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年初,張燕退出了常山。
退出常山時,張燕派人送給呂布一封信,大致內容:呂布,這一次,我讓你贏了。但不代表你會一直贏我。後會有期。
呂布看了張燕的信,哈哈大笑,說:“你個小毛賊。老子隨時奉陪。”
最開心的當數袁紹。呂布戰勝了張燕,收穫最大的當是袁紹。張燕和呂布的人馬損失都不小。袁紹可謂是坐收漁利了。常山屬於袁紹的了。袁紹卻沒有傷到一兵一卒。
袁紹設宴慶功。
邀請呂布時,袁紹特別提醒,讓貂蟬出席慶功宴。同時,袁紹有一個附加的要求,貂蟬不要穿軍裝。
“這人有毛病。把我當成他的部將了。”
呂布的話是這樣說了,可在動身前,還是要貂蟬換上女裝,去參加了慶功宴。
宴會設在袁紹的軍事本部裡。
站在戒備森嚴的大殿前,貂蟬有了一個預感,袁紹這氣勢,絕不亞於當初董卓營造的氣勢。
貂蟬對身邊的呂布說:“我怎麼有了一種感覺,袁紹會是第二個董卓。”
呂布低頭,湊近貂蟬說:“好啊。”
貂蟬不解,問:“好什麼呀。人家顯然是拿你當槍使呢。”
“哦。拿我當槍使。好啊。”呂布無所謂的口氣。
貂蟬再看呂布,好嘛,還沉浸在趕走張燕的喜悅中,沒醒過來。貂蟬的心中暗有責怪:呂布什麼都好,就是太自信,太自大,太目中無人。這樣,早晚要吃虧的。
貂蟬提醒,說:“我認爲呵,你應該在情緒上收斂一些。不要上別人覺得你太厲害。小人,最看不得你這樣的。”
呂布答應:“好的。我聽你的。”
貂蟬笑了。
呂布說:“只是。我要告訴你。丁原拿我當槍使了。董卓拿我當槍使了。袁術也拿我當槍使了。結果怎麼樣?現在,袁紹拿我當槍使。好啊。鄉里人有一句大俗話,出水纔看兩腿泥。笑到最後的人,纔是真正的贏家。”
貂蟬承認呂布說的這是事實,嘴上卻說:“你呀。總以爲老子天下第一。別人會眼紅的,會恨你的。”
呂布說:“貂蟬。你跟着我,不用怕。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呂布從小到大,絕不是被人嚇大的。”
貂蟬還想說什麼。不能再說了。兩個人上了大殿前的臺階。
不說話的貂蟬,心裡不免要想,呂布這是自己給自己戴高帽子。前面的丁原和董卓不說了。袁術和袁紹,可是實實在在的有自己的地盤,各有數十萬的人馬。呂布呢,原本手上有十萬人馬。常山這一仗打的,損失了三萬多
。如今,沒有一塊地盤屬於自己的,不是漂泊中,就是租賃人家的地盤落腳。
袁紹沒有到門口迎接,只是坐在大堂之上的太師椅中喝茶。
呂布和貂蟬進到門裡時,袁紹這才起身,貌似很熱情的,說:“坐。請坐。”
袁紹把呂布和貂蟬引致會客廳,入座了。
“貂蟬啊。你知道嗎。今天,你來到這裡,我有一個感覺。”
呂布和貂蟬都在等袁紹說出感覺,卻不見下文。
“什麼感覺?袁帥,你可沒說啊。”
袁紹的眼睛一直盯着貂蟬,這時才說:“篷蓽生輝啊。”
這雖然是客氣話,卻讓貂蟬坐立不安了。貂蟬沒進大堂時,心裡就已貶低了袁紹的形象,這時,心裡也就拒絕接受這種美言。
呂布卻是臉上有光了。
袁紹美言過後,說:“我有一房夫人,五個妾。慚愧啊,沒一個像貂蟬這樣。那六人女人,合一塊兒,不抵一個貂蟬啊。”
貂蟬如坐鍼氈樣的難受。
呂布的眉峰也聚集了。
袁紹這話,說的可是有把筷子伸到別人碗中的嫌疑。
可能是見到兩個客人臉上有了慍色,袁紹哈哈一笑,說:“玩笑。玩笑。”
袁紹過了嘴癮,心裡有了小小的滿足。爲了緩和有點緊張的氣氛,袁紹說了一件大事。這也就是上一次說的大禮。爲了表彰呂布這次的貢獻,將以天子的名義,任命呂布領司隸校尉。
袁紹怎麼有了這個權力?
口氣好大。天子的名義。天子獻帝在李傕的手中呢。
呂布有所不知的是,袁紹有了自己的天子。
董卓沒有垮臺的時候,關東的一些小勢力,小軍閥,在竭力擴充個人的地盤,想方設法爭奪土地和人口。那個廝殺啊,可算是慘烈。
當時,關東有兩霸,一個叫韓馥,另一個就是袁紹。袁紹和韓馥是隸屬關係。韓馥害怕袁紹勢力大了,控制不住。如同現在呂布和袁紹的關係。韓馥有意減少袁紹的軍需供應,企圖用這一方法餓垮袁紹的軍隊。
袁紹當時的心態如同眼下的呂布,並不滿足於一小塊地盤。袁紹當時在的是一個渤海小郡。他對被稱爲肥沃之地的冀州垂涎已久。在聯合討伐董卓時,袁紹問計曹操,什麼地方可以據守。那時,曹操還算是袁紹的鐵哥們,反問了,你想怎麼樣。袁紹說了自己的想法,想以黃河爲界,守住燕趙,同時聯合烏丸、鮮卑,然後向南爭奪天下。袁紹唯獨不說向西。那是曹操想要的地方。
圖冀州這個主意,其實是袁紹的謀士沮授獻出的。
沮授原本是韓馥的人,有謀略。沮授的大計劃是要袁紹先打掉青州的黃巾軍,然後打掉常山的黑山軍。這也正是朝廷希望的。借朝廷的意願實現自己的意願,這正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這一步完成後,回師北征,平掉公孫瓚,降服匈奴。下一步,就可以擁有黃河以北的四州之地,集合起百萬大軍。
如果前面的事情都按步驟完成了,再想辦法把獻帝弄到手,號令天下。到時,天下有誰不聽從,就以天子名義,消滅之。
在沒有能力弄到獻帝之前,袁紹的心思急了些,想先把漢宗室的劉虞立爲天子。爲這個想法,袁紹與弟弟袁術溝通過。袁紹希望得到袁術支持。袁術看出漢室衰微,想自己當皇帝,沒有同意袁紹的提議。兄弟倆就此積怨翻臉了。
袁紹現在以天子名義,就是假皇帝劉虞。
可見,袁紹已經割據到了什麼程度。
呂布當然清楚,這個任命,是個哄小孩子過家家的玩藝,沒實質意義。要是把這個當回事,就白活了。
心裡明白這是個假聖旨,呂布卻當成真的來應付了。
“謝謝。謝謝啦。”
下人過來告訴,可以入席了。
“來。來。我們入席吧。”袁紹把呂布夫婦引進了宴會間。
開始時,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些家務常理方面的話題。如果不是貂蟬在場,這樣的話題可能不會出現。袁紹照顧到不能冷落了貂蟬。
說話時,袁紹不時的把目光落到貂蟬的臉上。
呂布說話不多,只顧喝酒吃菜。也是,出門來,沒有專門的廚子,吃的同將士們的一樣。現在,面對這許多的美味佳餚,呂布可是要解饞了。
貂蟬陪袁紹說話。
袁紹也樂意和貂蟬說話。
在和貂蟬聊天閒話的同時,袁紹頻頻勸呂布喝酒。
呂布也就裝傻。好酒好菜,呂布不能不吃不喝啊。
貂蟬看呂布這個樣子,心裡可是急了。貂蟬的腳在桌子踩了呂布的腳。
呂布卻像傻瓜一樣,繼續猛吃猛喝。袁紹只要舉杯,呂布就先喝了。袁紹卻借說話,把舉起的杯子放下了。從整個流程來看,呂布喝上四五杯,袁紹能喝下一杯,就算是不錯了。
貂蟬沒有看過呂布這樣的喝酒。對於呂布的酒量,貂蟬沒有關注過。貂蟬嘴裡應着袁紹的話題,腳下朝呂布的腳背上使勁了。
呂布感知到貂蟬腳上的力量,把一雙腳從桌子下面縮了回來。
貂蟬的腿沒有那麼長。踩不到呂布腳的貂蟬,真的是急了。呂布如果再這樣喝下去,非出事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