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城下,上黨太守張楊見了盧植,雙方一陣客套。
“張太守,本官奉陛下口諭,陛下待會就要到達長子縣,命你出城相迎,準備好驛館,供陛下休息!”盧植直接道明來意。
“是,盧公,聽聞陛下到來,我喜不自勝,一應東西早已經準備妥當了!”張楊連忙點頭道。
“恩,那我快馬回去通知陛下,你在這等候!”盧植不待張楊說話,轉身駕馬便走。
“唉,盧公?”張楊被盧植的因爲搞得一頭霧水,朝廷大員,怎麼如此風風火火的。張楊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還是迷茫得現在城門口等待。
“主公,陛下到來,您應該親自出城十里迎接,以顯示誠意,在城門口等待,恐怕是對陛下不敬啊!”一個大臣提醒道。
張楊恍然大悟,但還是不在意道:“陛下命我在此迎接,也沒說要我一定接到他面前吧?”
………
這邊,盧植一行馬騎的飛快,很快又到了劉辯身邊。
“盧公,怎麼樣?”見盧植身邊,並沒有張楊等人,劉辯鬆了口氣,向盧植詢問起情況來。
“陛下,微臣一到長子城,張楊收到消息,也很快趕來,陛下的聖喻他也尊崇了!看來他是選擇尊奉陛下的!”盧植拱手道。
劉辯眼神一凝道:“尊朕,但不忠朕,看來想要拿下上黨,還要花點心思了。”
真正的忠臣,劉辯一到幷州,一旦得到消息,肯定是帥衆迎接的,甚至是直接交出大權。劉辯故意讓盧植甩下張楊,張楊卻也就順勢沒有跟過來,現在張楊尊的只是皇位,並不是劉辯這人,更談不上忠誠了。
“陛下,看來張楊是不會主動交出權力了,咱們來上黨還有用嗎?只怕我們奪權不好吧?”盧植擔心道。
現在劉辯剛剛出走洛陽,一旦奪臣子的權利,恐怕日後,各地諸侯豈不是人人自危。好吧承認陛下的任務就是要重新掌控天下的權力,但有了張楊這個開頭,哪個諸侯沒有私心,不會反抗?
“朕也沒說要奪他的權啊,他要是反朕呢?怎麼辦?”劉辯自信道。
“可是張楊怎麼會反陛下?”丁管眉頭緊皺道。
“逼得緊了,自然就反了,更何況洛陽的董卓應該立了劉協爲帝,反了朕,他仍然是漢臣。他現在應該是被手底下的官員給說服才答應尊崇朕的。畢竟張楊與呂布有舊,他應該更傾向於支持劉協。”劉辯沉聲道。
“陛下怎麼知道張楊手下的官員會支持陛下?”李顯忠疑惑道。
“你以爲朕建立的錦衣衛是吃白飯的?朕給了史阿百十號人,還有那許多的財務,如果連朕交代的任務都辦不好,還怎麼當錦衣衛副指揮使!”劉辯森然一笑道。
劉辯身旁,錦衣衛建立之初,在場的李顯忠,荀攸不由得想到了錦衣衛的作用,收集情報,執行秘密任務,隱於黑暗之中,不光彩,但卻實用!
李顯忠,荀攸打了個冷顫,看來史阿是用了非比尋常的手段啊!
聊着聊着,很快,劉辯一行來到長子城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子城下,張楊率領麾下官員跪拜劉辯,一陣山呼萬歲。
“你就是上黨太守張楊?且擡頭讓朕看看!”張楊想象中的劉辯親熱扶起,一陣愛卿的親熱語言並沒有出現。反而劉辯都沒叫自己平身,甚至還盛氣凌人的一副模樣。
儘管劉辯是皇帝,但張楊本能產生了一種憤怒,一種屈辱。你是皇帝了不起?更何況你是一個沒權的皇帝!
大廳廣衆之下,張楊也不能怎麼樣,只得滿臉堆笑得擡起頭來。
“嘖嘖,生的倒是一副好相貌啊!你們起來吧!”劉辯嘖嘖有聲,似讚賞,但配上他那一副詭異的笑容,有好似在嘲笑。
張楊站起身來,臉色有些不好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長的怎麼樣了,你誇我,幹嘛這麼一副笑容?到底什麼意思。
“陛下,臣已準備好酒宴,陛下一路風塵,想必十分辛苦了!”張楊按耐下心中的疑惑與不安道。
“唔,還準備了酒宴?也罷,朕也餓了,就客隨主便吧!”劉辯摸了摸肚子道。
很快,一行人來到太守府,一衆大臣家眷被安置到了一處宅子,十幾位大臣,李顯忠,楊再興,楊延嗣跟着劉辯前去赴宴。
幾百御林軍則在太守府外等待。
府衙之內,劉辯跪坐於主位之上,其餘大臣按官位而坐。而身爲太守的張楊,也坐到了劉辯下首的一個位置。而楊延嗣,楊再興,都是站立在劉辯身後。
很快,食物都上到桌上,身邊的侍女拿去鼎蓋,一股撲鼻的肉香傳遞開來。
“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只得這些粗茶淡飯,還請陛下及諸位大臣莫要見怪。”身爲主人的張楊客氣道。
“張楊,你說什麼?你說這是什麼?”劉辯聽了這話,臉上好似很吃驚的樣子,怒視着張楊道。
張楊及一衆大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摸不清頭腦,但劉辯發問了,張楊只得硬着頭皮道:“陛下,微臣倉促之間,只得準備這些粗茶淡飯,還請陛下恕罪呀!”
張楊摸不清劉辯的意思,以爲劉辯真的怪罪他食物準備的不夠豐盛,故而發怒。
“哈哈,你們平時都是吃些什麼,告訴告訴朕!朕也關心關心大漢官員的生活!”劉辯不動筷子,反而看向上黨的一羣官員問道。
“陛下,小臣平日青菜豆腐!三天一肉!”
“臣平日乃是喝肉粥!”
“臣以大餅充飢,兩天食一肉!”
“……”
“張太守,你平日裡又吃些什麼?”劉辯饒有興致道。
“臣平日裡吃的是粟米,一天一肉!”張楊低聲道。
“哦,那你確實是準備不周了!”劉辯點了點頭,高深莫測道。
“還請陛下恕罪啊!”張楊委屈道,就是吃個飯而已,陛下爲何如此折騰我啊!
“恕罪,你的罪還真不好恕!”劉辯沉聲道。“盧公,你告訴他,我們一路走來吃的是什麼,所見上黨的百姓,吃的又是什麼?”
盧植站起身來,好似明白了劉辯的意思,點了點頭道:“這幾日,陛下與我等,都是以大餅,稀粥充飢,所食並無半點葷腥。我等一路走來,所見幷州上黨百姓,衣不附體,食不果腹,許多百姓甚至是以樹皮草根充飢!”
劉辯森然一笑道:“張太守,朕很想知道,你準備周到了,又準備給朕吃的是什麼?”
席下張楊,此時才明白劉辯的用意,張楊身上散發出一股冷意,但還是跪下來叩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治理上黨不力,但多是因爲天災**啊,陛下遠道而來,爲了招待陛下。所以臣才準備的些食物啊!”
劉辯站起身來,看了眼食物道,一臉痛心疾首道:“朕一想起上黨百姓,就心如刀絞,這些食物,朕實在是吃不下!朕乏了要去休息了!你們慢慢用吧!”
劉辯向着殿外而去,身後楊再興楊延嗣二將緊緊跟着。一衆大臣見劉辯不吃了,也立刻跟着出去。
路過張楊身邊時,劉辯眼色一冷,楊再興頓時駐足而立。一股濃郁的殺氣就從楊再興身上噴薄而出。
“哼!”劉辯冷哼一聲,快步走出大殿。
劉辯等一行走後,張楊纔敢滿頭是汗擡起頭來。
“小皇帝剛纔是想殺我?”張楊心裡發涼,一瞬間覺得迎劉辯進城是種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