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你留下來看着她。我去海碧天會所找小初!”
秦羽抓過沙發上的車鑰匙就要離開時。那邊得以喘口氣的楚安澤突然冷笑着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誰來帶走葉楠的嘛?”
秦羽頓了頓,而後頭也不回說道:“現在是誰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莫初平安無事!
楚安澤手掌血肉模糊,指骨盡斷,每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痛,眼角溼潤。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下脣被牙齒咬得滿是牙痕和血痕。滿口腔都飄散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但她的內心卻十分舒暢,帶着恣意的瘋狂扭曲。
“是嘛。對你來說…是不重要…可對於葉楠…咳咳…不對,應該是對莫初來說,記憶在甦醒的那一刻被自己的親哥哥所佔有,並且被所有人知道的話。你說莫初她該是怎樣的表情,哈哈!”
楚安澤瘋狂大笑着,淚水卻從眼角緩緩滾落而出。咆哮出聲:
“哪怕她莫初是宮暮暮未婚生子生下的孩子,還是和林曼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兒。宮家和莫家都在傾盡全力的去找她,爲她着急,爲她擔憂。心疼。可是我呢,我也是宮家的孩子,我卻從小被抱離母親的身邊,遭受非人的待遇,一個做不好就捱打捱罵,甚至是餓肚子,所以爲了能夠活下來,什麼樣的事我都能做得出來。”
秦羽眼瞳微微緊縮了一下,看着已經陷入瘋狂當中的楚安澤,身側的雙手逐漸緊握成拳,最後走到楚安澤身邊,擡腳就踢向了她的肚子,帶着戾氣,居高臨下看着蜷縮起身子,不斷嘔出血水的楚安澤,眸子殘紅:
“你們帶給小初的痛苦,我都會讓你們血債血償,不管是周銘懷杜天諾也好,還是你莫雲也罷,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死,我也要你們跟着我一起,墮入地獄。”
語罷,滿身弒殺血腥之氣離開別墅,餘下肖瀟冷眼看着喘息着粗氣的楚安澤,“蠢得無可救藥了。”
既然知道葉楠的身份,那麼就應該清楚秦羽是多麼護着莫初的,竟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犯,現在更是設下這麼惡毒淫邪的詭計,讓莫初身敗名裂,也活該他們會被秦羽盯上。
楚安澤詭譎一笑,映襯着嘴邊不斷涌出的血水,竟有些像極了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帶着深深的惡意,“哈哈…咳咳…秦羽是不可能救走莫初的,因爲已經來不及了。”
除非秦羽是超人,會瞬移,不然是不可能及時趕到莫初身邊,將即將毀滅的她帶出來的,哈哈!
肖瀟眼眸也黑沉下來,明明滅滅閃爍着憤怒,“你爲你身後那人賣命,可不見得他會回來救你,值得麼?”
楚安澤微微一怔,隨即自嘲一笑:“你不用來套我的話,因爲我從一出生就是一個被拋棄的人,你能夠想象到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嘛,踩着別人的屍體,喝着別人的鮮血,吃着別人的肉,我是這樣活下來的,什麼良心什麼譴責早已泯滅,不要希望我突然良心發現說出背後的人是誰。”
因爲連她也不清楚,那個男人甚至連名字連身份都是假的,楚安澤很是懷疑,那個男人的臉會不會也是假的,因爲從未在他臉上看見過除了笑以外的表情。
肖瀟並不在意這個,視線從楚安澤扭曲着瘋狂笑意的臉上掠過,頓了頓:“可是你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小羽可不是那麼好惹得起的,他折磨起人來的手段並不亞於顧昱,而且這兩人都趨向於折磨人的精神,而非身體。”
楚安澤聞言沉默了下來,稍微挪動了下身體,十指鑽心刻骨的疼痛:“但現在已經晚了,反正我也沒有想過活着,從背叛宮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死了,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死字,怎麼死我都無所謂了。”
肖瀟無聲勾脣,死,那是最輕的懲罰。
落在小羽手中的人,都是生不如死,典型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將懷中清瘦的人兒緊了緊,男人的表情溫和下來,手指一一從葉楠古典秀美五官滑過,偶爾會碰到輕淺的傷痕,也只是勾了勾脣,那雙盛滿溫柔的眼眸中閃耀着淡淡的光輝。
“過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徹底將你據爲己有,再也沒有人來跟我搶你了,而你也最終屬於我,只能屬於我的。”
只是指尖滑過楚安澤弄出來的血痕時,溫柔的眼眸瞬間變得陰沉可怕,駭然壓抑。
“她倒是膽子真大,明明已經叮囑過她,可不能傷了你,卻…”還是在她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就真的恨宮家的人恨到了骨子裡,但也不能傷了葉楠,這可將成爲他最完美的試驗品。
——海碧天會所——
低調奢侈,紙醉金迷!
是h市最大的銷金窟,吸引着一批又一批上流社會的人來這裡一擲千金,醉生夢死,不知今夕是何夕,也無人敢在海碧天會所中找茬,因爲那些來找茬的人,最後都悄然無聲消失了。
現在是個傻子都知道海碧天會所身後人的不簡單,在明知它厲害的情況下還敢去找茬的話,只能說這人腦子缺根筋兒。
男人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葉楠身上,包裹得嚴嚴實實,才進了海碧天會所的後門,“他們來了沒有?”
聲音溫和好聽,宛若春風拂過心扉,帶來酥癢的感覺。
“已經來了,現在正在三樓。”
男人輕輕一笑,“這樣啊,將他們訂的房間鑰匙拿給我,然後接下來不管三樓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去理會,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聽見。”
“是!”
男人抱着葉楠一步一步走進了專用電梯中,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輕輕柔柔,如同春雨降落,滋潤着乾枯的土地,但只有離得近了才清楚的看見那片泥土之中,掩埋着數不清的森森白骨。
陰冷,駭人,驚恐。
隨後將葉楠抱放在了柔軟的大牀上,一點一點褪去她的衣服,將清瘦白嫩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
男人的視線沒有什麼變化,靜然看着這具身體,最後手指落在她心房位置,輕輕按了按,“這裡跳動着的心臟,很快就會充滿了痛苦,絕望,死念,那個時候你就徹底墮入深淵,只有我能夠救你了。”
給她蓋上被子,卻是半遮半掩,比全裸更加撩動心扉,撓得人心窩癢癢的。
男人做好了一切才轉身離開,溫柔的表情不復存在,摘下眼鏡的雙眸閃爍着陰戾的氣息。
而隔壁包廂熱鬧得很,鬧哄哄的,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充斥在每個人的耳裡,心裡以及腦海中,清明逐漸湮滅,消失在酒氣沖天的包廂當中。
顧昱神色不明,拎着酒瓶子就往嘴裡灌酒,眼眸幽深冷漠,喉結上下滾動,嚥下不斷涌進口腔的冰涼液體,絲絲酒水從嘴角滑落而下,淌過喉結,流進了衣服裡面,溼潤一片。
杜天諾憂心忡忡遞過去一張紙巾,湊到顧昱耳邊說道:“昱,你少喝點,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
顧昱被杜天諾搶奪走了手中的酒瓶子,也渾不在意,攤開雙手搭在真皮沙發上,神情慵懶魅惑,偶爾眼睫煽動,眼底流轉而過的黑色叫人迷炫了眼睛,杜天諾緊了緊手心中的小瓶子,笑着依偎進了顧昱的懷抱中。
莫雲輕笑着飲下杯中的酒水,小幽和顧帆則是坐在角落中,光線十分不好,但卻能縱觀全場。
小幽撇撇嘴:“還真是吵鬧,我記得顧哥不是不喜歡熱鬧嘛,怎麼會選擇來海碧天啊!”
一邊絮絮叨叨說着,一邊用牙籤叉走果盤中切好的水果塊,吃得汁水四濺,顧帆一避再避,但西裝褲上還是不可避免濺上了不少汁水。
“你吃東西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說話。”一說話,那些汁水就噴濺出來。
“你管我。”小幽鼓着腮幫子,瞪了眼顧帆。
那邊杜天諾離了下場,等回來的時候眼眸深處夾雜着絲絲掙扎猶豫,和掙扎,不過再看見顧昱那心不在焉地神情時,反而讓她更加堅定了。
不知道莫雲說了什麼,那些還在k歌亦或者拼酒的人,全都聚到了顧昱等人身邊,起鬨着讓顧昱和杜天諾這對即將訂婚的人來個現場熱吻。
杜天諾自然是羞澀着低頭,但是顧昱卻沒有附和這起鬨,只淡淡說杜天諾皮薄容易害羞,被親跑了,誰賠給他。
於是起鬨的聲音更大了,恨不得吵翻屋頂,都在說顧昱怎麼怎麼寵愛着杜天諾了,連這點小事都考慮進去了,說杜天諾有福等等。
杜天諾表面上輕輕一笑帶過,但是內心卻開始扭曲猙獰起來,無邊的憎恨迅速擴散開來。
接下來不知是誰先開了頭,玩起了遊戲,一時間氣氛嗨到了極點,也方便了杜天諾對那些酒水做了手腳。
看着顧昱將那酒水一杯一杯倒進肚中,杜天諾也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杯子,以及莫雲手中的杯子被那些玩鬧的人無意間調換過了,導致那加了藥液的酒水幾乎進了這三人的肚子,其餘人也或多或少喝了些。
不受控制地熱源不斷匯聚到了下腹,讓顧昱面露少許苦澀,跟莫雲杜天諾說了聲,就準備到包廂外面透透氣。
杜天諾身子癱軟想要拉住他,但藥效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眼前有些昏黑,抑制不住地淺吟從口中流瀉而出,暗歎不好,勉強支起身子搖晃走到門邊,就倒了下去,腰上一緊落入一個懷抱,隨後發生了什麼,杜天諾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