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往裡面走,喬沖和許南山一左一右的站在悠然的兩邊,悠然其實注意到喬衝剛纔伸手臂要擁抱,礙於許南山在,換了個握手的動作。
她擡頭悄悄看了眼許南山的臉色,沒注意腳下的路。腳歪了下,身子一歪。許南山動作快的出奇,一下抓住她胳膊:“慢點。”接着手臂也趁機從手臂往下,環住了她的腰,沒有拿開。
喬衝伸出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目光停在許南山環着女孩腰的手臂上,心裡堵的慌,聲音有些發緊:“悠然沒事吧?”
“沒事。”悠然搖頭,想偏過頭說點什麼緩解尷尬,明顯感覺到許南山環在她腰上的手一緊,捏的她腰疼。
許南山看了喬衝一眼:“喬總,等會一起跑一圈?”
“好啊!”
悠然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挺好奇的。拍斷腕的時候很多鏡頭都是馬背上的,不過,都是開始的鏡頭騎的是真馬,後面的時候都是道具,後期製作後觀衆也看不出來。
他們進去的時候,別人都好換了衣服。
悠然看到了張晉,難不成這部劇的男主角就是他?
張晉因爲和悠然合作過,過來和她打招呼:“悠然,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悠然禮貌的和他握手,張晉看到許南山也不意外,那個時候在片場見到過許南山,還只是懷疑。不太確信,看來,許南山現在是要把戀情坐實了:“許總,你好。”
許南山也和他握手,喬衝問張晉:“蔣總和李總呢?”
“趙姐要去打獵,蔣總陪着過去了,李總已經進馬場了!”
悠然聽喬衝語氣,除了她之外應該還有五個人。
悠然因爲穿的羽絨服,戴護具之後看着不是很合身,不過。倒是也不難看。
許南山穿着短款的皮衣,下面是牛仔褲和黑色的馬丁靴,戴上護具之後特別合適,悠然擡頭,看他從旁邊試衣間出來,寬肩長腿,大步走來腳下生風的,顯得整個人越發的挺拔偉岸。
許南山擡頭就對上悠然的目光,眼神發亮,有些花癡,男人眯眼笑:“看什麼?”
“許叔叔,你這樣超級帥,我幫你拍張照好不好?”悠然覺得其實許南山不穿西服的時候比穿西服的時候更合適,超man。超有型!
悠然掏出手機要幫他拍照,許南山眉毛一挑,突然一拉把悠然摟在懷裡,低頭在她脣瓣上親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頰,嗓音沉啞:“今天眼光倒是不錯。”
悠然臉登時紅了,作死啊,許叔叔,大庭廣衆之下,注意點影響好不好,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許南山一掃陰霾,心情不錯的颳了下她的臉,這女人,真是不禁逗:“走了。”
喬衝心口一窒,捏着帽子的手有些緊,靠!秀恩愛,故意刺激他不是。
他媽的,更讓他抓心撓肝的是,本來悠然可以是他的女人,是他先認識的。
喬衝想罵人!
許南山擡頭,和喬衝的目光撞在一起,喬衝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看到這畫面不好意思,總之三個人十分尷尬。
許南山點起一根菸抽了兩口,等喬沖走過來,把煙盒遞給他:“這地方還有什麼玩的?”
“跑馬,真人遊戲,打獵,後期還有些項目在開發。”
悠然聽喬衝這麼熟悉,看來這裡是他的產業。
喬衝接過煙盒取出一支點燃,抽了一口:“許總如果想打獵,馬場後山那邊的林子就可以!”喬衝知道許南山當過兵,打槍對他來說可能比跑馬更有興趣。
“先跑馬!”低頭看了悠然一眼,擺明了遷就悠然的想法。
悠然拍戲那個時候也是剛會騎,又過去一年多了,開始騎的很慢,跑了兩圈才慢慢有了感覺。
騎馬的感覺真的不錯,視野很開闊,心情都覺得好了很多。
喬衝剛纔說的林子應該有人在打獵,隱約能聽到槍聲。
悠然有幾次想和喬衝說下那個電影的事,可許南山一直不遠不近的在那,悠然看到那眼神,要說的話就嚥了回去,看來今天是沒什麼機會了。
許南山騎馬的動作很好看,眼神直視前方,背挺的直直的,一手拉着馬繮,另一隻手臂隨着騎馬的動作動着,瀟灑的很。役畝投巴。
他看悠然速度慢,跑了大半圈刻意放低了速度,等着她追上來。
“許叔叔,我們賽一圈怎麼樣?”
“就你?”
“怎麼,怕你?哼!”悠然一揚馬鞭,先許南山一步跑了。
許南山沒有跑的太快,這丫頭擺明了想超他一次,許南山不快不慢的跟在悠然的身後。
喬衝整個人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沒什麼精神,一行人,就他,跟個苦行僧似得,慢悠悠的,完全不像是在跑馬,張晉笑說,喬總像是騎了一頭毛驢。
突然傳來一聲槍聲,感覺離的很近,不像是從林子傳來的,接着悠然的馬就像是瘋了一般的跑起來,許南山這個時候哪有時間去追究原因,揚起馬鞭抽了下馬,然後追着悠然過去了。
馬的速度一跑起來,悠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怎麼回事,她想讓馬停下,可是根本就停不下來,剛纔那一聲槍聲她也聽到了,就在她耳邊。
不是吧,跑個馬而已,不要玩她?如果真出事,還不被許南山罵死纔怪。
“拉住馬繮,腿蹬好!”許南山在後面看悠然的身子搖搖欲墜的,人估計已經慌神了,在後面大聲喊着。
悠然聽到許南山的聲音,應該離她很近,可是馬完全不受控制了,她腦子空白一片的,就知道用腿緊緊的夾着馬肚子。
許南山又抽了一鞭,胯下的馬加速往前衝,追悠然的馬,悠然的身子在馬上晃的厲害,要是等下越過圍欄,跑出去就危險了,許南山這個時候顧不了那麼多,只能先把悠然拽下馬。
他蹬着馬鞍,一手拉着馬繮,一手用力,在悠然被馬掀翻的那一瞬抓住了她,可悠然的那匹馬因爲背上一輕,前蹄這個時候,突然高高擡起,轉了個方向,不偏不倚的踢在了迎面過來的李總的胸口。
這場變故嚇壞了場上的人,開始的時候大家根本就沒意識到悠然的馬失控了,只以爲她在和許南山賽馬,所以馬的速度快了點,哪裡知道是馬受驚。
結果是,差點把她摔了不說,現在還踢到了人。
遠處工作人員看到這場變故也快速跑了過來,許南山按着驚惶未定的悠然在自己懷裡,聲音很低,陰着臉十分嚴肅:“別亂動。”
剛纔那槍如果再準點,就不只是驚到馬。
悠然縮着頭,許南山拉着馬繮讓馬停下,自己翻身利落下馬,把馬繮交給工作人員,自己去看剛剛被馬踢了一腳的李總。
悠然在馬上看到了甄愛,也從馬上下來,不是她多疑,而是哪有會有這麼巧的事,她的馬受驚,甄愛就恰好在附近。
她剛騎馬到時候沒看到她在,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許南山也看到了甄愛,不過現在沒時間理會她,看到被人扶下馬,傷的不輕的李總,許南山眉頭一皺,大步過去扶着:“快找擔架讓李總躺着!”
那一下踢的不輕,李總當場就吐血了,幸好他那會夠理智,死死拉着馬繮,纔沒從馬上掉下來。
“剛剛是誰在馬場開的槍!”馬場裡怎麼會有槍聲,喬衝要氣瘋了,今天是他把大家約過來的,誰他媽的知道就出了事。
“我和趙小姐打獵來着,有隻兔子朝這邊跑了,我們就追過來,槍不知道怎麼就走火了。”開口的是甄愛,也許是嚇得一臉慘白,還可能是粉抹多了。
果然甄愛身邊還站着一個人,原來是趙子琪,70後的大花,最近這兩年不怎麼接戲了,不過,人不在江湖,江湖依然有她的傳說。
悠然冷笑了一聲:“走火都能驚到我的馬?甄小姐可真是好槍法!”
甄愛臉白的很,咬着脣瓣不說話,她出國這一年多倒是學聰明瞭,至少個性收斂了不少,不該逞強的時候,學會了乖乖閉嘴。
不管這事是因爲誰起,許南山救悠然下馬的時候,導致馬偏了方向,踢了李總一腳,這是事實。
喬衝也是鬱悶,甄愛什麼時候過來的,早知道她在,他就不叫悠然過來了,看這事給鬧的。
李總胸口被馬踢了一腳,胳膊也因爲拉扯脫臼了,躺在擔架上咬牙啓齒:“許總你真行。”
他和許南山公司有合作,那種情況下怎麼都該是拉住馬繮免得瘋馬傷到他,可許南山倒好,把那個女人救下,害他被馬狠狠踢了一腳,還傷了胳膊。
許南山把人往醫院送,回頭的時候看到喬衝:“看着悠然,甄愛在。”
喬衝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回頭就往馬場那邊跑。
許南山他們幾個走的太快,表情很是嚴肅,眉頭一直皺着。
悠然一開始就覺得李總的名字有些熟悉,許南山跟着離開的時候她恍然想到,李總,李啓明,許南山的鼎盛和他是有合作的。
悠然心裡着急,整個人有些不安,如果李啓明這個時候反水,那許南山要麻煩了,她這次真的闖禍了!
“悠然,你這話什麼意思?”甄愛看許南山跟着李總一起離開,收回視線,咬着嘴脣,不和悠然客氣。
“你的槍在馬場走火,還偏巧驚了我的馬,這樣的概率有多大你自己清楚?”悠然不是要把她想的那麼壞,而是甄愛就是存心的。
追小兔子過來,後山的小兔子會跑到熱鬧的馬場上來?騙鬼吧!
“蘇小姐,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驚了你的馬,對不起了。”
悠然冷冷的看着甄愛:“甄愛,你確實不是故意的,根本是有意的,所以,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悠然看了眼趙子琪,她一直沒有說話,悠然也不清楚,甄愛怎麼會和她走到一起。
喬衝過來,一把奪了甄愛手中的獵槍對着工作人員罵道:“誰他媽讓客人把槍帶到馬場的,眼瞎嗎,不知道這是哪裡,不想幹了都給我滾蛋!”
這番話就是實實在在的打臉了,絲毫都不理會甄愛更加青白的臉色。
喬衝轉身對着悠然道:“許總送李總去醫院了,我送你回去!”
悠然擡頭朝前看,許南山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
坐在喬衝的車上,悠然一直沉默着,直到車子開出西山馬場,她才轉頭看向喬衝,聲音很沉:“甄愛怎麼在這裡?”
“不知道。”
喬衝說:“也許是趙子琪帶她過來。”
“你們這個行程安排什麼時候確定下來?”
“蔣總想過來玩,我就做東約了幾個朋友。”
悠然閉了閉眼:“希望許南山不要因爲這件事得罪李總。”
喬衝看了眼悠然,熟悉的面容,可整個人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了,她變了,心心念唸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這件事喬衝也是看出來是甄愛是故意的,如果甄愛今天那槍打到了悠然,那就是誤傷,而且大部分責任在他的馬場,畢竟是馬場的保安沒有看好,讓客人從後山獵場那邊帶着槍過來了。
“這個女人簡直他媽瘋了,她跟你這是有多大仇!”
“估計想讓我死吧!”悠然冷笑,聽喬衝說了她要回國,這才幾天就送了她這樣一個大禮,可真是迫不及待。
許清源的事還沒解決又回來了甄愛,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喬衝哼了一聲:“她敢。”
許南山那天在西山馬場離開之後再沒有和悠然聯繫過,這件事畢竟因她而起,悠然也不敢打電話煩他,只能自己在那一個人乾着急。
她最近也沒有出門一直在家裡,每一天都過的惶惶不安。
如果那個李總因爲那件事記恨上了,在這個時候反水,許南山整不了許清源,反倒要把自己搭進去。
悠然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報紙,和財經新聞,可惜的很,悠然沒有從上面找到任何關於許南山的消息。
許南山也一直沒有電話回來,上次失去孩子那次也是,許南山在香港,大半個月都沒有和她聯繫,這次也有快十天了。
悠然在報紙上看到了許氏財團副總許清源因爲涉嫌商業詐騙罪被刑事拘捕,許氏股份當天大跌十個點,第二天一開盤繼續往下跌。
悠然看到許清源被捕的消息才稍稍放心了些,許清源被捕,那就是說許南山這件事成了?
悠然給許南山打電話,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可是打過去,冰冷的女聲提示她,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悠然捏着手機,手指捏的發疼,很不願意的承認一個事實,只要許南山不想,她這輩子都別想聯繫到他。
悠然不知道他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找誰打聽消息。
她坐在沙發上愣了半晌,想來想去,好像也只能打給喬衝,那邊很快接通,喬衝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好妹妹,終於想起哥哥了。”
悠然有些緊張,不知道怎麼開口,寒暄道:“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我正要打電話找你呢,那個戲差不多二月初就要開拍,你那邊什麼情況。”喬衝換了個手接電話,把旁邊的女人從自己身上推起,起身往陽臺那邊走去。
“我再想想。”悠然這纔想到電影的事,最近都沒心情工作了,許南山介紹的那個電影廠的電影最近也沒了下文,也聯繫不到他的人,孫秘書和董旭又都不在,連郭陽都不知道被許南山帶哪去了。
悠然聲音停頓了下,終還是開口:“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悠然舔了舔脣瓣,有些侷促,說實話,她打這個電話也真的需要勇氣。
“看了。”喬衝聲音沉了下去,沉吟片刻:“許總這次夠狠的。”
這得是有多大仇,許清源被他第二次整進去了,這次出來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許伯年也被問話,許氏財團也跟着動盪,這許南山哪裡是要爭家產,他這分明是要毀了許氏,這鬥來鬥去都是自家吃虧,這不把老爺子氣死纔怪。
他們兩人都頓了片刻,喬衝開口:“你真打算一直跟着他?”
喬衝不看好他們倆,許南山這人心太狠,手太黑,悠然就是個溫良無害的小白兔,這倆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嗯。”悠然只淡淡嗯了一聲,喬衝就全明白了。
這丫頭是鐵了心了。
“你想知道什麼,問吧?”喬衝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許南山最近怎麼樣,我們從那天開始就沒見過面,他沒什麼事吧?”這是悠然最擔心的問題,她給喬衝打電話就是想確定這點的。
破產不破產的已經不重要了,最關鍵人得沒事,這幾天她都快煎熬死了。
許清源和黑社會勾搭着呢,許南山就是手段再狠,能狠過那些刀口舔血的人。
他這次要做的事可是非同一般,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就算是許清源進去了,那還有許伯年呢,他能不爲自己兒子報仇?
喬衝隨即哼道:“放心吧,許總那樣的人絕對死不了!”
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許南山那樣的人且得活着呢,手段狠成那樣也是沒誰了,活在許家這麼多年,沒點手段也堅持不到現在。
喬衝這句話說完,悠然有些掛不住,她是不是不該打着電話。
喬衝看那邊沉默,語氣放軟了些:“李總那邊沒動靜,應該已經擺平了,許總人肯定沒事,你有時間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的好。”
從來沒給他主動打過電話,就這麼一次還是爲了別的男人。
你說這許家男人有什麼好,心一個比一個黑,親兄弟,親叔侄斗的跟個仇人似得,蘇悠然到底看上他們哪裡了,五迷三道的,真是瘋了。
悠然聽他這麼說就放心了,只要他人沒事就好,訕訕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好吧,聽你的,以後和他在一起我多留個心。”
“哼,你就是再長一百個心眼也玩不過人家。”喬衝對許南山也沒什麼好感,原因還真不少,但悠然顯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悠然不知道怎麼說了,只傻笑,喬衝吸了口氣:“許總要是回去了,一塊出來吃飯,我請客,爲上次的事賠罪。”
上次是他做的東,又是他的地方,他這心裡也過意不去。
“你別這樣說,這事又不怪你。”悠然笑笑:“不過哪天有機會了,大家一起吃頓飯。”
那天在馬場那個情況,甄愛顯然是要置她於死地,誰知道還會不會再出手,若不是喬衝送她回來,還不定又出什麼事呢。
悠然掛了電話,把最近的新聞又重新看了遍,連香港那邊的都沒有放過,沒有什麼重大的新聞,看來,他確實是安全的。
悠然終於放心,可心裡卻有些不大舒服,這種感覺不太好受。
許南山總說他是她男人,可一個女人要知道自己的男人的消息,還要翻報紙,問朋友,從別人口中求證,這也是夠可笑的。
好像每次一遇到麻煩,她總是被這樣晾在一邊,她完全就像是個外人,永遠進入不了他的世界。
她給喬衝打完電話的第二天,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聽到外面的汽車聲,悠然下樓準備換鞋出去看看,剛走到玄關,大門開了,帶着一股涼風,許南山一身黑衣出現在悠然面前。
悠然這時候彎着的腰在換鞋,看到他站在那,腦子反應慢了半拍,過了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才慢慢的直起腰,眼睛有些酸。
從那天離開到現在整整十一天了,悠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四目相對,難惹的目光漆黑,看不到底的深沉,悠然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懂過他。
她默默的收回視線,走過去幫他脫掉了外套:“回來了?”
許南山點頭,也沒說話,身上帶着外面的涼意,轉身往廚房走,悠然下意識的跟着過去:“吃飯了麼?”
“沒有。”男人一邊說話一邊接了杯水,端起要喝的時候,悠然把他手中杯子拿了去,倒掉半杯涼的,在飲水機上加了些熱水,手摸着溫溫的,剛好,才重新遞給他:“冬天別喝冷水,你胃不好!”
“你要吃什麼?”這麼晚了還沒吃飯,他這是有多忙,怪不得胃不好,都是他給折騰的。
許南山轉頭看過來,看着她,問他吃什麼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有的選,自然是有什麼就隨便湊合點了,大半夜的,還指望她給做個滿漢全席出來?
悠然被他看到不自在:“冰箱裡有餃子,還有湯圓?”
今天是元宵節,阿姨在超市裡買了湯圓,沒吃完就放冰箱裡了。
許南山喝完了杯子裡的水,把杯子放到桌上“那就餃子。”
悠然差點忘了,許南山不愛吃甜的,就記得今天是元宵節了,忘了這茬。
許南山沒有在廚房多待,杯子放好轉身出去了,悠然煮完餃子端出去的時候,他穿着浴袍從樓上下來。
頭髮沒有吹乾,貼在頭皮上,少了幾分疲憊,眼神中卻依舊沒什麼熱度,似乎心情並不是很好,這是悠然的第六感覺。
悠然覺得這樣的許南山有些陌生,十一天沒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可感覺兩個人現在的氣氛跟三五年沒見似得,悠然侷促的站在那,莫名就覺得自己破壞了畫面,感覺自己像個外人。
悠然覺得自己的也真是夠了,以前別說十天了,兩三個月沒聯繫也沒見面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她也照常生活,照常拍戲,甚至心裡還期待他不要打電話給她,不要聯繫他。
悠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起,開始這樣擔心他到坐臥不寧,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的,或許是從那個孩子開始,或許是那次農莊逃生,或許更早,她現在真的搞不清楚了。
許南山拉開椅子坐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杵在那幹嗎?”
悠然拉過椅子,坐在他對面,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悠然侷促的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指甲。
許南山吃飯的速度很快,不消一會,一盤的餃子就吃光了,他擡頭看過來:“怎麼了,不舒服?”魂不守舍的,瞧着臉色,跟委屈了她似得。
“沒有啊~”悠然笑着搖了搖頭:“我很好。”
許南山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坐直了身體眼睛盯着悠然,一副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是遺言的模樣。
悠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矯情,但看到許南山的那一瞬,真的想哭。
跟了他兩年多,陪他經歷過他最風光的時候,經歷過他落難的時候,經歷過他遇險的時候,甚至一起經歷了那次,連許南山都愛莫能助的時候。
悠然鼻子發酸,她以爲經歷了這麼多,他們之間會有所改變,他真的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女人,當做他生命的一部分,不會再有不辭而別的時候,不會再有杳無音訊的時候,不會再有讓她覺得自己被遺棄的時候,可是,他還是他,而她也只是她。
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