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族搬遷,這可不是小事,對於荀家這等傳承數百年的家族來說,這是關於一族的興衰榮辱,生死攸關的大事。
可事到如今,荀爽也必須要做出個表態了。
原本荀爽以爲劉辯此次能夠出兵直接拿下潁川,那麼他的家族也還能待在潁川,也是在劉辯統治之下。因此楊再興陳兵魯陽,荀家也時常派人前去勞軍慰問,以表示友好。
可是如今袁術突然稱帝,劉辯正要消化南陽,還沒有武力前去攻打袁術。可袁術必須要滅,而且要儘快殲滅,如果拖延下去,袁術帝位坐穩,便是相當於天下有兩個朝廷對立,若是不能早日剿滅袁術,那麼劉辯朝廷的威信將會大大降低。
袁術稱帝是降低了大漢的威信,可一但讓袁術這個皇帝坐穩了,大漢的威信就會徹底的掃地了。到時候天下百姓,對於大漢就沒有什麼存在感了,其他諸侯想要自立稱帝,百姓也無所謂了,反正天下有兩個皇帝,在多一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劉辯的實力又無法短時間滅了袁術,便只有仰仗各路諸侯了,而趙匡胤是滅袁主力。既然此時的趙匡胤勢力已經滲透到了潁川,若是劉辯在插手潁川,不僅沒有好處,還會捲入世家爭鬥。
所以在潁川上,劉辯選擇了退讓。可劉辯選擇放棄潁川,那也就意味着荀家將會在趙匡胤的統治之下。若說世家是分而投之,保全家族的政策,荀家在趙匡胤的統治之下也無可厚非。只要不家族倒向他便沒有什麼大礙。
可劉辯親自來荀家,也是一種態度。
朕不許你分投諸侯!
這就是劉辯的態度,荀爽亦是明白,當即便表示舉族遷往南陽!
分而投之的世家政策,荀爽覺得沒有必要了,劉辯基業已經成立,並且劉辯手下已經創造出了紙書,不懼怕世家壟斷。而他荀家的立身之本,是清!以此爲立族之本,方能不斷延續香火。
而楊家,袁家看似強大,但早就讓統治者懼怕,統治者心中更是千方百計琢磨怎麼滅除他們。他荀家不爭權奪利,雖不能讓家族成爲朝堂之霸,但卻能保證人才的質量,能夠獲得統治者的提拔任用。
當然,若是朝堂昏暗,帝皇昏庸無能就另當別論了。
荀爽表示舉族搬遷,讓劉辯很是高興,荀家不僅僅荀彧,荀攸二人才能出衆,荀諶,荀衍二人也是才能不凡,其後代之中,也有不少青年俊傑,後來在曹魏政權,司馬政權中風光一時。
“系統,給朕檢測一番荀諶,荀衍的四維!”劉辯暗暗讓系統檢測二人四維。
“荀諶,武力46,統帥52,智力93,政治89!”
“荀衍,武力48,統帥49,智力89,政治88!”
“此二人不錯,治理一方,綽綽有餘!”劉辯心中暗贊。
“陛下,這才子大會在三日後舉行,由老夫主持,您到時候是否前往一觀?”荀爽拱手問道。
劉辯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才子大會雖不如科舉正規,但怕也是相當熱鬧,朕也前往一觀,看看人才的質量如何!”
時間一晃,便來到三日之後,潁川書院位於陽瞿城外,赫赫有名的潁川書院,沒有高大的圍牆,沒有燙金的匾額,沒有黃銅的獸面門環,低矮的圍牆刷得雪白,一扉顯然年深日久的木門開啓着,正門的上方掛着一塊黑漆紅字木匾,上面書着大大的四個字:潁川書院,落款:水鏡先生。字體遒勁有力,紅與黑相映,紅如鮮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沉穩而凝重。
劉辯五人一同前來,典韋,楊再興,楊妙真,陳到,四人沒有攜帶槍戟,而是腰懸佩劍做文士打扮。只是楊再興,陳到幾人打扮的還有莫有樣,典韋卻是一副兇狠的醜漢樣貌,這文士衣服,穿在他身上卻頗爲彆扭。
而楊妙真也是女扮男裝,一襲白色儒袍穿在他身上也是盡顯英武之氣。
進入大門,走過青石板路,正對着是一間大屋,屋宇方正,青磚砌就,上有雕花瓦當,屋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香案,香案後懸着孔夫子的畫像,黃銅香爐中插着幾枝香,嫋嫋香菸緩緩上升,浙浙散開,穿過旁門,就是讀書的地方,矮几上滿滿都是書卷,坐墊分散四周。
此時屋內天井之中已經是挨挨擠擠,立着數百人,這些人大多身穿儒袍,一副文士打扮。
劉辯仗着典韋楊再興等人孔武有力,擠到了前排,並沒有進殿,殿內則是這一屆的學生。劉辯現在天井的最前排,看着殿內。
此時殿內荀爽與荀諶,荀衍等人站立在孔子畫像之下,天井之中,一衆文士已經議論紛紛。談論最多的,無非是關於袁術稱帝之事。
一文士高談闊論道:“如今袁公路登基稱帝,佔據最富庶的淮南,麾下人口數百萬,帶甲數十萬。雖然稱帝之事過於唐突,但天子剛下南***本武力在攻打袁術。這袁術的帝位,怕是要坐穩了,這天下將來有兩個皇帝,恐怕大漢的威信將會大大降低!各路諸侯又野心勃勃,恐怕諸侯混戰,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結束!”
對於這文士的言論,衆人大多點頭贊同。
一陣嘈雜的議論之後,一人高聲道:“眼下是文士大會,談論國家大事太過沉重,不如咱們來吟詩作賦,彈琴聽樂如何?”
“好,既然吟詩作對,當有題目,不如請荀公出題如何?”一文士看向荀爽拱手道。
荀爽撫須笑道:“便以眼前之景爲題,所看之景,之物,之感,皆可作詩!”
“既是吟詩這等高雅之事,當有美樂相忖,在下不才,願意彈奏一曲!”當下便有一文踏步而出。
劉辯視之,卻是眉頭一挑看着一邊的楊妙真低聲道:“你看那人,跟你一樣呢?”
“跟我一樣?”楊妙真聞言看向那走向殿內的文士,旋即臉色一紅道:“她跟我一樣也是女扮男裝?”
劉辯點了點頭道:“有意思,這大漢還有這等人物?”
殿內一角,一架造型精美的古琴擺放一邊,那文士走上前去,輕輕撥弄一下琴絃,音色圓潤清脆,卻是一架上等好琴。
而那文士,卻是怎麼個打扮?與楊妙真一般,也是一襲白衣,身高大約七尺不到,長得脣紅齒白,模樣更是清秀無比,年紀大約在十七歲上下。
若是別人定然看不出此人是女扮男裝,可劉辯來自後世,在電視劇中不知看了多少這種打扮。那文士雖是男裝打扮,但卻掩飾不了眉宇間女子的嬌弱,青澀,而胸前更是微微凸起,顯然是裹了束胸的。
若是像典韋這般高大威武的壯漢,胸前隆起還是壯碩,肌肉隆起所至。可眼前的文士有此打扮,卻是怎麼看,怎麼彆扭的。因此劉辯一眼就看出那文士是女扮男裝了。
那女扮男裝的文士坐下,纖細的手指撥動琴絃,叮的一聲,一曲開始。頓時一陣美妙的樂曲便響了起來,劉辯不禁閉上眼睛側耳傾聽起來。
“這等琴道造詣不下於琰兒了啊,大漢有這等才女,怎麼籍籍無名?她到底是誰呢?”聽着這悅耳的琴音劉辯不禁沉思道。
而周圍的文士,便藉助着這悅耳的琴音開始吟詩作對起來,聲音嘈雜,但劉辯卻只聽着也琴音,深深的回味着。
“叮……”又是一聲高亢的琴音,一曲終了,劉辯向着那女子看去,只見他已經起身走了下去。見其上琴臺無人,劉辯不由得也有些心癢,對着一邊的楊妙真輕聲道:“一直以來,朕對你虧欠甚多,便上去彈奏一曲送給你如何?”
“陛下……”楊妙真頓時感動不已,劉辯大步走上高臺,來到琴臺坐定,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幽香,劉辯搖頭一笑,旋即手指撥動琴絃,也開始彈奏起來。
劉辯與蔡琰相識數年,如今更是每日在一起,自然也學到了蔡琰的幾分琴技。琴音高亢,卻也頗爲動聽,讓人聽了只覺得好聽,但場上有兩人卻是有不同的感覺。
“鳳求凰……”楊妙真與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同時喃喃道。
鳳求凰乃是漢代所出,演繹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愛情故事,而且也象徵着男女主人公理想的非凡,旨趣的高尚,知音的默契等豐富的意蘊。倒是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其中包含着熱烈的求偶的意思,這個曲子可不是隨便能彈的,它是送給愛人,心儀之人,或者是表達愛意的。
這曲子是劉辯爲楊妙真而彈,可在那女扮男裝的女子看來,意義卻大有不同。
楊妙真直聽得眼中秋波盈盈,而那女子,臉色卻是有幾分羞怒,暗道:“鳳求凰可不是輕易能奏,眼下這裡都是男子,我先前上臺彈奏,難道他看出我是女兒身,故意上臺彈奏這曲鳳求凰,想要輕薄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