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鑽過一個狹小的石縫,我估計我已經離那個入口很近了,但是前面一塊巨石擋住了去路,已經變得無路可走。
“糟了,出口被堵住了。”我一陣叫苦。
四處摸了摸,根本沒有任何縫隙能讓我們鑽過去。
“陸教官,這裡出不去了。”我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陸教官的身上,她既然是從別的地方進來,那說明肯定還有其他的出路。
但沒想到,陸教官卻順着岩石坐了下來,說:“出不去也好,我就留在這裡陪着他們吧。”
“啊….”我一陣無奈,這陸教官根本就已經自拋自棄了。
“你難道不想出去抓到真兇嗎?你難道不想替他們報仇了嗎?”我再次用上了激將大法,希望能激起陸教官的鬥志。
我發現陸教官一聽到出口被封死了,神態竟然變得安定了許多,一副死如歸的樣子。
“呵呵,抓到真兇又能如何?小王、老五他們還能再活過來嗎?不如我就在這裡陪着他們,以後大家還是有說有笑,也不至於寂寞。”陸教官完全沒了平日的樣子,我看着有些擔心。
“那我自己去找出路,你先在這裡等着,等我找到就來找你。”我不能放棄希望,我記得那些警察都是從上面落下來的,那上面肯定有出口。我順着原來的石縫又鑽了出去,又在整個石窟內來回摸索了四五遍,讓我萬分沮喪的是,我根本沒有找到能爬上去的地方。
“難道我真要被困死在這裡?”咬了咬發乾的嘴脣,我身上已經被鋒利的堅石劃破了很多的口子。
最後無處可去,我又摸回到陸教官那裡,總感覺兩個人在一起,要比一個人好一點。
我爬進去時,陸教官還怔怔的坐在原地,對我進來根本就關心。
我全身睏乏之極,同時也漸漸的放棄了希望,我想這次,除非是神仙來,才能救得了我們。
我絕望的坐在陸教官對面,將手電筒熄滅,面對死亡的臨近,我卻是如此的清醒,我也第一次感到是那麼的恐懼,因爲我根本不能做任何事,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慢慢的等死。
“大大….”我的面前,漸漸的浮現出了父親的面容,若是父親知道我困在這裡,不知道他會急成什麼樣?
我不敢在想下去,我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父親得到我死去的消息,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堅持的住
在黑暗中,我的眼睛溼潤了,我不是爲我將要面對死亡而哭,而是爲了還活在世上的親人而哭。
“哎!”我不由長嘆一口氣,我真希望能有個人,將我死亡的消息一直隱瞞下去,永遠也不要讓父親知道。
忽然,有一雙手握住了我的手,陸教官不知道何時移了過來。
“瓜娃,你害怕嗎?”陸教官輕聲問我。
在黑暗中,我點了點頭。
“這都怪我,要不是我,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裡陪着我等死,瓜娃,你恨我嗎?”陸教官說。
我搖了搖頭,我冒然闖入這山洞裡,完全與陸教官沒有任何關係,我本來只是想探一探那湖中的假山,但誰能想到,那假山的底下,竟然會有一條洞通到這裡。
“瓜娃,要不現在我就將我的刀技教給你,也算對你有點補償了。”陸教官又說,同時手電筒忽然亮起,我看見陸教官手裡多了一把軍刀。
我一陣苦笑,既然都出不去了,我還學那刀技有什麼用。
但怎麼也是等死,我也沒有出言反對,陸教官也沒等我答應,就拿着刀子做了幾個基本動作,然後給我講解了詳細的要領,就要我模仿。
我拿出自己的軍刀,按照陸教官講解的方法練習了起來,這一上手,那看似簡單輕鬆的動作,竟然十分難練,稍有不注意,就會傷了自己。
就這樣,我們在學習與傳授刀技的過程中,費了大半晚上的時間。
最後,手電筒漸漸變的發暗,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後,我的心也隨着被黑暗吞噬。
感覺過了幾個世紀的時間,我全身都麻木不一,陸教官也趴在我腿上,似乎睡着了。忽然,我感到我屁股下面溼溼的,急忙用手一摸,竟然發現有水從石縫外面流了進來。
“這那來的水?”我一陣奇怪。
同時,我聽見巨石外面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傳來,似乎有千軍萬馬奔騰了過來。
轟隆隆的聲音不斷靠近,我忽然感覺我靠着的那石頭有些顫抖。
我正在愣神間,忽然我被陸教官拉了起來,一瞬間離開了那巨石。
一股強大的水流從石頭縫裡噴了出來,緊接着更大的水流狂涌而入,幾乎在一秒間,水就充滿了我剛站立的位置。
我被水流一下子捲了起來,與各種石頭摩擦碰撞,我急忙用手護住頭,要是頭碰在石頭上,那肯定會被瞬間砸暈。
巨大的水裡將我和陸教官衝散,我的身子和小石頭混在一起,到處翻滾亂撞,根本不知道被衝到了那裡。
短短的十幾秒,水就填滿了整個空間,同時慢慢停了下來,但是我感到水壓之大,幾乎要壓破我的胸腔。
時間過了一分鐘多,我就感覺腦子發暈,沒地方呼氣了,肺裡憋得要死。
就在我掙扎間,恍然看見一道亮光,然後看到陸教官的身影向我衝了過來。
陸教官一靠近我,直接拉住我就嘴對着嘴給我度了一口氣,。
那點空氣一入我口,卻像一個渴了三天的人,只喝了一口水一樣,只能解一時之渴。
陸教官鬆開我,我看到她肩膀上亮着一個燈頭,她手裡還提着一個箱子,那箱子正是之前那兩個警察燒燬假幣揹着的箱子。
陸教官按了箱子上其中一個按鈕,槍頭上立刻噴出一大堆數以千計的氣泡,她又調節了幾下,最後噴出氣泡較少時,她纔將那槍頭塞入了我的嘴中。
立刻,那槍口內有源源不斷的空氣噴了進來,由於我咬的很死,那衝進來的氣流差點將我的胸腔脹破,辛虧陸教官即使抽走。
吸到一口氣後,我感到舒服多了,我沒想到這個噴火的罐子裡竟然還裝有有氧氣。
同時我也十分佩服陸教官的冷靜,如果她剛纔上來就給我嘴裡塞個槍頭,以我吸氣的方法,那噴出來的空氣,肯定瞬間就將我撐爆了。
陸教官將槍頭塞到她嘴裡,吸了一小口後,又塞到我嘴裡,這次我有了經驗,沒有盲目的狂吸,也是吸了一小口就放開。
就這樣,我們在水中奇蹟的活了下來。
這些水是那裡來的?我一陣奇怪,忽然我心中亮光一閃,肯定是前一晚上爆炸引起的氣流,通過暗道衝了出去將學校湖裡的假山給沖壞了。可能最開始只是有少量的水漏了進來,但是經過一晚上的浸泡,那假山才徹底崩塌,所以一整湖的水就都灌了進來,加上這裡的位置本來就略低,所以那水衝進來的動力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既然如此,那剛纔被堵住的洞口豈不已經被衝開了。”我心中大喜,立刻拉着陸教官,摸過岩石向那出口游去,到那洞口前時,那石頭早就被衝移開了位置,後面也顯出了一個黑黑的洞口。
“真是老天眷顧。”我心裡說。
出口的洞穴充滿了水,我和陸教官一路輪流吸着氧氣遊了出去。
足足遊了三個多小時,到最後,我感到體力嚴重的不足,頭轟鳴發漲。
到假山下的洞口時,我已經有些神智不清,憑着意識往水面遊。
大概升了十幾米的高度後,水壓慢慢降低,我才漸漸感到好受了起來。
浮出水面後,我才發現假山確實被沖壞了,直接從湖底部位裂開一條巨大的口子,而現在的水面,幾乎降低到了湖底,遠處還有四個大管子,不斷的往湖裡注水。
陸教官浮出水面後,身上的血跡已經被衝的很乾淨,她轉過身子,怔怔的望着那洞穴。
“陸教官,我們上岸吧。”
陸教官沒有動,我明白陸教官此時的心情,她帶着十幾人進去,而現在卻只出來了她一個人,她心中肯定充滿了傷心與自責。
“唉!”我唯有嘆氣,上前一隻手攬住她的腰,然後一隻手滑動着水面向岸邊游去,我要強行帶她離開,不然我不能肯定,她會在那裡呆多久。
陸教官任由我拉着她,絲毫不反抗。
水面現在變得很低,遊了一段距離後,腳就已經踩到了湖底,湖底表面上附着一層厚厚的十分滑膩的植被,又是傾斜而上,腳踩在上面難以着力,再加上一出水面,陸教官的身子就變得重起來,行進更是變得艱難,而此時,我離那湖岸邊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
又前進了十幾米,我腳下一滑,撲倒在了地上,沾了一身的泥濘。
“真他媽倒黴。”
我發現陸教官竟然沒有隨着摔倒,不由有些氣憤,我正試圖在爬起來時,忽然從泥濘中挖出來半截腿。
那握在手裡已經接近腐爛的感覺,讓我全身都難受起來,我急忙丟掉,發現那隻腿還穿着一隻鞋子。
“這是那女鬼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