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內,有一名太監帶着幾個下人走進府,見太子未曾出來相迎,便問道一個小廝,“太子殿下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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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廝連忙放下手的活,回道,“殿下在書房,公公去找罷。 ”
於是,那公公又帶着一行人來到書房前,在打算求見時,剛剛回話的小廝又不放心的提醒說,“我家殿下在書房待了一日了,看樣子是心情不太好,公公可要小心些。”
那公公領會,剛想讓人彙報,門卻被打開了。
頓時,一股陰冷的風襲來,在場的人無一不嚇得抖了抖,在仔細看沐雲燃,卻見他沒有什麼變化,那公公一時間忘了行禮,只聽太子冷聲道,“進來吧。”
那公公反應過來,這纔不急不慢的行了禮,見沐雲燃不作理會,只一人進了書房,便也跟了進去。
“聖有旨,命太子審理沐離歡一案,擱置手一切事物,欽此。”
“太子殿下接旨吧。”那公公一邊說一邊將聖旨交給剛剛起身的沐雲燃,沐雲燃神情淡淡的,那公公見他沒說什麼,便暗自皺了皺眉,表面確是一臉奉承,“聖旨已送到,老奴先回宮覆命去了。”
沐雲燃點了點頭,那太監退出房門,又禁不住疑惑側頭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今日的太子往日都冷靜,而正是這種冷靜才越顯可怕,今日之事,是個人都能看出皇是有意剝奪太子的實權,可這太子未免也太冷靜了。
像是知道那太監在想着什麼,沐雲燃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剝奪實權這種事,他從小便看到大,父皇每次產生懷疑都會剝奪那些人的權利,那時的自己還對那些被剝奪勢力的大臣表示嘲諷與不屑,卻從未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
沒有人知道他今日原是進了宮的,而且還去了大殿,自然而然的聽到了一些他早該聽到的話。
沒想到這麼多年在父皇的眼裡,自己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說什麼……武夫?面對沐雲言的採,他這個太子不是舉足輕重,而是一直都不曾被人放在眼裡。
可是父皇,這些年你何曾教過我如何善待軍民,如何掌管民心,如何執掌江山,每次我在學習詩,讀一些名人史記,你都會將它們丟開,在訓斥我一番,說那些都是沒用的東西,而身爲太子真正需要的只有狠戾,我從小便被封做太子,本以爲這在他人眼裡是無的榮耀與羨慕,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在別人眼有多嘲諷,因爲盛天王朝本該一人之下萬人之的太子殿下,從未真正執掌過任何一個實權,恐怕連那軍營一個小小的統領都不如,到現在連一個奴才都敢看我的笑話,揣測我的想法,我本也以爲你是怕我受苦,寵溺於我,纔不讓我擁有自己的軍隊與權利,不曾想這江山這一兵一卒你都是留給一個死人的。
怪不得母后那日對我說,等我真正有了權勢,生死便不在他人手了,看來父皇你不是一直對我不滿,而是從未想過讓我成爲太子,我的太子之位不過是因沐雲言之死,你無人寄託,在萬萬沒想到時的無可奈何罷了,更是從沒有想過要將這江山交於我。
原來這些年我都這麼蠢,一直與落輕離,沐雲塵,沐離歡鬥得死去活來,原來這真正威脅我位的人竟然是我一直敬仰的父皇,你此次將天牢的勢力收回想必是早有打算或者爲了試探我吧,像你這種連一手教出的親生兒子都不信的人應該會給一個無心帝位之人吧,不過這世間,這皇家又有誰無心帝位……
看着沐雲燃一人冷笑,剛剛進來的小廝嚇了一跳,沐雲燃冷冷的側眸,吩咐道,“將聖旨收好。”
那小廝立馬前接了聖旨,後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又有人進來服侍沐雲燃更衣,之後便去了天牢。
夜王府內,自花玥離開後,落輕離便向芙蓉閣走去,卻遇見了剛剛回來的末亦,只聽他說,“世子,樓的說書先生找到了。”
落輕離點了點頭,“你帶着那先生去天牢,務必將沐離歡洗清。”
末亦重重點頭,剛想轉身卻被落輕離喚住。
“世子何事?”
“沐雲塵怎樣了?”
“哦,您與世子妃走後,屬下聽從您的命令將他送去了輕離閣,九皇子看着挺高興的,讓屬下轉告您,他要好好享受一番,不要去打擾他。”想起那日沐雲塵在說這番話時的得意,末亦覺得汗顏。
落輕離挑了挑眉,“你可不要亂說,我何時吩咐你了?”
末亦嘻嘻一笑,一雙大眼睛眯了起來,“屬下雖然一直在暗處跟着世子妃,但畢竟之前與世子相處數年,雖不得凌言哥哥瞭解世子,但也不傻,以前九殿下爲了去輕離閣玩一番不惜衝進機關,弄得一身是傷,自然是無喜歡那裡,更何況之前世子囑咐過屬下在輕離閣弄些新鮮機關,如此一來,試想哪裡還能輕離閣繁華?”
落輕離會心一笑,後問道,“凌言他們也應該回來了吧?”
“世子當日給了一月之期,想必現在也快回來了。”
落輕離點了點頭,“你告訴凌言,不必都回來,只選一些武功好的暗衛來保護世子妃,讓他帶着其他人繼續訓練,落王府已有許久不曾招集新的暗衛,也是時候了……”
“是。”末亦抱拳,落輕離淺思片刻,接着問,“那日我去了宮,聽暗衛說你去了皇府找沐雲塵,他……可有說些什麼?”
末亦點了點頭,“那日屬下心氣憤,便去了皇府,本想質問九殿下爲何如此,卻見他神情痛苦有些呆滯,便沒有忍心質問,對了,屬下曾對他說,世子妃乃是世子的妻,叫他不要在想着世子妃,可沒想到他竟然說他與世子妃相識不知早了世子多久。”
聞言,落輕離不在言語,片刻後輕輕勾起脣角,“讓他去輕離閣的繁華之地果然沒錯……”
今日是沐離歡審理的日子,皇榜早已貼出,此時大牢的周圍更是圍滿了百姓。
人們紛紛猜測着沐離歡的命運與責罰。
良久後,沐雲燃在侍衛的擁護下走出天牢,百姓們頓時安靜下來,一個個伸着脖子看向他身後。
當人們觸及到一襲藍衣被人攙扶着的公子時紛紛呆住,也在同時,一個侍衛騎着快馬趕來,百姓們紛紛讓路,跪下,那侍衛翻身下馬,將手聖旨一撐。
“聖有旨,庶人沐離歡原沐王府公子,因殺害樓說書先生一事全民不忿,特廢其身份,將其遊行,欲加流放,前日一白衣女子闖進天牢,敘述當日之事,朕倍感疑惑,特命太子沐雲燃重新審理此案,誰知那說書先生並未遭到殺害,今日自願爲沐離歡洗清,沐離歡雖有罪,卻也因此事讓我盛天找回失蹤已久的夜王府嫡女夜傾憐,其流放之刑,加之失明足以,特恢復其沐王府公子身份,回府養傷,欽此!”
皇帝的話弦外之音甚足,他自是不甘讓所有人全身而退,所以在赦免沐離歡的聖旨還不忘牽扯出夜傾憐,因爲之前在大殿,他曾當着衆臣說不在追究夜傾憐闖進天牢一事,自然不能下旨說出夜傾憐的罪行,可如今在這聖旨帶兩筆,雖沒有直接寫出那敘述樓之事的人是誰,僅憑白衣女子四字,便可,更何況百姓們也都不傻,聽出是夜傾憐後他們自然會猜測爲何夜傾憐會敘述樓之事爲沐離歡洗清?如此一來,在想起那日樓一同與沐離歡在一起的白衣女子,與皇室一直追捕的白衣女子,加之沐離歡受盡酷刑也隻字不語要維護之人,皇帝便可不費工夫,將夜傾憐的罪行公之於衆,達到目的。
聽着侍衛的宣讀,沐雲燃腳步緩緩的,更是看不出任何神色。
衆人起身,這才發覺沐離歡雙眼沒有焦距,竟真是失明瞭!
沐紫言側頭看向沐離歡,怕他聽到失明二字傷心,卻見他神色淡淡的,沒有任何痛苦之言,便放下心來,與靈兒扶着他一同了馬車,這一場樓之事也此結束了……
沐雲燃走在街道,因爲衆人都去了天牢,所以此時的街道十分安靜,卻也只是片刻便恢復了往常的熱鬧。
不,他並不知往常是何樣的,因爲這還是他第一次徒步走在街。
沐雲燃一襲深紫色拖地錦袍,寬袖流瀉而下帶着一片華光,金冠束髮,潑墨飛揚,白皙的皮膚,精緻的容顏,引得不少年輕女子爭相觀看。
沐雲燃不管是地位還是長相,都是僅次於沐離歡,算之前的他極其張揚紈絝,卻不可否認他的美。
馬車緩緩駛過,在沐雲燃的身旁停了下來,沐雲燃停下腳步側頭看去,車伕是他的貼身暗衛,此時跳下車來,“殿下,還是車吧。”
沐雲燃轉過頭去,沒有說話,片刻後仍舊隻字不語的了馬車。
過了一段時間後,傳來暗衛卿之的話,“殿下,前面是白小姐的馬車。”
“回府吧。”沐雲燃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讓人根本聽不出他對白芊芊有着情意,卿之雖然不明白太子爲何對白芊芊轉性,卻也樂得所見,畢竟太子與右相府走的太近會遭到皇猜疑,當即駕着馬車趕回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