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卿卿我我夠了,華裕德才讓紫韻把家裡面的下人們都叫到院子裡面來。
對徐其容道:“咱們是要去北羯的,童兒在那邊,什麼都是準備好了的,所以並沒有多少下人呢,你要是看得順眼,到時候就帶到北羯去,你要是看不順眼,要麼發賣了,要麼到時候留在晉州好了。”
提到去北羯,徐其容忍不住皺了皺眉,想了想,輕聲道:“我還沒有跟我外祖母和爹爹說去北羯的事情。”
華裕德笑了笑,剛說了聲“沒事”,就見徐其容擡頭看了自己一眼,語氣有些古怪:“你也不曾說過。”
華裕德神色一僵,然後回過味來。帶徐其容去北羯的打算之前不曾跟徐其容的孃家人說過,現在提起,就有些像騙了別人的女兒就跑的意味了,登時語氣也有些不自然了,道:“岳父大人是聰明人,到時候跟岳父大人把事情講清楚,他不會不同意的。至於外祖母那邊,我多費點心吧!”
徐其容倒不擔心沈老夫人不同意,自己已經嫁給華裕德了,沈老夫人爲了自己日子好過,怎麼也不會跟華裕德作對的。
聽華裕德這麼說了,也只得點點頭,打起精神來等着府裡的下人們來拜見。
徐其容陪嫁一共帶了四個小丫鬟以及四個婆子,那四個婆子的男人、兒子都跟了來,駕車跑腿,等日子安定下來了打理田莊鋪子,都是一把好手。
自己帶來的人暫且不提,等人來齊了,徐其容才知道華裕德說沒多少人是真的沒多少人,除了紫韻、紫竹兩個大丫鬟,以及白屏、白果、白月、白書四個小丫頭,就只剩下一個廚娘餘娘以及餘孃的男人負責看門,再沒有別的人了。
難怪這一天上下眼前轉來轉去的就那幾個人!
徐其容覺得有些愣,然後聽到華裕德對她道:“左右是要去北羯的,人少些。方便。”頓了頓,又道,“你若是覺得不習慣,再買一些?”
不管是以前的徐家還是沈家。家裡面的丫鬟僕婦下人小廝各司其職,管廚房的、管針線的、管採買的、管打理園子的……怎麼也不止這麼幾個可供使喚的人。
徐其容搖了搖頭,她並不是那種非要多少人伺候的人,只是:“你這樣的身份,家裡又沒什麼人。我只是有些擔心……”
華裕德笑道:“宮九他們時不時出入呢,不妨事。再者,有我護着,你也不必害怕。”
徐其容本想說,哪裡是害怕,只是擔心你,然後一晃神,醒悟過來這話太過曖昧柔情,便又憋了回去,轉頭給下人們訓話。賞罰分明,恩威並施,有紫韻的先例,衆人也不敢作梗,老實得不行。
徐其容又安排了自己帶了的嶽媽媽、林媽媽、楊媽媽和岑媽媽要管的事情,這纔打發衆人下去了。
徐其容多活了一輩子,早前又被戚氏有意的教導,處理起這些事情信手拈來。她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華裕德就在一旁看着。
等安排好了,華裕德忽然笑道:“大家都說。娶妻當娶賢,我這會子才知道,自己娶了個不得了的賢妻!賺大發了!”
徐其容臉一紅,然後故意沉着臉道:“這麼會賺你怎麼不去做生意啊!”
華裕德見她板着一張俏臉。也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趣,突然就手欠一把捏了過去,一邊臉頰上的肉被捏得一紅,等看到徐十五怒目而視了,才反應過來,語氣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然後轉身吩咐看熱鬧的虞夏:“去跟廚房說,準備晚膳。”
虞夏忙笑着去了。
華裕德想着童兒的話,哄女人要從兩個方面着手,一個是帶她去吃好吃的,另外一個就是放下身段軟言軟語。當下猶豫了一下,然後也不知怎麼的就下定了決心,用額頭親暱的蹭了蹭徐十五的額頭,悶聲道:“你要跟我生氣嗎?”
徐其容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從昨天拜堂成親到現在,面對華裕德,她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算短,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少,華裕德是什麼性子,她清楚得很,這短短兩天裡,華裕德表現得跟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樣,讓她窘迫的同時也有些吃不消。
正要開口問是怎麼回事,忽然就回過神來,自己以前好像也有過華裕德現在這般的情況。
當時她剛嫁給雲嵐,擔心雲嵐會不喜歡自己,厭棄自己,所以格外曲意逢迎討好,就希望雲嵐能因此好好跟自己過日子。
華裕德這樣,分明跟當初的自己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他真的是心悅她,所以要娶她?徐其容被自己腦海裡的這個想法唬了一跳,正要細思,忽然見白屏跑進來稟報:“爺,奶奶,外面來了一個俊俏的公子,自稱姓華,說是要見奶奶,餘叔讓我來問問,奶奶是見還是不見!”
徐其容詫異:“怎麼這會子有人來了,都快到飯點了。我也不認識別的姓華的……”話音未落,就見華裕德黑了臉。
她是不認識別的姓華的,可除了華裕德,她還認識一個華惟靖!華裕德跟華惟靖是叔侄,卻是一對死磕的叔侄,更別提早兩年華惟靖還帶着媒婆跟徐家提過親了。
白屏見徐其容不說話了,試探着道:“那婢子出去說奶奶不見他?”
徐其容看向華裕德,華裕德按了按自己額角,道:“見吧!”
徐其容訝異的看向華裕德,華裕德緩了緩神色,纔對着她笑:“他跟我只是立場不同,哪裡就到了見面就喊打喊殺的地步了!你們是故舊,又是青梅竹馬,他既然來給你賀新婚,你見一見,也是應該的。”
頓了頓,又道:“我陪你一起去。”
然後不等徐其容反應,擡頭對白屏道:“把人引到花廳裡面去,讓人通知餘娘,說不得晚上還留飯呢!”
白屏忙哎了一聲,答應着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