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的學習十分的緊張,幾乎每個年級的老師都在趕進度,每次臨到放假之前都恨不得能把下學期要學的內容交上一大半,等到自己帶的這一屆學生進入高三後,幾乎每個老師的課程都已經走完了,剩下大半個學年的時間給學生做複習輔導。
新入學的高一學生也沒能躲過這種氛圍,爲期十四天的軍訓結束後,高一學生只放了一天的假便被叫回了學校,開始正式上課,迎接第二週的新生入學考試。
新生入學考試結束後,高一學生的學習才真正的步入了正軌。
在學校的時候容易幾乎不會脫離寢室的團體活動,然後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所以只能藉着每週週日下午離校放風這個機會,拉上唐默和馮致舒在周邊閒逛觀察。
重生已經有一年多,容易只覺得自己每天都在思考將來要走的路,卻並沒有明確的計劃。
直到這一次週末,他再次見到了晏老爺子。
三中在週末允許出校門,但下午只有半天時間,所以大部分學生都會選擇在學校附近買好需要的東西再回宿舍休息,所以那半天時間裡總能在大學城看到許多穿着自己校服逛街的高中生。
容易難得有了一個人獨處的時間,不用和唐默跟馮致舒商量出去的時間和路線,自然不會爲了出一趟學校還專門回宿舍換衣服,所以當晏老爺子看到穿着三中校服的時候,着實驚訝了一把。
至此,晏老爺子才知道容易這小子並只是看着臉嫩,而是身上給人的感覺不像個還沒能與社會接軌的單純學生。
晏老爺子對容易的印象不錯,所以當容易主動像他打招呼時,便笑呵呵的讓他湊到自己身邊看自己幹活。
“老爺子,您是做玉石的?”
也不怪容易會這麼想。
晏老爺子一看就是退休年齡,來古董街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應該就只是感興趣,像容易這樣來了也只是爲了出手玉石的人非常少,大多數人到古董街來都是想着,萬一能撿漏買到真品就好了。
上一次晏老爺子看的就是玉石,這次看的攤位也是出玉的,不過因爲這位攤主要出的玉只是一些近代雕刻的玉墜兒,所以並沒有急着下手。
晏老爺子只是笑着搖了搖頭,“只是對玉雕有些興趣,我是做文物修復的。”
容易直覺晏老爺子並沒有說實話,但也沒再繼續追問。
最後攤主要出的玉墜兒又陸續有幾個人要問過價後,還是被晏老爺子打包帶走了。
晏老爺子在這裡待了一天了,準備離開,容易便跟着送了一路,路上也沒說話,直到兩個人走到了巷口,晏老爺子開了口。
“如果你有興趣瞭解一下玉雕,以後每週週末下午四點前都可以來這裡找我。”
“那就先多謝老爺子了。”
容易失笑,見晏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坐上了來接他的車,才轉身回了古董街。
雖然他週末愛往這邊來,但卻並沒有靠賣空間裡的玉石維持生活,空間裡的玉看來大都是年限不短的軟玉,如果頻繁從他這裡流出,可以說錢賺不到只是小事,如果被盯上了纔是真正的大難臨頭。
他清楚的知道他可不一定還能再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玉雕倒是可以作爲興趣愛好來好好發展一下。
不過週末的休息時間真的太短了。
可以說整個三中的時間都安排的非常緊湊,連所有盼星星盼月亮等來的國慶節假期也被壓縮到了三天。
容易幾乎算是徹底告別了三水鎮,在入學之前他滿了十六歲,自己做主把戶口也遷到了芙蓉市,唐默一家的戶口倒是沒動,但也幾乎不怎麼回那邊了。
畢竟在三水鎮已經沒有屬於他們的一席之地了。
唐默家在大學城外買的房子早就以每年五萬的價格整租給了一對開早餐鋪子的夫妻,然後唐默他爸媽在方便上班的地方租了一套套一的公寓。
這樣一年下來,他們還能多出五萬額外收入,再加上他們的工資足夠兩個人的生活開銷和唐默的的學雜費,這五萬塊幾乎是一到手就存了起來,根本用不了幾年買房的本金就能賺回來。
放假期間唐默還是願意跟爸媽擠在一起,倒是給容易騰出了空間。
而晏老爺子幾乎一有空就在古董街邊逛邊看,看到好東西總是忍不住上前問詢一番,看有沒有機會能夠買下來收藏,有時候拿下了原石或只是簡單打磨的玉,若是容易也在,他就會帶着容易去一家小作坊,教容易一些玉雕的技巧和注意事項,只有實在沒有什麼好東西纔會直接回家。
所以在國慶假期這三天裡,容易都打算去古董街找晏老爺子。
國慶節當天的古董街算是十分冷清的,容易只跟着晏老爺子在這裡逛了大半個小時,總算看到了有些意思的東西。
那是一塊七竅玉。
自從決定要跟着晏老爺子學鑑定和玉雕,容易就私底下了解了不少這方面的東西。
據他所瞭解的,七竅玉都是老玉,古代有些地方在人死後會用老玉封住七竅,讓死去的人可以魂魄不散,在輪迴路上可以保持清醒,以保證投胎轉世還能做人。
都說老玉長時間吸收天地靈氣,最容易生出玉胎,用生出玉胎的老玉做七竅玉便能讓人靈魂變得純淨,來世爲人也是極爲聰慧、福澤充裕的好命格,但這種老玉怎麼可能那麼好找,於是便有人開始找有血沁的死人玉來代替。
死人玉都是黑貨,從地下挖出來稍稍處理一下就能看着跟老玉的玉胎相似。
容易剛接觸這些不久,分辨不出這塊七竅玉到底是不是真的玉胎老玉。
晏老爺子從上衣兜拿出老花眼鏡仔細觀察了一下,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不是玉胎。你要知道,人工處理不論做的如何精細,也永遠不可能跟自然形成的相比。像這塊玉上的血沁,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到絲狀的,看起來有細微的色差,真正的老玉玉胎完全不同,它的玉胎看起來渾然一體,在光照下還能產生一種玉胎在隨着動作流動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容易撓了撓頭,笑得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能看出來這塊玉的顏色有點不自然,真叫我說我還說不出來。”
“沒事,這些都是需要經過系統學習的,你慢慢來就好。”
古董街的規矩是自己看出好歹來不能告訴其他看貨的人,但帶徒弟卻不一樣。
晏老爺子是古董街的老客,這會兒帶着容易,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況且這會兒在攤前看貨的人也只有晏老爺子和容易兩個人,所以見晏老爺子把東西小心的放回了攤上,攤主也沒說什麼掃興話。
古董街今天並沒有其他好東西,晏老爺子逛得興致缺缺,拉着容易又逛了幾分鐘才遺憾的說要回家去了。
容易照例陪着晏老爺子到巷口上了車,也直接回家去了。
商業區的大廈附近也是同樣的冷清,但廣場這邊卻是熱鬧非凡。
每逢節慶假日,這個廣場的商鋪總是擠滿了人,讓回家路過的容易看得直咂舌。
就在他快到達他家所在的小區大門時,那輛他見到過的拋錨250GTO又出現在了他眼前,這次更慘,直接爆胎了。
有時候緣分真的是隻一句妙不可言。
估計這輛250GTO車生僅有的兩次災難都被自己遇到了。
容易黑着臉想到。
不過他也只在原地站定了沒幾秒便繼續往前走,但顯然,晏臻不可能看不到他,甚至臉上還露出了笑容。
“你好。”
非常僵硬,以致於容易差點以爲晏臻的神情是在說自己不該每次都看見他出糗。
但人家主動問好,容易也不好冷臉裝路人,只好硬邦邦的回了句,“你好。”
場面瞬間更加尷尬。
容易跟晏臻完成了至少十秒對視的動作,尷尬得撓了一下臉,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區大門,“我得回家了,先走了?”
“好,再見。”晏臻點了一下頭,見容易走遠纔將手伸進了車窗,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晏臻臉上不再是他自以爲柔和的笑容,顯得跟他身邊的250GTO畫風相差更多,話裡話間更是透着一種不容別人反駁的強勢,“晏之褚?你叫個人來甫景門口,車壞了。”
“該不會又是GTO吧?!”
“恩。”
“你真是我大爺!你到底看上了什麼人?看上天仙也別糟蹋車行嗎!你要是真不喜歡GTO你給我啊!就算是別人送你的你也別這麼對待它啊!”
“論輩分,我的確是你大爺。”
電話那頭的人瞬間噎住,偏偏晏臻說的也沒錯,他根本無力反駁。
“行吧...那我先找人去接你。”
已經回到自己小窩的容易舒舒服服的躺在新置辦的懶人沙發上刷着手機,根本沒想到有人對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時候微博剛上線沒多久,但僅僅大半年的時間就入駐了非常多的大人物,可以說是宣傳得十分到位。
和以後差不多的,微博主要還是娛樂圈的消息最多,像ZF機構之類的現在還是更偏向於在紙質報紙和電視節目上來播報新聞和實事,容易刷了老半天也只能看到一些不怎靠譜的個人言論,根本不能看到正式的消息。
容易失望之下索性看起了娛樂新聞。
這時候的電影電視還沒有動不動就扯什麼投資幾千萬甚至幾億的噱頭,大多是十分正經的發佈一些開機儀式的消息或者上線通知,也有很多明星發一些自己的日常,但大部分人還是沒怎麼養成用微博的習慣,覺得在微博發消息不怎麼隱秘,萬一發些太私人的東西,被其他人知道了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容易翻了幾條新電影開機的新聞,突然靈光一現。
這個時期的電影電視劇還是很注重質量的,不像十年後幾乎是個人演個配角就能給自己炒新聞炒熱度,各類醜聞層出不窮,導致很多質量本就不怎麼樣的電影電視各種撲街。
雖然撲街並不只是那些人的原因。
容易看到的那幾部新開機的電影電視劇都是在以後大火的,雖然不像四大名著那樣被各種翻拍,但裡面的主演配角無一不是發展成了一線。
反正他的六百萬放在空間也只是放着,還不如好好打聽一下這方面的消息,做個投資,等接觸到那個圈子,有了一定的人脈,說不定就能以自己的名義來成立基金會了!
他能重生已經是最幸運的事,他也十分清醒的知道,如果他藉着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一些事來讓自己發財或是藉機做壞事,說不定哪一天老天爺就會收回他現在的一切,把他打回原形。
況且從前沒能給真正需要的人捐到錢一直是他的一件心事,如果真的成立了基金會,請專人打理,也算是了了一個心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