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備戰。
馬越防線開始收縮,除了仍舊遊曳在野外的小股騎兵,整整萬餘大軍縮回渭南城池。一場艱難的攻堅戰即將打響。
幽州冀州的戰爭自公孫瓚被打敗而告一段落,袁紹調集了盤踞在黑山的兵力前往洛陽支援。平難中郎將褚燕**八萬於河內,黑山校尉張牛角督兩萬步卒要報當年一刀之仇,直出潼關,全面壓向渭南。
面對兵力上的懸殊差距,馬越只能穩守渭南堅城,堅壁清野。
八月中旬,天氣炎熱。
這一年,關中大旱,赤地千里。
城中開挖十座水井,打上的水仍舊難以顧及全軍飲水。 ★ttκΛ n★¢ o
唯一讓馬越趕到輕鬆的是,三輔的糧食收了一茬,此前盡數屯與華倉,袁紹出關時全部引入城池。
糧草不必他擔心了,這些糧食足夠他撐到來年夏天,但馬越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袁紹本部超過四萬,即便先前被馬越俘虜了淳于瓊所部近五千人,但其加上褚燕的黑山軍仍舊將近十萬。
十萬大軍,這個時期只有黑山軍才能拿得出來。儘管馬越總拿黑山軍紀律渙散,訓練不足,不過是一羣黃巾餘黨烏合之衆來爲麾下將領打氣。可他心裡是知道的,無論黑山軍如何疏於訓練,黑山中走出來的八萬大軍再烏合之衆,可到底是八萬親身經歷黃巾之亂時戰陣廝殺的士卒。
別人可以輕視他們,如果輕視能夠令麾下將領越戰越勇,能夠令袍澤不再對他們畏懼,那馬越願意讓他們去輕視。
但馬越自己不能輕視。
就是十萬頭憤怒的山羊,都足以用尖銳的角將他的涼州漢子撞死。
何況十萬個嗷嗷叫着的冀州男兒。
“報,使君,袁紹大軍先鋒已在距城池四十里處下寨!”報信的探馬直奔城中縣治,拜於馬越身前說道:“大軍接天連地,旌旗蔽空!”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餵飽馬,吃飽飯。”馬越擺手命探馬退下,轉頭對賈詡說道:“文和,袁紹這是想與我出城決戰,想來有趣,此前潼關下我想引他出城,如今他又想叫我出城。你以爲如何?”
馬越身邊有兩大謀士,一是武威人賈詡,一是東阿人程立。二人俱有謀國之能,只是長處短板各有不同。賈詡重在謀略,但行動性較低,不愛做一些落實到地的事情,難聽些便是眼高手低,長於紙上談兵。而程立則由自己的主見,許多事情根本不必吩咐,自己一個人便將事情做好了才告訴馬越。
就像此時,程立正在城外佈置溝壑,分發兵器。
“使君所想,仲德所想,與賈某之想,本爲同一。”賈詡無所謂地拱拱手,臉上帶着狡黠的笑意說道:“使君又何必來問屬下。”
馬越點頭,說道:“不錯,我亦打算固守堅城,城裡的糧食足夠我等吃到袁紹化成骨頭,六丈堅城,弓弩齊備爲何不守!”
他像給自己打氣一般,重重地將拳頭落在几案上。
賈詡目光看着外面,飲了一口冰窖中取出藏冰的冰水,陽光曬得窗外一片明亮,蟬鳴令人心頭髮慌。室內獸首銅爐中燃起的香薰令人陶醉。賈詡晃着腦袋說道:“使君,咱們不但能守,還能贏。袁本初很難依靠強攻下這座堅城,不過在此之前您還需要再給自己加一道保命的寶貝。”
“保命的寶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