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傷害了最單純的葉潔白,我們在這裡約會,你揹着她打電話給我說你愛我,你和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足夠我內疚,現在,你要想着毀掉婚約,那她怎麼辦,而你,也會揹負一個始亂終棄的名號。”我說着,也願他理解,偷偷的愛令我矛盾痛苦。
“失去你,我纔是始亂終棄,我不愛她,從一開始她就清楚這是一場帶着利益的交易,就算結束,怨不得你阮曼君。”他說。
“這不是交易,她沒有獲得任何利益,怎麼是交易,是她的付出,怎麼不怨我,如果沒有我,如果我死了,你不會娶她嗎,你不會考慮她嗎,她哪裡不好!”我情緒激動了。
他望着我,說:“就算你死了,我也隨你一起死。”
若真的可以,能和你未一起便白頭未算遲。
“卓堯,我們不可以傷害任何人,我們的愛不可以有罪孽,但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我是這樣自私的曼君,我還配擁有你嗎,難怪上天會懲罰我,讓我丟了黎回,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繫,你給我最珍貴的,都被我丟了。”我難過地說。
“來,曼君,讓我抱抱你。”他的懷抱溫暖如初。
他溫柔低喃:“我們不都一直在找黎回嗎,一定會找到的,上天不會懲罰我們的愛情,上天會憐憫我們的艱難,我們爲什麼會走到現在的地步,就因爲我們一路走來,顧了太多別人的感受。再等等,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多少艱辛不可告人,多少光陰都因爲等。
“小漫畫,你該搬離那裡了,每次見面都來酒店,這讓我沒有家的感覺,所以,從明天起,你要搬走,我無法忍受你和那個女孩住一起。”他笑着說,拿出一串鑰匙放在我手裡。
我猶豫着,說:“這樣合適嗎?要不,我搬回原來的公寓。”
“你有幽閉空間恐懼症,坐電梯會不適應,我選了單棟別墅,還給你帶回來一個人。”他說。
“是阿春,對嗎,我好想她呢,你怎麼找到她的?”我好奇問他。
他抗議道:“從一見面你就開始發問,你可不可以先親我一下?”
我快速親他,輕咬他的脣,卓堯,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對你的愛總是會戰勝我的理智,我一遍遍說服自己,只期望保持這樣的關係,就這麼隱瞞着葉潔白,不傷害她,也不要提出取消婚約。
我搬進了卓堯買的別墅裡,從章儂那裡走的時候,她還很是不捨,她沮喪地說:“以後再也不能從你這裡間接打探到他的消息了,也不能借着擁抱你來感受他身上的氣息了,重要的是,你這個死女人,我比喜歡卓堯還喜歡你,每天和你打打鬧鬧擺擺攤,我好捨不得你。”
我在她耳邊笑着說:“卓堯讓我轉告你,下週一去人事部報道,恢復原職。”
章儂高興的在我臉上用力香了一下!
當我向卓堯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不情願,他說章儂很煩
,話太多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狼看到羊。
“你怎麼把只狼放到我公司裡?整天被她虎視眈眈。”他不樂意。
“可是這隻狼是我的好姐妹,她頂多對你流流口水,不敢怎樣吃你。”我取笑他連一個女人都怕。
他無奈聳聳肩說:“看來她被你籠絡人心成了你的線人。”
阿春告訴我,她離開我那裡之後,沒處可去,只好回到老家,是卓堯安排季東去接她回來的,讓她繼續陪着我。我望着這棟豪華的兩層樓,感嘆自己從此要正式做他的情婦了嗎?
金屋藏嬌,指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林慕琛約我見了一面,他要離開上海回倫敦了,他很抱歉不能繼續幫我找黎回,我告訴他其實他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也是他激勵我要重新學習英語。他回到倫敦可以救更多的人,他是一個出色的醫生,不僅有醫術,也有醫德。
他說:“第一次聽你給我這麼高的評價,要是你早點這麼說,我就不走了,留下來陪你。”
“我纔不要你陪,我的心臟很健康!”我說。
“你這個鐵塔一樣的女人,英語水平進步很大呀。”他接着說:“等你和卓堯大婚時,我會回來參加婚禮。”
“你怎麼會想到我和他結婚?看來你機會因此回來了。”
“我是心臟科醫生,我——”他指着自己的心臟說:“最懂人心。”
住到別墅之後,卓堯來我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勤,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多,每次都是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才走,偶爾葉潔白打電話過來,他就說自己在外面開會,我託着下巴看他面不改色心不驚地騙葉潔白。
他和葉潔白說話的語氣很好,從來都不會兇葉潔白,葉潔白是除我之外,他最有耐心對待的女人。
看他和顏悅色與她說話,對她說晚安,我也會吃醋,起初我是要的不多,只要能夠一週能見到他一兩次,他能坐下來和我一起吃飯,一起在街頭拿着孩子的照片找黎回,他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圍觀,他是隻適合坐在車裡的男人,根本不能行走大街。
“我們這樣光明正大出雙成對出現在大街上,這樣好嗎?”我問。
“傻瓜,我們在找我們的兒子,有什麼不好!”他說。
我想要的似乎愈來愈多。
晚上他在我睡着後輕輕起牀,穿衣服,對着鏡子系領帶,低頭吻我,我把眼睛閉得緊緊的,我根本沒有睡着,哪一次不是裝睡,他要回家,他第二天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
他說每次在我這裡纔是最輕鬆的,不需要任何僞裝,偶爾,他心情很好就會拿出筆和紙給我畫一幅漫畫像,他筆下的我,總是個小女孩子。我倚在他的懷裡說:“疼先生,你的小漫畫可不年輕了呢,我總感覺我這些年過得沒有什麼進展,還在原地,一無所有,除了有你,我連兒子都找不到了,有時候我真不甘心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好害怕等我找到黎回
的那天,他都不記得我,他丟的時候才那那麼點大。”
“不會的,黎回不會忘記自己的爸爸媽媽,生活也不會沒有進展。這個月樓盤開盤,可以說,當天就可以搶售一空,佟氏的股票也會一日上漲到最高點,不出差錯的話,月底我們就去深圳。”他說。
“戴靖傑還有沒有來找過你麻煩?聽說馮伯文……開庭的時候,你安排季東去旁聽的,結果是什麼?”我問。
他捏着我的耳朵說:“好呀,你還關心他,我見到他就想打他,他弄丟了我的兒子,上次你救他,已經是開恩了,我就知道林慕琛會幫你,才走的,戴靖傑那邊最近沒有什麼動靜,他的公司狀況不是很好吧。”
“你那次不顧我的死活,我當時真對你恨透了。”我說着,咬一口他的下巴。
他捂着下巴說:“我吃醋不可以嗎,男人的醋勁若是上來了可以比女人還大,他是你的前男友,哪有男人願意看自己的女人不要命地去救自己的前男友的,再說,他把我兒子弄丟了,我不落井下石已然是慈悲了。”
“你說的頭頭是道,那要是換做你的前女友,你是救她,還是救我?”我問。
他想了想說:“當然救你,前女友有自己的老公去救,各救各的太太。”
“你以後再也不可以在生死關頭拋下我一人走,不管任何理由。”我撅着嘴在他懷裡說。
他笑:“小漫畫你變壞了,以前你會說,卓堯,如果有危險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我替你頂着。”他學我的口吻說。
“那是我年少無知,經歷上一次你棄我不顧之後,我不能再慣着你啦!”我雙手別在背後,裝成小大人似的說。
我和卓堯的感情,漫長的數年,始終漂泊沒有歸宿。在遇見他之前,我無以自處,彷彿在這世間沒有找到所得。
“曼君,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去做。”他撫摸我頭頂的髮絲。很多次,卓堯說過這樣的話,送他走的時候,我站在車的一側,他的手從車窗裡伸出來,握住我的手腕,他依依不捨地說:“曼君,我寸步都不想離開你。”
“曼君,我愛你,這無可置疑。”
我站在原地把每一次告別都當成最後一次,目送他的車遠去,因爲,我很怕再見不到
春天,我和阿春買了些種子回來,把種子沒入土中,澆了稍許水,放在陽臺上,一星期後,那些種子破土而出,長出嫩綠的芽。
我在超市買花肥時,見到歐菲,一襲黑裙,脖子上繫着白色的真絲絲巾,她的購物車裡裝了幾包嬰兒奶粉,我上前與她打招呼,她看了我好久,才遲遲說了句:“是你,你……不是在漁村嗎?”
“我去年就來上海了,你有孩子了嗎?”我見她買了很多寶寶用品。
她尷尬笑笑說:“是啊,一個意外的小生命,所以就生下來了,他沒有爸爸,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