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韓小月將門拉大,讓身讓我進去。
“哦!不進去了。”我對這裡面她的舍友打了招呼後,然後掏出六章道符交給韓小月,說:“晚上你將這些道符壓在你們的牀下,知道了嗎。”
韓小月點了點頭就接了過去,她的舍友們立刻圍了上來,一人一張分了去,我還沒走,就各自拿着道符壓到了自己的牀下。
“小月,晚上呆在宿舍裡最好不要出來。”我囑咐了一番,韓小月立刻點頭,懷裡抱着道符,眼中含着某種期盼。
“那我走了。”我說。
“恩!”韓小月低下了頭,倒是她的舍友都出來熱情的送我。
“你們晚上都少出來爲妙。”交代完畢後,我就直接走過長長的樓道,下了樓梯。
到了樓門口時,見樓媽在看電視,我就貓着身子悄悄的往出溜,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樓媽的聲音:“下次在敢悄悄的進來,小心我不宰了你。”
“還是被發現了。”我索性放慢步子,直起腰來,光明正大的往出走。
忽然,我感覺我的一隻腳踏進了水裡。
這樓門口怎麼有水,低頭一看,發現地上有一攤子水,我的一隻鞋都溼了。
我心裡猛然一沉
“又來了。”
我抽開腳,站在乾燥處,那團水在地上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仔細一看,竟然像一個人趴在地上,但奇怪的是,那人沒有左腿。
我猛然響起,那天從湖裡浮起來的屍體,也是沒有左腿。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嘀咕了一句。
“嗚嗚….”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從我耳邊吹過,一直徘徊着我不散。
我低頭一看,那地面上的水紋也一浪一浪閃動起來,跟那哭泣聲保持着同樣的節奏。
“鬼哭縈繞不絕,是牽是怨”
忽然這麼一段話出現在我腦中,我忽然想起,之前在茅山上時,閒時看過一本《鬼通鑑》,上面正有這麼一段話,當時我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如今聽到縈繞在耳邊的聲音,我忽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你是有牽掛的東西?還是有怨仇未報?”我盯着那潭水,默默的問了一句。
那潭水忽然靜了下來,慢慢的消散開來,最後散成一大片,慢慢的揮發幹掉了。
我站在原地有一陣發呆。
“今天的夜晚可真涼快啊。”身後傳來一個女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那樓媽出來了。
那樓媽看起來很年輕,比我還高上半寸,但是很奇怪,我看不出她有多大年齡,似乎說她十八歲、三十歲都合理。
“小子,出來了還站門口不走,又想幹什麼。”樓媽伸展腰肢後,毫不客氣的說我。
“還是不要惹這個女人的好。”我心裡暗自在想。
我們大學裡有一句名言,世界上最難惹的人就是樓媽,世界上所有的門都可以進去,就是樓媽守着的門不能進不去。
“馬上就走。”我小心賠笑着。
匆匆離開十二樓,我就回到了宿舍,一夜無事。
第二天又是煩躁的軍訓,再次見到李思思時,我發現她精神了許多,顯然晚上再沒有發生麼怪異的事情,看來我給她的道符還真起作用了。
一直到中午休息的時候,麻煩的事來了,有很多女生問着姓名前來找我,大多數都是十二樓的女生,最後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整個十二樓的女生,一晚上都聽見有水聲滴在地板上的聲音,害得她們一晚上都難以入睡。
但是隻有兩個宿舍的人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那兩個宿舍就是李思思的宿舍和韓小月的宿舍,後來她們一打聽,就都知道了我曾經在那兩個宿舍去過,並且給每人給了一章道符。
她們打聽到消息後,都慕名來找我求符。
我身上僅有的幾張道符都被瓜分,最後大部分人都空手而歸。
其實寫道符有非常嚴格的要求,那些各種複雜的符號不但要描的準確無誤,使用的材料還有嚴格的要求,道符通常都寫在黃色的紙上,當然還有更貴重的材料,而且書寫的工具最好是毛筆,據說有一種狐狸,它們的脖子上長有一根很硬的毛,那根毛叫什麼名字,我記不清楚了,但如果哪個毛筆頭上含有這麼一根毛,那麼這個毛筆就算是上等的毛筆,用它畫出來的道符,威力是很大的,當然,用來塗畫的顏料,也十分重要。
但像我這種用鉛筆在白紙上畫符的人,世界上恐怕只有我一人這麼做,如果有那個道士看見我畫的符如此受歡迎,估計他會當場吐血身亡。
“你昨天還去韓小月宿舍了?”衆人散去後,李思思問我,好像已經將昨天那尷尬的一幕給忘了。
“嗯!”我點了點頭,我想解釋點什麼,但我發現根本沒法解釋。
“你還真是重情重義啊。”李思思並沒有生氣,我從她臉上反而看出了幾絲笑意。
“小月和我是從一個地方來的,我總要照顧好她。”不知爲何,一想起韓小月我總有一種難以捉摸的傷心,似乎它就在你跟前,但你想抓它時,卻發現它在離你不斷的遠去。
此後的幾天,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找我求符,這倒樂壞了我那幫舍友,因爲很多人會託他們來找我,尤其是王胖子,據說因此,每天都有女生找他搭話。
過了兩週後,軍訓漸漸進了尾聲,那個陸教官在沒有找過我,反而是我有時耐不住好奇,猜測那璞歸山內到底藏着什麼秘密。
有一天晚上,我從超市買了牙膏回來,一進門就看見王胖子和小眼鏡在吵架。
“楊東你個狗東西,老子下午剛打的水,現在一滴都沒有剩下,不是你給老子用完了,那水那裡去了?”王胖子提着一個空水壺,指着小眼鏡大罵。
小眼鏡比王胖子整整低了一個頭,而且瘦小了很多,但是他的氣勢絲毫不弱。
“滾你大爺的王胖子,老子會用你的水,老子碰都沒碰過。”小眼鏡大罵。
王胖子將空水壺一放,就扯住小眼鏡,幾乎要將他提了起來。
“入你媽的,叫你嘴硬。”王胖子竟然要動手。
“喂!”我喊了一句,立即制止他們。
王胖子見我進來,立刻放下小眼鏡,叨叨叨叨的說了起來。
我一聽才明白,原來是王胖子剛從開水房打回來一壺開水,準備洗頭用,但是他只上了一個廁所,回來後就發現水沒了,而當時宿舍內只有小眼鏡一人,他就指定他打來的開水被小眼鏡給用完了。
等王胖子說完,小眼鏡大罵:“老子根本碰都沒碰你的水壺,你少冤枉老子。”
聽後我心中猛然一驚,不由想起那個消失了許久的女鬼。
我將那隻空壺拿起來,入手重量不對,感覺就是裝滿了水。
但是拔開蓋子一看,裡面卻是空空的。
“嗚嗚…”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又響起來,仔細辨別,那哭聲好像從水壺內傳出來。
我忍不住將耳朵靠了上去,貼在水壺口上。
哭聲一下子清晰了許多。
“你果然在裡面,難道你是來找我的。”我心裡一陣尋思,正準備放下水壺,用道符封住丟掉,忽然水壺內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璞歸山下農舍…去救…”
聲音斷斷續續,聽不清楚,但是“璞歸山”三字進入我的耳中,我大吃一驚,這湖裡浮出來的女屍,怎麼與璞歸山扯上了關係?
“救….”她想要我去救誰?
再靠近耳朵仔細去聽,卻沒有任何聲音,而是一股灼熱的氣浪衝出來,燒的我耳朵生疼。
急忙拿開水壺往裡面一看,竟然是滿滿的一壺開水。
“咦!”王胖子和小眼鏡同時叫了一聲。
小眼鏡頓時大怒,罵道:“好你個王胖子,你沒事來消遣老子是不是,你大爺的明明滿滿的一壺水,你非要誣賴老子,你他媽的是不是看老子不順眼…”
王胖子一臉愕然,臉上顯出難看的笑容,一邊被小眼鏡揍,一邊還不斷的道歉。
我將水壺放下,滿腦子疑問。
“璞歸山下農舍…去救…”這句話在我腦中不斷徘徊,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她想讓我去璞歸山下去救一個人。
是要去救誰?我到底去不去?難道是陸教官?她又進山去了?
一連串的疑問讓我坐立難安,思想幾度鬥爭後,我從牀下摸出一沓子道符,然後拿上軍刀,飛速的衝出了宿舍。
我出校門時,天色已經是傍晚,氣喘吁吁跑到璞歸山下時,天色已經大黑。
看着茫茫的大山,我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如果陸教官有危險,肯定還是在山洞附近,但是我一個人,我卻不願意獨自進去,而且天又十分的黑。
“我在山腳下搜尋一邊,如果找不到人我就回去,而且那女鬼的話,也不能全信。”自古以來,所有冤死的鬼都以害人的爲多,生前的親朋好友,在死後可就變得六親不認,所以我便生出了這個想法。
沿着山腳下走了一個多小時,什麼人都沒有看見。
“她果然在騙我。”我心裡一陣惱怒,同時也防範起來,那女鬼騙我來這裡,肯定有目的,難道是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