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草的反應讓秦炎柏和老闆都多少有些意外,按理說這樣一個小超市能籤合同交保險已經是老闆格外大方了。
秦炎柏回想着母親曾經介紹過悠草白天的工作,她充其量不過給朋友幫忙而已。
“你檔案是怎麼了?難道丟了還是……”秦炎柏湊到悠草旁邊低聲詢問,眼看要成的事兒不能輕易放棄的。
悠草死命低着頭,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忽然站起身來向那老闆行了個禮:“對不起,我看我不適合這份工作。”然後轉頭跑了出去。
老闆也莫名其妙,看着悠草的背影滿頭霧水。
秦炎柏趕忙跟老闆打了個招呼,然後向外奔去。四處看了看,找到悠草模糊的背影,發力追去。
“你到底怎麼回事?”秦炎柏企圖拉住疾步向前行進的悠草,完全不可思議,“都要成的事兒,你幹嘛不答應?”
悠草擺開他的手不停地向前走,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任憑秦炎柏在旁邊不停地聒噪。
兩人一路糾纏走到處僻靜地方,秦炎柏猛然拉住她,有點不耐煩了:“夏悠草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悠草也站住,瞪大雙眼怒視着秦炎柏:“秦警官,真的很感謝您的幫忙。但您並不知道我需要什麼,也根本不瞭解我。所以,還是算了,我的事自己去解決。”
秦炎柏簡直有點哭笑不得,自己這是扮演了什麼角色,從來沒做過這麼出力不討好的事。可是這到底爲什麼啊?
他感覺真的好累,不管自己想做什麼要做什麼,對方彷彿隨時隨地都會轉身離去。在馬路邊坐下,將胳膊放在膝蓋上,從口袋裡掏出支菸點上。
努力平復心情後,才又開口:“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夏悠草同學,請你別這麼折磨人行嗎?”
悠草立在那裡似乎也平靜了許多,眼神複雜,像是考慮了很多事。
“那麼也請你告訴我,爲什麼那麼想幫助一個陌生的女孩呢?”
“因爲……”秦炎柏讓悠草這句話給堵住了,忽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像是怎麼解釋都無法洗脫自己懷有某種不良目的的嫌疑。
悠草冷笑一聲:“因爲我可憐?還是因爲我看起來比較容易接近?或許,你看到我男朋友坐在輪椅上,你就可以爲所欲爲。”
“不是……”
“不是那是什麼?”悠草轉臉狠狠盯着秦炎柏,“請問您瞭解我嗎?就像見過那麼多次面卻沒發現我額頭上還有條這麼大的疤痕。放在表面的東西都看不到,更何況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悠草低頭厭惡地看着秦炎柏,那表情絕不是平時的雲淡風輕,彷彿小龍女一瞬間變成了李莫愁。
“謝謝,不過到此爲止。如果住不起秦大媽的房子,我自然會搬走。”說完悠草轉身離去,背影很快淹沒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秦炎柏軟癱在地上,他真沒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遭人唾棄的地步。他簡直想笑,從小到大還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像什麼?在夏悠草的眼裡自己就像個乘人之危的登徒子,想到這裡,他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埋進身體裡,是從未有過的失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