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能否據守以待天下之勢攻伐?
這個問題,在笑顏逐開的諸位將領的臉上,陳翎尋找到了答案。
就在周泰、張郃等人喜笑顏開之際,陳翎手中捻着一封來自江州陳震的書信。
陳震在這封書信中言道,聖上甚爲忌憚子儀,朝中羣臣諸將衆情洶洶,此次攻滅劉備之後,恐怕再無出徵之日。
陳震的消息來源,陳翎不想去知曉,他書信中所提到的呂布忌憚他這一點,陳翎看到之後,只是哼哼了兩聲,這事又不是一、二日才形成的,而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如今身爲皇帝的昔日溫侯呂布自覺的行爲。
爲了維護皇權,必然會打壓臣子的權勢,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是一個充滿血腥意味的過程,還是一個雙方都體諒着對方,最後皆大喜歡的過程,對此,陳翎沉吟不語。
狡兔死,良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這是一個跌撲不變…真理,縱觀歷代歷朝,少有能臣猛將,在新皇登基之後,能得享一個安樂晚年。
陳翎不想如此,這纔有陸遜、龐統等人沒有爲己誅殺,這纔有了通吳的嫌疑。
就是不知這個消息,是否已經爲駐守在壽春的諸葛亮獲知?
車馬轆轆,將校威武,旌旗飄舞,長戟林立,站在帳門口,陳翎負手仰望着那成都城池。
與陳震一同來信的還有趙雲趙子龍,在他的書信中,他懇切的向陳翎爲劉備請求,請陳翎高擡貴手,放劉備一條生路。
雖然劉備是當世人中之雄,是當世的豪傑,但陳翎心底深處,真的不想將他誅殺。
可若是想做到一點,再聯繫陳震的來信,自己似乎有意無意便會走上韓信等人的後路。
自己不要緊,天下只要能得統一,身死何足惜,可自己的家人呢?幼平、孝起等人呢?他們的結局會如何?
如此,只得這般了,陳翎長嘆一聲,回至帳內,疾筆馳書,向呂
布這個晉新皇,呈上了自己第一封上書。
在這一封上書內,陳翎只說了一件事,那就是欲稱王!
自己心中無慾無求,但世人不這麼想,呂布也不這麼看,求了一王侯,暫且將呂布消權的念頭停一下,在自己攻滅了曹操之後,再來看如何罷。
又嘆了一聲,時局如此,自己的時間越來越緊迫,當此之際,自己已經不能回頭了,回頭便是又是淪喪三年。
三年過後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年復一年,時至自己垂垂老矣,若是這個天下還不得統一,豈不是愧對己心?
不能低頭啊,一低頭,不止是呂布一人,其他以往得罪過的人,都會藉機生事。
過往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許自己認爲正確,是對的,但在他們的心中,想必不會這麼看。
無權無勢的日子會如何,陳翎不敢去想,也不想在淪落到那般境地,如今只有這麼這個下策了,雖然看來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但至少可以藉此拖上一段時間。
自己對於呂布來說,還算是一個有用的人,曹操、孫策兩家還沒滅,朝中小半的將帥側重與自己,只要這天下還完全沒有被平定下來,自己還是能夠帥軍在外,毋需擔心其他。
稱王不止是爲了表明自己的心志,在另外一個方面,同時也能震懾一下朝中的宵小之輩,令得他們再不敢以坊街之語來陷害自己。
稱王不止是爲了顯示自己的權威,更是一個態度,若是你呂布不同意,說不定我會反戈一擊,協同曹操、孫策兩家共同討伐中原,取你而代之!
這麼多年來,想必你也已經看清楚,遍數當世俊傑,有我這般能力的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有我陳翎這般底氣稱王的僅止有一人而已!
自初平四年起,我陳翎爲你呂布出生入死,幾歷身死之境,纔有了你呂布今天的成就,若是我陳翎真的起了反意,你以爲真能阻擋的住嗎?
今年方纔是你呂布登基稱帝的元年,想必你也不想,在此之
際,就逼反了堂堂一員大將罷?
想到這裡,陳翎苦悶得笑了一聲,左右一顧,見只有劉賢一人留在帳內伺候自己,乃嘆了一聲,傳令言道:“道榮,吩咐下去,自今日起,這成都城,只圍不攻!”
眼見成都即能下,陳翎卻放緩了攻勢,不能說是放緩了攻勢,而是完全放棄了攻城,一副另有他圖的模樣,只是圍着成都,就是不攻伐,這事令張郃、馬岱等人驚異不定。
不說陳翎將兵事一拖再拖,拖了一個月之後,早已送呈上來的書信,爲呂布顫抖的手掌捻着,身穿龍袍的他含憤對着諸葛瑾、賈詡等人怒喝道:“這個豎子,竟敢要挾朕!”
永安爲趙雲所控,呂布就算想由此借道進入益州,也須經由趙雲的核準同意,才能得以放行通過。如今的趙雲不知爲何,前者還是一個忠心於劉備的猛將,而現在的他,不知爲什麼迷了心竅,一心爲那陳翎效力的模樣。
在沒有完全表明各自立場之前,呂布也不好強行令將帥率軍進入。
聽着呂布的話,羣臣皆不敢言,此一事難於辨別清楚,陳翎是爲名利求王侯,若是呂布這個時候同意了,今後是否會輪到自己,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可若是不出聲發對,則顯得自己似乎有私心,這事…,很難唉。
至於陳翎是否有謀反之心,這事也難說啊,此一時彼一時,時過境遷,很久沒有與他見過面了,怎知曉他現在真實的想法?
不過,陳翎一副誓要掃蕩中原,還天下一個郎朗乾坤的壯志,卻不能無視。
這纔是衆人皆不言語的緣由,若是於此一句數言,便將一員爲己方征討天下諸侯的將帥推向了對面去,…
陳翎現在年紀還輕,自己年紀非小,不說其他,單論比拼誰活得久遠一些,這事想來也是夠嗆啊。
就在衆人緘默之時,一人口齒清楚的說道:“答應了他罷,漢開朝之時,不也是分封了數王?何況此時陳翎他所求的僅僅是一異姓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