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拍照,她先醒來
連翹天還沒亮便醒了過來,身子一動,腰上那條手臂便將她纏得更緊。
她沒辦法。只能稍稍翻身過去,看着睡夢中馮厲行的臉。
這張臉多好看啊,性感的薄脣,挺立的鼻樑,眼梢微微上揚,添了一點不羈和張揚。但眼神中卻總帶着一汪平淡。
難怪這麼多模特和藝人都想方設法要爬上他的牀,更何況這男人還有可以在時尚圈翻雲覆雨的本事。
連翹苦笑一下,她終於成爲她們中的一員,也終於如願以償躺在這男人牀上,可心裡卻始終開心不起來。
伸手過去摸到枕頭下面的手機,擡到半空中。她又將頭往馮厲行的肩膀上靠了靠,故意露出自己裸露的半邊肩膀。
如此角度,她很滿意。
“咔嚓”一聲,按下相機的攝像鍵,隨後將照片保存,在通訊錄裡找到“裴瀟瀟”的號碼,將照片發了過去。
做完這些連翹轉頭又看了一眼馮厲行。還好他沒有醒。
噓…她總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他和裴瀟瀟是光明正大的情侶關係,一想到這連翹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裡那根刺又開始往裡面扎,新風作浪一樣。
大抵是肯定睡不着了,她便想起身去洗手間,可腰上那雙手將她摟得越來越緊,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馮厲行,手鬆一下,我去下洗手間…”
“不鬆。哪兒都別想去。”
無語啊!
連翹只能熬着,大約熬了半小時,馮厲行總算睡得很熟了,都能聽到他鼻息裡的輕鼾,連翹這才輕輕剝開他的手,下牀在地上隨便撿了他的襯衣披着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燈是感應燈,連翹腳趾一踩到門檻,裡面一下子就亮了。
白光刺得她眼睛疼,閉了閉才睜開,鏡子裡便是一張暈紅的臉,眼神迷離,頭髮披散,從脖子到領口全是被馮厲行吸出來的痕跡,昭示着兩人在幾小時之前經歷了一場“惡戰”。
連翹都恨死了,她明天怎麼出去見人,這男人剛纔折騰她的時候到底使了多大勁!
她氣得一屁股坐到馬桶蓋上,隨手從他的襯衣口袋裡掏出煙,吸了大半根之後突然笑出來。
這下可好了,身體和口腔裡已經全是這男人的味道,洗都洗不掉!
連翹隔天早晨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喂,餘小姐,抱歉這麼早打擾你。”
連翹一聽是劉院長的聲音,“唰”地從牀上坐起來。
“怎麼了劉院長?是不是安安出了什麼事?”
“是啊,是安安的事,安安住院了,咳嗽引發的肺炎,已經住進去好多天了,可小傢伙一直不准我打電話告訴你,他說你在國外很忙,還說你忙完了一回國就會去看他。”
連翹聽完心口一下子就被揪緊了。
她想起來,之前她和馮厲行在毛里求斯的時候安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電話裡她承諾他一回去就會去孤兒院看他,可後來馬不停蹄地上任瞑色創意總監,又來了香港。
這麼一算,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劉院長,把醫院和病牀號發給我,我晚上就去看他。”
“這個…餘小姐,不影響到你工作吧?雖然我知道安安心裡很想見你,但其實我也知道你平時很忙,況且你和安安非親非故,所以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別勉強。”
“沒有,方便…不勉強!劉院長,我等你短信!”
連翹覺得自己沒法再說下去了,匆忙摁了電話,將臉埋進膝蓋裡…
她總是一遍遍地對安安許下承諾,又一次次地食言,現在連去看他這個細微的承諾都守不了,真是該死。
“誰這麼討厭,大清早打電話!”
馮厲行也被她的說話聲吵醒了,卻賴着不爬起來,手臂從一側纏上她的腰。
連翹不說話,臉還埋着,只是搖頭。
馮厲行看出不對勁了,立刻爬起來,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沒有,沒什麼。”她隨便敷衍一句,聲音卻是哭腔。
馮厲行抓住她的雙肩將她的頭擡起來,乖乖…臉上全是淚。
“到底怎麼了?哭成這樣?”
連翹卻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咬着下脣,突然問了一句:“馮厲行,像我這種人肯定有報應的吧?”
“什麼意思?無緣無故說這種話?”
“嗯…肯定會有報應的吧,我心這麼狠,什麼都可以犧牲,什麼都可以被我丟棄。”她話說得不清不楚,說到最後就開始嚶嚶哭。
馮厲行也被她弄懵了,只能將她的頭攬到懷裡,像哄孩子一樣拍打她的後背:“好了好了,誰欺負你了?不哭了行不行?”
她搖頭,哭得更厲害,可牀上的手機突然“嘀”的一聲,連翹立馬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一下子就不哭了,自己抹掉眼淚迅速下牀,洗漱穿衣,一邊弄一邊給航空公司打電話。
可很不幸啊,當天從香港飛鄴城的航班全部滿員。島史估亡。
“馮厲行,有沒有辦法幫我搞一張今天下午飛鄴城的機票?”
看她似乎真的有急事的樣子,馮厲行卻偏要賣關子:“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打算怎麼回報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就半倚在牀上,上身還裸着,一副無賴無恥卻又性感到死的樣子。
連翹狠狠剮他一眼:“你要什麼回報?沒有!”
“那對不起,我也沒辦法搞到機票!”
連翹見他這樣,又急又氣,將身上穿的馮厲行的襯衣脫下來,直接扔到他頭頂。
“好好好,你說,你要什麼回報?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滿足你!”
小妮子,就等你這句話呢。
馮厲行將襯衣拿下來,在鼻尖嗅了一下,布料上已經沾了她的氣息,他得意地笑了笑:“暫時我還沒想到要你做什麼,先欠着吧。”說完撩了自己的手機過去,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看着連翹,不冷不熱地說:“飛機一小時之後準備好,你先回你之前住的酒店把行李拿過來。”
“什麼,怎麼這麼快?”
可就是這麼快啊!
連翹不相信,可一小時之後她跟着馮厲行去了半島酒店樓頂的停機坪,一架直升機赫然停在那裡,頭頂的螺旋槳轉出呼呼呼的大風。
她像見鬼一樣用絲巾裹住自己的脖子,問他:“我坐這個回去?”
“嗯哼,記住了,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