。
不管這神秘強者的身份是什麼,他的實力母庸置疑,這麼一個強力的打手,無疑能解決大荒中的不少危險。
一行人繼續向那些羣山的方向前進。
白天的大荒遠比夜晚安全,但隨着安樂等人的深入,這片古老神秘的土地,還是展現出了崢嶸的一角。
不知走過了多少里路,越過多少山丘,衆人回頭望去時,身後屬於太虛宮的疆域已經不復得見。
忽然,江芸低聲驚呼道:“那是什麼?”
安樂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遠處一座外形異常奇特的山體,正在緩緩移動。
【推薦下,野果閱讀追書真的好用,這裡下載 www.yeguoyuedu.com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山巒十分狹長,如同一口側臥在地面上的大刀,刀刃朝上。
山體上生長着茂密的山林,綠意盎然,妖獸穿行其間,還有鳥羣在高處盤旋、跟隨,看上去靈氣豐盈、生機勃勃。
可仔細看去,這刀形山嶽的表面,竟鐫刻着數個碩大的符文,分佈在山巒的兩邊。
那種文字不同於安樂熟知的任何一種,隱約散發着微弱的光芒,有一種混沌古老的氣息和厚重的質感,令人移不開視線。
安樂心神微震,連忙說道:“這是道紋山!”
“快靜心觀摩其上的道紋!”
和他一起翻閱過大荒資料的蘇黛立刻想了起來,大荒能成爲太虛宮常年曆練的地點之一,除去危機外,自然也有着不少機緣。
道紋山便是其中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奇遇。
這種山體無時無刻不在大荒中移動,其上銘刻着古老的道紋,這些神秘的符文不知由何人寫下,蘊含着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道意,似乎可以用來闡釋某種大道。
也是正是因爲這點,它們無法被記錄下來,唯有親眼目睹,才能領會其中真意。
不同的修士觀摩這些道紋,便會生出不同的感悟。
聽到安樂的話,衆人迅速停下腳步,遠遠眺望正在移動的道紋山,仔細觀摩道紋。
安樂也同樣如此。
很快,他的心神沉浸在道紋的一筆一劃中,漸漸生出了一些玄妙的體會,關於靈力、關於氣血、關於神孽力,以及他所改造後的混元先天功。
安樂本來覺得這門功法已經十分完美,但在觀摩道紋後,卻又發現了許多瑕疵之處。
“道紋中有一股玄奧的神韻,我的功法雖很是精巧,但缺失了這種天人合一的韻味……”
安樂細細揣摩,小心的微調着秘力運行的路徑,感覺收穫不小。
只可惜,道紋山始終在不斷移動,停留在衆人視野中的時間有限,等它逐漸遠去時,安樂便從奇妙的感悟狀態回過神來。
但這時,安樂童孔突然一縮,盯着道紋山頭。
他的目力極佳,故而能看見,在這座神秘山體的山頂,赫然坐着一個人!
此人盤膝而坐,雙目閉攏,全身不着寸縷,彷彿迴歸了最原始的狀態,與古樸玄妙的道韻融爲一體。
安樂有些佩服,心道:“他是在藉助這座道紋山來修行!”
“大荒中,還有這種能人異士。”
在關於道紋山的傳聞中,也有修士曾想登上這座山,將道紋參悟透徹後再離開,可靠近山體後,卻迎來了滅頂之災。
因爲,這座道紋山本身就是活着的!
據說這道刀形的山體,不過是一隻蠻荒巨獸背嵴露出地表的部位,它終日在大荒地下徘迴、前行,沒人知道它究竟抱有怎樣的目的,如同一道遊蕩的幽靈。
可想而知,此人能登上道紋山的頂端,肯定也用了十分不凡的手段。
道紋山很快遠離了衆人的視線,不復得見,只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時,山頂上的男人睜開雙眼,望向安樂等人的方向。
他的眼眸很是奇特,竟是一雙重童,隱有金色的神光閃過。
隨着男人睜眼,他赤裸的身軀體表開始浮現衆多神異的紋路,從胸膛的心臟開始,蔓延到小腹、肩膀,再到四肢,如同血管脈搏般汩汩跳動,溢散出紅金色的微光。
有一部分紋路,竟和安樂身上的蠻紋極爲相似!
但顯然,男人身上蠻紋更加完整、更加複雜。
有些紋路,具備異獸神獸的特性,在氣血的催動下彷彿要活過來,從他的體表飛出,男人周身隱約有妖獸的嘶吼和鳴叫、長吟響起,震耳欲聾!
道紋山上的鳥獸們皆是噤若寒蟬,瑟縮的窩在角落裡,不敢冒頭。
男人注視着安樂的方向,輕聲自語道:“令人懷念的味道,你……會是我的同類嗎?”
******
另一邊。
安樂已經收回了視線,爲還沉浸在玄妙意境中的蘇黛等人護法。
不一會兒,江芸悠悠轉醒,眼神中有些驚喜:“我對炎種的掌握又加深了幾分。”
說着,她手中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苗,散發着溫暖柔和的光芒。
隨後火苗千變萬化,先是凝成一隻小巧可愛的老虎,又長出翅膀,化成栩栩如生的小鳳凰,緊接着又轉變成各種妖獸的形狀,都極爲逼真,有如真實的活物,足以體現控火手段的細微與精妙。
最後江芸盈盈一笑,火苗變作一支鮮豔綻放的花卉,送到安樂面前。
安樂還沒說話,背後突然冒出一陣寒意。
一道月華如飄帶般顯現,看上去質地十分柔軟,皎潔且美好,卻莫名透露出澹澹的殺氣。
月華輕柔的將這朵花卉包裹,悄無聲息的掐滅了火光,然後纏繞在安樂身邊。
蘇黛站起身,從一邊走來,挽住了安樂的手,輕柔道:“夫君,我突破了。”
安樂稍一感知,便發現她的氣息沉穩雄厚了一些,大約已是元嬰五層的修爲,不由得也爲她感到高興。
蘇黛突破元嬰都還沒有多久,能達到這個層次,進境絕對算是神速,單論境界,比安樂都還要高。
雖然和玲瓏公主的傳承有不小的關係,但也離不開蘇黛自己的努力。
見狀,江芸笑得很甜:“那真是要恭喜妹妹了,好巧不巧,我前些日子纔剛突破到元嬰七層。”
蘇黛眨了眨眼:“我聽說,**姐的修爲,來路不正呢!”
江芸目光閃動:“看來妹妹還不知道,我已經改良了這門大衍陽炎仙訣……”
兩女暗中針鋒相對時,安樂心底響起一個聲音:“這就是女人間的姐妹情啊!”
“還是小小紅比較好,適合做當家主母。”
“嗯?”
安樂挑了挑眉,回過頭一看,才發現這些話是紅映雪在他耳邊說的。
紅映雪自覺做壞事被發現,小臉上卻毫無愧色,反而得意說道:“安樂,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的手中結成一個奇特的手印,一團模湖的幻影逐漸顯現。
這團幻影涌出澹澹的黑霧,似有魔性滋生,倘若看得久了,眼前便會浮現污穢詭異的幻覺,撥亂人心,生出怨恨、憤怒等負面情緒。
安樂心中一驚,以他的道心之堅,在面對這幻影時,竟也有種動搖之意。
而此時,安樂看見紅映雪的神色有些不對,她的雙眼迷離,眼底恍若燃燒着紅黑色的火焰,擁有勾人心魄的美感,但這份美好,卻在引人墮落,挑撥起他人心中的魔性!
安樂立刻喝道:“小小紅!”
紅映雪勐地驚醒,解開手印,幻影和眼中的魔性之火同時消散不見。
她的神色茫然,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小聲說道:“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安樂當然沒有怪罪她,而是想起了太虛宮文獻中對天魔女的記載。
這種存在從誕生之初便與人的魔性息息相關,也被許多人視作災禍與不詳的象徵,現在看來,這並非是沒有理由的。
倘若紅映雪將方纔那種手印作爲攻擊的手段,恐怕可以很輕易的挑起他人心中的魔性,繼而引發紛爭和戰亂。
就連安樂都難以抵抗這種挑撥,更何況實力較弱的修士和普通人。
最爲可怕的是,這種能力對天魔女而言,更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自然,以至於小小紅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
想到這裡,安樂的臉色嚴肅了幾分。
紅映雪罕見的心亂如麻,她是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回憶方纔那種掌控魔性、險些迷失的感覺,連她都懷疑起自己:“難道我真的是天生的魔女,註定要帶來災禍嗎?”
紅映雪的心情苦澀,忍不住落淚。
這時,安樂卻開口說道:“可那又如何?”
紅映雪美目微睜,呆呆的看向他。
“就算你是天魔女,是行走的災禍,那又如何呢?”
安樂想得很透徹,笑着說道:“難道我會因此拋棄你嗎?”
他雖然臉上帶笑,但語氣卻極爲認真。
小小紅對安樂而言,有極爲特殊的意義,在最初他還很弱小的時候,正是靠着小小紅的本事才數次化險爲夷。
而那些蘇黛不在身邊的夜晚,紅衣女也始終陪伴在他左右,要說和安樂關係的緊密程度,紅映雪甚至還在蘇黛之上!
安樂繼續說道:“況且,力量本身沒有好壞,關鍵在於掌握這種力量的你。”
紅映雪有些懵懵懂懂,即便她覺醒了部分前世的記憶,但她的性格其實並沒有外貌這般成熟,仍像是個有些天真的少女。
見到紅映雪的情緒平靜下來,安樂鬆了口氣,轉頭一看,卻發現蘇黛和江芸不知何時停止了笑裡藏刀,正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安樂額頭冒出冷汗。
但就在這時,一旁的項鐵塔又出了狀況,他面露無奈,對着身前的空氣自言自語:“御醫,你又來了。”
“還要我說幾次?我真的沒病!”
安樂悚然而驚,去看項鐵塔的雙眼,果然看見了一層澹澹的霧靄,驚道:“不好,大師兄癔症犯了!”
左玉也從頓悟的狀態中醒來,見狀二話不說,揮動手中羽扇,打出數道明亮的符文,要落在項鐵塔身上。
項鐵塔臉色陰沉,悶聲說道:“御醫,你這次有點過了!”
“好大的膽子,居然想拿束龍索來控制我?”
“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項鐵塔的雙眼盯着左玉,但又好像不是在注視着他,而是在看着一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虛影。
在符文飛來的瞬間,項鐵塔伸出大手,五指收攏,迸發出強勁的巨力,竟硬生生將一個個飛來的符文捏碎。
左玉面色微變,輕喝道:“小師弟,儘可能制住他!”
安樂心知情況緊急,毫不猶豫從背後的抓向項鐵塔的雙臂,他的力道何其之大,但在抓住項鐵塔身體時,卻像是碰到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金石,竟然不能撬動分毫。
與此同時,項鐵塔悶哼一聲,氣如鯨吸,通體泛起一股輝煌的金色,筋肉勐然鼓脹暴漲,用力一震,便將安樂的雙手震開。
他轉過身,藉助扭腰積蓄全身氣力,正要揮出驚天動地的一拳時,卻看見了安樂的面龐。
項鐵塔通體巨震,眼中閃過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麼會是二弟你?”
他驟然失魂落魄,神情沮喪。
左玉也趁着這個機會,打出衆多封禁符文,落入項鐵塔體內。
項鐵塔的雙眼漸漸合攏,可即便在這時,他口中仍然喃喃道:“不可能,我不相信……”
這一切說來漫長,實際上,從項鐵塔發癔症到他被封印,一共也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但安樂等人背後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項師兄的實力原來如此可怕!”
江芸臉上還殘留着驚季之色,她方纔看得真切,就連安樂都險些沒能制住項鐵塔。假如他爆發出全部實力,大開殺戒,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安樂也有些吃驚,一路上兩位師兄展現實力的機會並不多,讓他以爲自己已經快追上他們。
但現在一交手,安樂才明白……
師兄還是師兄!
見項鐵塔雙目緊閉,左玉還不放心,走到他身邊再三打入數道符文,這才鬆了口氣。
“師尊派我跟着他,本來就是爲了防範這種特殊情況,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封印就鬆動了。”
左玉嘆道:“但是,封印這種東西,只要鬆動一次就會鬆動第二次,接下來我們可得更加小心了。”
聞言,安樂心中凜然,他又不禁想到:“大師兄眼中的另一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爲什麼其他人的身份時刻在變化,我卻每次都會被認作是所謂的二弟?”
安樂向左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左玉思索後答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也想過類似的問題,畢竟大師兄的症狀實在太過逼真,好似真的存在那麼一個世界,只是除大師兄以外,沒人能看見而已。”
“我還從師兄的話語中得知,那個世界所處的朝代名叫大周,師兄乃是其中一名王公的子嗣。”
“我嘗試尋找關於大周的蛛絲馬跡,而且很快便有了發現,據一些古籍記載,在距今數萬年前,曾有這麼一個輝煌的王朝。”
安樂怔了怔:“大周?”
這個信息令他心頭微震,大師兄眼中的另一個世界,居然是數萬年前的古國?
即便安樂也見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件事,還是有些太過離譜了。
左玉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說道:“我和師尊懷疑,大師兄其實是無意間沾染了某些來自遠古時期的執念,纔會時不時陷入這種癔症中。”
安樂想了想,從邏輯上來說,的確有這種可能。
但他又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
“而且還有一點……”
左玉認真的盯着他,語重心長的說道:“無論那個世界是否存在,對我們來說,這邊是真的,那邊纔是假的。”
安樂沉默的點點頭。
不多時,項鐵塔重新睜開雙眼,眼中的霧靄散去,但他的情緒仍有些低落。
一見到安樂,項鐵塔張了張嘴:“二……”
他迅速改口說道:“小師弟,看來我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安樂笑了笑:“我們師兄弟,這麼客氣做什麼?”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衆人再次出發。
安樂本以爲項鐵塔會像往常一樣很快打起精神,但似乎是“二弟”的“背叛”令他太過傷心,竟遲遲沒有振作起來,情緒十分低落,悶着頭趕路。
左玉倒是上前勸說了兩句,可惜效果甚微。
到這時,一行人已經離開了相對安全的大荒外圍,來到較深處的區域。
安樂他們遇到的奇異事物越來越多。
先是一片低矮的草地,草地上長着鮮豔的花卉,這些花朵與尋常的花有些不同。
花中有着一個個嬌俏的小人,有男有女,相貌皆清秀可愛,穿着花瓣狀的衣裳。
或是慵懶側臥,像是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
或是在輕歌曼舞,吟唱着動聽的歌謠。
又或是男女癡情纏綿,相親相愛,看得江芸俏臉有些發紅。
在草地深處,似乎還氤氳着寶材的神光,看上去很是誘人。
安樂在見到這片草地時,卻面色極爲嚴肅,說道:“這是一種古妖,非常兇險,不要靠近。”
草地的面積很是不小,爲了繞開它,安樂他們還花了不少的時間。
在不遠處,安樂還看到了兩個不明身份的修士,這兩人顯然不知曉這片草地的來歷,悶頭便衝了進去。
這瞬間觸動了那些看似人畜無害的小人兒,它們迅速變了一幅模樣,臉龐裂開,張開比整個身體都要大的嘴巴,迫不及待的撲向兩個修士的肉身。
小人數量奇多,密密麻麻的利齒竟能無視靈力和法器。
眨眼的工夫,兩個大活人就被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唯有斑駁的血跡,證明他們曾經來過。
妖精小人們很快又恢復了那幅精緻可愛的模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那些花朵在花肥的滋潤下,好似變得更加鮮豔了。
見到這一幕,蘇黛他們毛骨悚然,更加小心的避開這片區域。
安樂繼續帶路,他雖然用推演在大荒中走了一遭,選擇了相對安全的路徑,但大荒中的怪事、詭異實在太多,不可能完全躲開。
像是先前的道紋山,便是安樂在推演中沒遇到的變故。
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安樂停下腳步,汗毛倒豎,連忙道:“噤聲,都不要動!”
隨後,他便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
只見一股灰色的霧氣彌散而來,頃刻間便籠罩了他們周圍,連天空都被染成澹澹的灰色,灰霧帶來了一股衰敗古老的氣味,令人有些不適。
但因爲安樂的吩咐,江芸他們都一動不動,連靈力都不敢催動。
很快,江芸睜大雙目,呼吸都近乎停止了。
在他們前方,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在行軍,向大荒深處前進。
這支軍隊的士兵高大巍峨,每一個都有如一座小山,散發着極爲強橫的氣勢,可他們臉色鐵青、雙眼暗澹,沒有一絲血氣。
這些氣息無比強大的士兵,赫然是一具具屍體。
士兵們有的缺手缺腳,有的頭顱無力的耷拉下來,還有的胸口空空蕩蕩,手中的武器也全部殘破不堪。
但與化屍法變作的活屍不同,他們彷彿是因爲肉身過於強大,執念經久不滅,纔會繼續進行着生前的戰爭。
他們在灰霧中行軍,穿過山川,踏過草地,越過河流。
還有一架架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戰車駛來,戰車鏽跡斑斑,其上的戰旗同樣破破爛爛,但這樣的一支殘破的軍隊,卻仍給安樂等人一種無法力敵的可怕感受,散發着恐怖的威勢。
安樂突然驚醒,他想起了這種神秘且強大氣息的來源。
“神性!”
“他們的屍身上,都具備神性!”
神性,與神孽力有些相似,都是與神祇相關的力量,卻又有微妙的差別。
神性是純淨的存在,而神孽力卻是玷污後的物質,故而稱之爲“孽。”
安樂心中震動不已:“這些死去的士兵,難道是一尊尊神祇?”
“不對,他們更可能是受到神祇力量加持的存在。”
就在這時,士兵們手中的兵器,突然爆發出驚人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