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城頭,趙雲望着城下陸續離去的朱羅兵,淡然的吩咐左右道:“集結城內的斥候隊,隨我出城。”
他身旁的嚴顏大驚失色道:“子龍將軍!你要帶百十名騎兵斥候去追擊朱羅番軍?”
趙雲笑道:“當然不是,我是出城去與我們的騎兵部隊會合。武陽城就交給嚴老將軍駐守了,請老將軍務必確保此城不失。”
嚴顏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子龍但請放心,人在城在。只要我嚴顏還活着,這武陽斷不可能有失。”
……
拉哈爾帶着他的五個主力團急急向南安方向撤去。他心中不停安慰自己道:“此時南安城中還有迪卡爾親率兩個軍團駐守,應該沒事…應該沒事…”
前方出現一道僅兩仗高的長條形沙丘,拉哈爾雖然心中焦急,但還提防着外圍可能存在的那支敵騎。
“去幾騎偵騎,看看沙丘後有沒有敵情。”隨着拉哈爾的這道指令。朱羅軍中,幾騎偵騎策馬而出,向遠處那道沙丘飛馳而去。
行在最前方的朱羅軍戰象團並未因此耽擱,繼續前進。
那幾騎朱羅偵騎策馬登上沙丘時,立刻扭轉馬頭,就要逃竄。因爲沙丘的另一側滿是樑軍的鐵騎。
隨着“咻咻”的破空之聲,幾十支箭矢頃刻間撲射而來,將沙丘頂部的這幾騎朱羅偵騎放倒在地。百仗外,拉哈爾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偵騎倒地,已知不好。高聲叫道:“全軍停止前進,戰象團準備迎敵!”
他的話音剛落,樑軍的大批戰騎就出現在沙丘的頂部,並且俯衝而下,如同一道大潮般奔涌而來。這些樑軍騎手是由兩個輕騎飛羽營和一隊騎兵斥候組成。
朱羅軍的戰象團也訓練有素,在較短的時間內,五百頭戰象一字排開。戰象上的弓箭手已開弓放箭。拉哈爾本人也親自登上一頭戰象,進行現場指揮。後方逶迤數裡之長的大軍也逐漸停下了步伐。
咻噗,一支箭矢射在拉哈爾所乘坐的戰象腦門上。只是這戰象披掛着竹甲,箭矢只是釘在竹片上,並未射穿。
拉哈爾這時看清對方都是輕騎,冷笑道:“加速前進,全殲他們。”
戰象加快了速度,戰象上的弓弩手的箭矢也更加密集了。
誰知這千餘輕騎突然調轉了方向,向側翼奔去,很快就繞過了這五百頭戰象的攔截。向着拉哈爾大軍的中軍殺去。
拉哈爾的中軍是由三個步兵團和一個輔助團構成。行軍隊形下,對於騎兵衝擊幾乎沒有反制能力。所辛對方來的是輕騎,若是樑軍的重裝騎兵來了,他們都得四散而逃。
在將官的喝令聲中,這些步卒手忙腳亂的挺起手中兵刃,驚恐的望着滾滾而來的敵騎。
但是對方並沒有接近他們,而是在距離他們三十多仗的地方就開始放箭弓射。在上千發箭矢的攢射下,不少沒有盾牌的朱羅兵卒中箭傷亡。
朱羅的弓弩手也開弓放箭,但對方已策馬繼續向後方飛馳而去,還擊的箭矢沒給對方造成絲毫損失。
千餘樑軍輕騎順着逶迤的朱羅行軍隊列奔馳,不停的弓射着箭矢,並且總是與對方保持着至少三十仗的距離。朱羅隊列前的那個戰象團已經調過頭來,對這些輕騎緊追不捨。
但戰馬速度遠遠高於大象的奔跑速度,是後者的三倍多。所以朱羅軍的戰象非但沒有追上對方,反而將不少中軍步卒衝倒在地,造成傷亡。
拉哈爾見這種情況,急道:“令兵速速去傳令,讓後軍那個騎兵團上前迎敵。”
實際上,不用他傳令。現在樑軍的輕騎已經奔馳到朱羅軍後軍附近。那個騎兵團已策馬衝出,迎上樑國輕騎。最後押陣的另一個戰象團也拉成一字陣形,一起向樑軍輕騎兜圍而來。
一名朱羅軍戰騎正奔衝着,咻的一聲,騎手的胸口戰甲就被一支利箭生生射穿,箭桿沒入他的胸膛半尺。
有兩馬對向馳的速度加成,箭矢威力無比。在這些強矢的攢射下,衝在最前方的朱羅騎手紛紛掉落下馬。
還有不少馬匹中箭,嘶鳴着不受控制的胡亂奔跑起來,將馬背上的騎手也掂落馬下。整個朱羅軍的騎陣頓時出現巨大空隙。
輕騎們已將斬馬刀或繯首刀持於手中。但他們依舊不與對方近戰,相距不到二十仗時,又策馬向一側兜轉而去。
朱羅騎兵衝在最前方的十幾騎加速追趕,眼看就要將對方落在最後的幾騎攔截住,卻有數十上百支箭矢又向他們射來。十幾個人頓時被射成刺蝟一般。這些樑軍的騎手在奔馳中還能回身反射。
等前後兩個戰象團也追上前來,和騎兵團會合在一起,樑軍的那千餘輕騎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在地平線後,只留下揚起的滾滾塵土。朱羅軍的戰馬都是身毒南部的劣質駑馬,無論速度還是耐力只有樑軍輕騎戰馬的七成。他們是不可能追上這些輕騎的。
拉哈爾牙齒咬的咯咯響,他明知道對方這是用襲擾拖延自己的回援時間,但也無可奈何。在對方高機動性的精銳鐵騎面前,自己只有被戲耍的份。除非自己不走了,結陣防禦待敵。
此時的拉哈爾已是心急如焚,對方如此動作,明顯表示他們對南安也是勢在必得。
南安比武陽更爲重要,樑軍鐵騎以南安爲基地,以五百里的作戰半徑算,就能封堵住岷江與沱江間的陸路通道。那樣何止圍攻成都的人馬,就是朱羅軍佔據的沱江沿岸幾城,糧草補給也將被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