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成公英等人默默等待着韓遂的到來,可是一直到天亮都沒有等到韓遂的任何消息,就在他們等得沒有耐心的時候,只見遠方一將趕來,身後還跟着十幾個騎兵。
這員將領來到面前不遠處的時候,成公英他們才發現,來的人竟然是昔日他們的同袍樑興。
“哼,樑興,你竟然有臉來見我們?我家主公在哪裡?主,主公。”成公英還沒有說話,張橫就從後面趕上前來,冷聲說道。
不過他隨後看到樑興身後的馬背上還馱着一具屍首,頓時心中狂震,因爲他看的分明,這分明就是自家主公韓遂的屍首啊。
隨即張橫反應了過來,他頓時淚流滿面,咬牙切齒的罵道:“樑興賊子,不管如何主公曾經是你的主公,對你也有知遇之恩,就算你選擇了背叛,也不能害他性命啊,我,我殺了你,爲主公報仇!”
說完之後,張橫縱馬舞槍衝上前去,直取樑興。
樑興無奈只能躲閃,同時還苦笑着說道:“張兄弟你先且慢動手,韓公並非是我殺的,雖然我當初的確選擇了投降馬公,但是卻也不代表不記掛着韓公的恩情,我樑興雖然不能算是一個忠義之人,可是卻也有一點天良,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呢,實不相瞞,韓公是被刺客所殺,這些刺客不明身份,馬公正在調查,然而現在卻沒有什麼線索......”
“哼,線索?還用調查什麼線索嗎?這分明就是馬騰所爲。”張橫聽了之後冷笑不已,大聲說道:“肯定是他奪了主公的郡縣之後自覺心中不安,難以面對,所以這才索性殺了主公,斬草除根,他的心可真夠狠啊,連結義兄弟都不放過!”
樑興卻是苦笑着說道:“這並非是馬公所爲,張兄你且想想,事情是在馬公的家門口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會有人懷疑這是馬公所爲,正因爲如此,馬公纔不會這麼做,如果馬公真的要殺焊工的話,直接在他府內殺掉不就完了?爲何還偏偏如此費事?”
“嗯?說得也有道理......”張橫一聽這話頓時沉默不語,因爲他也感覺樑興說的甚爲有理。
然而一旁的成公英卻是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心中冷笑不已。
但是成公英卻並沒有把話說出來,因爲他知道禍出口出,自己如果說出來,說不準自己也都被殺了。
這時候只見樑興說道:“張兄,諸公,如今韓公已經遇難,你們連安身之地都沒有,不如跟着馬公吧,你們的家眷可都還在金城呢,難道就不盼着跟家眷們團圓嗎?”
“這......”張橫一聽這話頓時就猶豫了,他轉身看了看一旁的成公英,開口問道:“成先生,你覺得呢?”
只見成公英拱手說道:“我孑身一人,自幼受韓公教導之恩,需要先將韓公屍首下葬之後再考慮其他事情,你們還有家眷,先去跟家眷團聚吧。”
“這也好,這也好。”樑興的神色略顯尷尬,對着成公英說道:“還是成先生你想的周到,這樣一來我們分開行動,反而會更好一些,只是要辛苦成先生了,到時候一定要替我們老兄弟多向韓公燒些紙錢。”
樑興說到這裡,隨即對張橫說道:“張兄弟,咱們一起去見馬公吧,他在見到張兄弟以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張橫想了想,然後說道:“既如此,樑兄且前面引路。”
隨後張橫跟着樑興一起離去,當然,昔日韓遂身邊的將士們大都跟着一起離開了,只有二三十名士兵來到成公英的身邊,對他說道:“成先生,昔日主公待我們不薄,而且我們也沒有家眷,如今就追隨成先生一起安葬主公的屍首吧,成先生對主公如此忠義,我們全都十分佩服,在安葬完了主公之後,我們願意誓死追隨成先生,無論是刀山火海亦不後退半步。”
成公英知道這些人大都是韓遂的親兵,一向對韓遂無比忠誠,其實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沒有家眷,但是他們卻全都願意追隨成公英去安葬韓遂,這足以表明他們對韓遂的一番忠誠之意。
對於這樣的忠誠,成公英心中也很感動,對於那幾個尚有家眷在金城的將士他也沒有說破,點點頭,將韓遂的屍首運送走,在他的家鄉找了一塊風水不錯的地方將韓遂給安葬了。
在安葬完韓遂之後,成公英對那二十多個將士說道:“諸位兄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我之前就沒有打算效力馬騰,所以我安葬主公是真情,但另一方面也是以此爲藉口離開金城,另投他人,你們如果不願意隨我去的話,便自行回家吧,我再給你們一筆川資,有家眷的悄悄接回家眷好好過日子,沒有家眷的也可以以此成家立業。”
只見那些將士齊聲說道:“成公這話從何說起?我等從一開始就說了要追隨成公,自然是成公到哪裡去我們就到哪裡去,難道成公竟是嫌棄我們愚笨嗎?”
“這倒不是,諸位都是忠勇之士,令人敬佩,公英怎敢嫌棄?”成公英說到這裡隨後說道:“只不過我這一次準備投奔魏延將軍,恐怕你們不願意隨我一起去,所以才這樣說。”
“啊?投,投奔魏延?爲何會這樣?”那些將士們聽說這個問題之後頓時全都一臉的茫然,然後不由自主的問道。
只見成公英嘆道:“我之所以選擇魏延,主要是想要爲主公報仇。”
“什麼?選擇魏延爲主公報仇?我沒聽錯吧?如果不是魏延的話,主公能有今天?”在這其中幾個將士很是不解,看向成公英,說話的語氣都帶有質問的味道,甚至有幾個激動的都拔出刀來,怒目相向。
這主要是他們太失望了,本以爲成公英是個忠良,卻沒有想到竟然要去投奔仇敵。
成公英見這些人神情激動,就知道自己必須對他們好好解釋一番,要不然的話自己的性命恐怕都難以保存。
所以成公英耐心的向他們解釋道:“你們說的沒錯,如果不是魏延的話,主公不會有今天,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不是我軍主動對武威發起進攻,惹惱了魏延,我軍又怎會有今日?再者說了,當初主公遇到窘困,我曾多次建議主公前往張掖,奈何主公不聽,這倒也罷了,不必去說,就說今日主公遇害,這分明是馬騰派人所殺,之前樑興的那一番解釋看似有道理,但實際上卻是爲馬騰開脫,正是因爲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認爲這事絕不可能是馬騰所作,他這麼做才更不會引人懷疑,我在收斂主公屍身的時候曾經細細檢查過,主公的傷痕非常細窄,這是馬騰麾下親兵營所佩待的獨特兵器寬刃劍的痕跡所以我敢料定,主公之仇十有八九是馬騰所爲,而如今想要爲主公報仇,只能通過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