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兩個鳥人和大黑龜是何等感情,也不知道他們是兄弟之情還是姐妹之誼,總之大黑龜被殷血歌扒成了零碎,兩個鳥人頓時瘋魔了。
四件用雷齏隕星鐵混合了好幾種純陽至剛的材料鍛造的本命法寶,就這麼硬生生的在大浪舟的邊上自爆了開來。四團強光涌出,就好似四顆小太陽在海面上升起,兩個鳥人在這本命法寶上下了大功夫,起碼也琢磨了有數百年。
這樣的幾件寶貝炸開,威力簡直堪比一個剛剛踏入神遊境的大能傾力的一擊。大浪舟附近的海面被炸開了一個直徑十幾裡的大坑,巨量的海水頃刻間就化爲水汽衝上了天空。偌大的一條樓船表面水波劇烈的顫抖着,宛如風中落葉一樣被衝飛了十幾裡地。
幸好海珍閣的嚴如心有意的巴結獻好,這條大浪舟的狂瀾千轉大陣防禦力着實驚人,兩個鳥人已經豁出去了性命,連壓箱底子的本命法寶都自爆了,卻還是沒能破開樓船周邊的道道水波。
殷血歌一行人隨着樓船翻翻滾滾,鮫人少女們隨着翻滾的樓船跌跌撞撞,好幾個人摔得胳膊腿兒都折斷了。只有殷血歌和血鸚鵡仗着有翅膀可以幫助穩住身形,還勉強在甲板上站得穩穩當當。
饒是如此,殷血歌同樣被震得五臟六腑都翻了個個兒,眼前一陣陣的頭昏眼花,差點就被甩出了樓船。
等得四件寶貝自爆的威力停歇了,大浪舟已經被丟出了十幾裡外。不愧是海珍閣出品的寶貝物件。大浪舟龐大的船體剛剛停穩,就立刻按照爆炸前的方位,‘哧溜’一聲繼續貼着海面向北方急速行駛。剛纔的自爆只是耗費了大浪舟不少的仙石能量,並沒有對他的結構造成任何損傷。
兩個鳥人被炸得渾身焦黑,背後的羽翼都被炸得稀爛。他們雙手分別扣着一顆黑煙繚繞的火雷,本來是指望着自家的本命法寶自爆後,能夠闖入大浪舟大肆殺戮。但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大浪舟的防禦力居然是這麼強,恢復行動能力的速度是這麼快。
眼看着龐大的船體在海面上一個轉身就繼續朝着北方疾馳,兩個鳥人全傻在了那裡。
狂瀾千轉大陣沒有被炸燬。他們根本無法闖入大浪舟。哪怕他們的修爲比殷血歌高出百倍那又怎麼樣?殷血歌根本不和他們交手,他們隔着一座防禦大陣,根本拿殷血歌沒轍。
本命蝠翼輕輕一拍,輕盈的落在了樓船的尾部桅杆上。殷血歌向兩個兩人比劃了一個兇殘的割脖子的手勢:“兩位道友。今日厚賜。殷血歌記下了。小子師尊,乃瓊雪崖戰仙殿主文秀秀,你們就等着戰仙殿無窮無盡的追殺吧。”
眸子裡血光一閃。殷血歌拔出了血歌劍,向着兩個鳥人狠狠的虛劈了一記。
“就算師尊不願意公器私用爲我報仇,我去戰仙殿懸賞一筆仙石,也一定要取了你們的腦袋。”
兩個鳥人的臉色變得漆黑難看,甚至比他們背上還在冒黑煙的黑色羽翼還要黑了幾分。殷血歌在海珍閣的大手筆,他們是聽說了的。以他戰仙殿的背景,以他豪闊的手筆,也不用多,只要他在戰仙殿懸賞十塊中品仙石,就會有大把大把神遊境的修士趕來白角島追殺他們兄弟兩。
兩個元嬰中階的修士,十塊中品仙石已經是擡舉他們了。
相互望了一眼,兩個鳥人尖嘯一聲,他們同時噴出一口鮮血,不惜損耗元氣施展血遁之術,帶起兩條黑漆漆噴灑着淡淡血霧的遁光,筆直的向着大浪舟追了上來。他們一邊追趕,一般厲聲喝道:“還不出手麼?木少主,我們有事,你也別想討了好處。”
四根高有百米,直徑超過米許,通體蒼翠欲滴,還伸出了數十片翠綠紙條,長了千百片綠葉的木樁呼嘯着從高空墜落,按照四象方位將大浪舟困在了核心。四根木樁一接觸海面就立刻膨脹生長,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就化爲四顆高有千米上下的青翠神木。
形如大榕樹,生出了無數氣根的四顆大樹無數氣根輕輕的搖擺着,化爲一張大網將方圓十幾裡的海域封鎖得結結實實。大浪舟帶着茫茫水霧一頭撞在了十幾根氣根組成的大網上,一股柔韌而強勁的反震力量襲來,將大浪舟硬生生的推得向後倒退了數百丈。
大浪舟劇烈的震盪着,殷血歌勉強站穩了身體,但是那些鮫人少女又嬌呼着摔成了一片。
四面八方都是粗粗細細的氣根組成的大網,濃郁的木屬靈氣在海面上盪漾。高空中青色的木屬性靈氣凝成了十幾片薄雲,躁動不安的木屬靈氣在薄雲中相互摩擦撞擊,隱隱有人頭大小的雷光在薄雲中凝聚,四下裡都傳來了低沉的雷鳴聲。
‘嗤嗤’聲不絕於耳,大浪舟四周的空氣中可見無數細小的電火花在閃爍,甚至狂瀾千轉大陣都無法徹底隔絕這些電火花的侵襲,殷血歌都感受到自己的汗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收起了本命蝠翼,小心的將幾件應手的寶貝都拿了出來,殷血歌擡起頭看着高空那一片片薄雲冷笑道:“不知道小子究竟招惹了哪位貴人,勞累您三番五次的來和我爲難?”
一聲雷鳴響起,高空中一座兒三開間的青玉小牌坊顯了出來。精緻小巧的牌坊上雕刻了無數鯉魚跳躍龍門的圖案,一團水雲輕輕地託着這一座牌坊,木人青和赤眼媚站在牌坊下。木人青雲淡風輕的不以爲然的笑着,而赤眼媚則是猶如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雙眸通紅的盯着殷血歌。
“是你?”殷血歌皺起了眉頭,他認出了身穿紅色長裙。臉上的淤青都還沒有完全散去的赤眼媚:“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糾纏不清的?你的大牙都長出來了?我看你的臉蛋沒變形,估計牙齒的確長出來了吧?用的什麼靈丹妙藥,這打掉的牙齒都能長得這麼快?”
原本心裡就窩着一團火,被殷血歌這麼一番混不靈的話以刺激,赤眼媚頓時毫無淑女形象暴跳如雷的咆哮起來。面孔扭曲的她指着殷血歌嘶聲尖叫道:“人青,就是這個賊子,就是他半路上出言調戲我,還依仗修爲下手打傷了我。你一定要爲我出這口氣。”
殷血歌和血鸚鵡同時傻在了那裡。
是殷血歌半路上出言調戲赤眼媚,還依仗實力打傷了她?
血鸚鵡當即噴着口水就咆哮了起來:“蠢女人,鳥爺和鳥爺的主子會瞎了狗眼。沒事調戲你這麼一個臭婆娘?你當你是誰?鳥爺和鳥爺的主子口味有這麼差。沒事跑來調戲你這麼一個要胸沒胸要腿沒腿,要屁股都沒有屁股的婆娘?”
聽得血鸚鵡的叫罵聲,赤眼媚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昏厥了過去。
木人青本來不以爲然的笑着。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什麼的脾性。也知道她說殷血歌調戲自己。只是給自己一行人的尋仇行爲披上一層道義的虎皮。但是他也沒想到,血鸚鵡如此舌尖齒利,而且出口如此的刻薄寡毒。根本就不留一點兒餘地了。
飛快的向赤眼媚看了一眼,木人青也不由得暗自讚歎了一聲,赤眼媚怎麼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要胸脯有胸脯,要大腿有大腿,腰肢很纖細,臀部也很挺翹的大美人兒,沒有血鸚鵡說得這麼不堪啊!
不管怎麼樣,赤眼媚也是他木人青的未婚妻,雖然這只是一樁純粹利益結合的政治婚姻,但是怎麼着這也是他的女人。他可以隨意的揉搓這個女人,但是外人麼,就連一個髒字都不能加持在她身上。
冷哼一聲,木人青擺出了木家少主應有的姿態。
右手一晃,一面青色的三角大旗出現在手中,旗面上繡了四根青色木樁,每一根木樁上都纏繞了一條青色的長龍,木樁之間有雷光纏繞。輕輕的將大旗晃動了一下,木人青厲聲喝道:“不知道死活的蟊賊,我原本只想對爾等稍作懲罰,但是現在看來,你們是要作死了。”
大旗一晃,高空中數十團水缸大小的青色雷光已經伴隨着劇烈的雷鳴聲赫然成型。木人青冷笑連連,正要將這些青色雷光激發,殷血歌已經掏出了戰仙殿的令牌向上晃了晃。
懶洋洋的打着呵欠,殷血歌冷笑道:“這位朋友,我是戰仙殿的……”
木人青不等殷血歌的話說完,手上大旗已經重重的揮了下來。數十團雷光帶着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呼嘯落下,四周木屬靈氣瘋狂的注入雷光中,青色的雷光從高空墜落,化爲數十根筆直的雷光柱子沉甸甸的落在了大浪舟上。
一聲巨響,大浪舟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狂瀾千轉大陣在巨響聲中被炸得灰飛煙滅,大浪舟表面數十處陣法樞紐爆炸開,原本光潔的船體上突然出現了數十個水缸大小的窟窿,正不斷的冒出漆黑的濃煙。
“戰仙殿的弟子?”木人青譏嘲的冷笑着:“少主我也在戰仙殿有一份職司,怎麼就沒見過你?”
殷血歌被震得摔倒在甲板上,四周雷聲綿綿不絕,狂瀾千轉大陣抵消了九成九的雷霆之力,但是依舊有一小部分雷勁呼嘯砸來,落在了殷血歌的身上。青色雷光帶着木屬靈氣特有的麻痹、麻木、爆裂、狂躁的變異屬性涌入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體表不斷有無數雷光流轉。
他手上的戰仙殿令牌已經被雷光炸得飛起,木人青眼角餘光向那一塊令牌掃了一眼,手上大旗一晃,一道青色雷光呼嘯而出,將那塊令牌炸飛了數十里外,徑直落入了深海中。
瓊雪崖戰仙殿的弟子身份令牌,清一色都是由戰仙殿的散仙大能親手鑄造而成,就算是尋常三災三劫境的大修士都無法損傷分毫。所以木人青雖然操控了這四根神木組成的青雷大陣,卻也無法徹底毀壞這塊令牌。只能將他打飛,讓殷血歌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如果你是戰仙殿的弟子,你的身份令牌何在?”木人青看得那塊身份令牌遠遠飛走,他古怪的抿嘴一笑,向着殷血歌厲聲呵斥起來:“膽敢冒充本門戰仙殿弟子,你這是自尋死路。”
大旗一晃,數十團青色雷光再次成型,眼看着就要向大浪舟再次轟下。
就在這時候,大浪舟表面炸裂的陣法樞紐內突然冒出了一片墨藍色的水光,船體表面數十個冒着黑煙的窟窿眼也被不知名的閃耀着藍色光澤的金屬溶液填滿。然後迅速凝固成了嶄新的船體。
一道頭生雙角的龍鯨虛影在大浪舟的上空浮現。伴隨着悠長高亢的龍鯨鳴叫聲,九重嶄新的防禦大陣在船體表面涌出。狂風、水波、流雲、玄冰等等,九重不同的防禦大陣有機的合爲一體,化爲一道厚達丈許的水色光暈將整個大浪舟包裹了起來。
“該死!”木人青瘋狂的咆哮起來:“這是大荒龍鯨大浪舟。海珍閣每百年也就能造出一條的頂級靈器。”
‘頂級靈器’?殷血歌愣了愣神。他買下的不是普通的渡海法寶大浪舟麼?怎麼變成了頂級靈器大荒龍鯨大浪舟?難不成。是嚴如心有意的交好自己?看來是這樣的了。
只是轉了一個念頭,殷血歌就想清楚了這其中的關節。嚴如心估計看到自己是戰仙殿的弟子,但是一個練氣期的弟子卻有着如此大的手筆。嚴如心肯定誤會了自己身後的後臺靠山,所以將一條頂級靈器級的大荒龍鯨大浪舟當做普通的大浪舟賣給了自己。
這份人情,他得領,要不然的話,他估計連木人青這一關都過不了。
冷笑了一聲,丹田中九重浮屠小塔微微一震,伴隨着一聲轟鳴,體表流竄的青色雷光被震得離體飛出。雷勁造成的些許傷害在血海浮屠經的血霧滋養下只是幾個呼吸就完全癒合,並沒有留下任何的後患。
站起身來,殷血歌向懸浮在空中目瞪口呆的木人青冷冷一笑,本命蝠翼突然張開,殷血歌化爲一道血光就向着木人青衝了過去。在殷血歌的身後,血鸚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黑紅二色的光流帶着刺耳的嘯聲撕開了虛空,徑直落在了木人青手上的青色大旗上。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木人青最多就是一個金丹境的修爲,他之所以能夠攻破兩個鳥人自爆本命法寶都無法破壞的狂瀾千轉大陣,依靠的就是他手上的青色大旗以及四根神木佈下的大陣。
沒有了這一套兒陣法,以木人青自身的修爲,他就和以往的無數個金丹境的修士一樣,不過是殷血歌的一碟開胃小菜。或許養尊處優的木人青,他的實際戰鬥力連炎靈界的那些蜥蜴道兵都不如。
看着如狼似虎的殷血歌急速衝向自己,木人青怒吼連連的想要揮動青色大旗。
但是血鸚鵡噴出的黑紅二色的光流也不知道有什麼玄虛在裡面,木人青手上的青色大旗變得比大山還要沉重,任憑他如何揮動,卻始終無法動搖絲毫。
眼看着殷血歌越來越近,木人青越發亂了陣腳,他連飛起飛劍抵擋一二都忘記了,只是瘋狂的搖晃着手上的大旗,想要召喚幾道雷光將殷血歌劈下高空。
倒是木人青身邊的赤眼媚回過神來,她撕心裂肺般叫了起來:“木人青,你傻站着幹什麼?用錦鯉化龍坊鎮壓他,快,用錦鯉化龍坊呀。”
“錦鯉化龍坊,哦,是,是,是,錦鯉化龍坊。”木人青哆哆嗦嗦的叫嚷了一聲,他急忙丟下手上青色大旗,雙手結成印訣向着頭頂的那座青玉牌坊比劃了一番。但是倉促之下,他只記得手印,卻忘記了咒語,青玉牌坊根本沒有絲毫動彈。
血鸚鵡張開嘴,黑紅二色光流將那青色大旗捲了過來,被他‘咕咚’一聲吞了下去。
正在掐印訣,回憶咒語的木人青突然慘嚎一聲,他和青色大旗之間的一絲靈魂聯繫被強行掐斷,當即一口血噴出來老遠。
殷血歌已經衝到了距離木人青不到百米的地方,後方兩個鳥人已經尖聲叫嚷了起來:“木少主當心!”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殷血歌就要衝到木人青身邊將他生擒活捉,斜刺裡一道輝煌奪目,帶着可怕高溫的百丈劍虹呼嘯而來,宛如一條火龍一般掃過了殷血歌的身體。
在那一瞬間,死亡的氣息籠罩了殷血歌,他根本來不及躲閃,也來不及有任何的應對反應。
但是他識海中血海浮屠經所化的血池微微一蕩,殷血歌肩膀上的一塊巴掌大小的血肉突然帶着一片血水噴出,化爲一條血淋淋的身影替代了他的本體。
一道名之爲‘血肉替形’的奇異法門涌入殷血歌的靈魂,他一瞬間就掌握了這門奇異的逃命法門。
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已經在百丈外出現,那塊血肉所化的血影被一道奪目的劍虹掃過,而這道來勢極快的劍虹掃過殷血歌替身的腰身將他斬成一片飛灰後,劍虹微微一卷,順勢抹過了赤眼媚的身體。
赤眼媚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聲‘師姐饒命’剛剛出口,就在劍虹中化爲一片青煙。
殷血歌來白角島的路上碰到過的那位白衣少女俏生生的在劍虹後面顯身,她看都不看被自己一劍擊殺的赤眼媚,而是急切的來到了目瞪口呆的木人青身邊,溫柔的問道:“木少主,雪千影來晚一步,少主您沒受傷吧?”
木人青呆滯了半晌,他哆哆嗦嗦的指向了赤眼媚剛纔所在的位置:“眼媚,她……”
雪千影眸子裡一抹精光閃過,她轉過身看向了殷血歌,輕輕的嘆了一聲。
“這位道友,你千不該,萬不該,怎麼連我玉瓊峽的弟子,都敢下毒手?”
殷血歌呆了半晌,驚愕的看着雪千影沒法子開口。
剛纔那一劍,分明是雪千影有意衝着赤眼媚一併下了殺手,這黑鍋怎麼就扣到他的頭上了?
但是,玉瓊峽?該死的,那個在瓊雪崖的地盤上,就連瓊雪崖的長老們也要給三分面子的玉瓊峽?
那個有着一位傳說是度過了五次散仙劫,正在準備渡第六次散仙劫,實力堪比正牌子地仙的老怪物坐鎮,雖然位於瓊雪崖的地盤上,但是逍遙自在自成一脈的玉瓊峽的弟子?
殷血歌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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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