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山底下一直往外走,但是那山形十分奇特,山腳與其他的山連這一起,根本繞不出去,我忍着疼痛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不但沒有拐出去,反而還越走越深。
光線越來越暗,我的心裡焦急異常,軍行包沒有帶在身上,而我全身只有一把軍刀,飢餓漸漸襲擊着我。
“看來今晚是走不出這大山了。”我爬上一個巨大的岩石,坐着休息了一會,頓時感到飢渴難耐。
我記得小時候,父親經常會在山裡找到一種植物,那種植物的根系很好吃,咀嚼起來很有面食的味道,我們家鄉俗稱“燕面根”。
“這山這麼大,肯定生長着許多燕面根,我先找幾顆來充充飢。”我爬下石頭,乘着天還有些光亮,憑藉着記憶去尋找。
我挖了好幾個類似“燕面根”的東西,但是那根吃起來又苦又澀,根本不能下嚥,最後我終於在一處綠草很旺盛的地方,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枝葉。
抱着僥倖的心裡,我挖了出來,看着那白壯的根,心中大喜,直覺已經告訴我已經找對了。
除掉上面的溼土,塞入嘴中,甘甜的滋味傳來,咀嚼起來十分帶勁,我一下子吃了四五棵,等我感到胃裡有點沉重時,我就沒有敢繼續在吃,因爲我知道,這東西吃多了,根本消化不掉。
我又挖了十幾棵裝在身上,以備後用。
“燕面根”很容易就能吃飽,因爲它大部分都是不能消化纖維,但裡面卻藏着大量可被人吸收的糖分,打了一個嗝後,我感到力氣又漸漸的恢復了。
必須得找一個容身的地方,不然晚上沒地方過夜了。
舉目一望,遠處有一棵大樹,枝葉茂盛,躲在那上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跑過去忍着全身的疼痛,我爬上了那棵足有一米粗的大樹,在離地十幾米的地方,有幾根粗壯的樹枝水平的長了出去,我腿分成兩側,坐在了那樹杈上。
我順勢躺在一根最粗壯的樹枝上,全身才放鬆下來。
“看來今晚就要在這裡過夜了,不知道思思他們下山了沒有?”我心裡一陣後悔,不該貿然上山來找陸教官,現在害的我只落下孤獨一人,寄宿樹頭。
“說不定陸教官就是一個鬼,專門勾引你們上山來的。”王胖子這句話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全身驀然一冷,陸教官確實消失的太詭異了。
忽然,一隻十分冰冷的手抓在了我的腳腕上。
“有人!”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同時軍刀已經準備刺出。
但看清下面的情形後,我立刻感到毛骨悚然。
只見一個有啤酒瓶粗的斑紋蛇,正攀沿着樹幹爬了上了,它的頭竟然摸到了我的腳上,而且纏着我的腿爬了上來。
“不要動!”這是我驚醒後的第一個念頭,我知道我只要稍微一動,那蛇肯定會毫不留情的給我一口,那我就真的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樹上。
那蛇一直爬到我的腰部,我感到我的心都要跳了出來,但我極力控制着自己,不敢動分毫。
那蛇爬上來後,竟然繞着身子,將我牢牢的纏在了樹枝上,然後它頭搭在樹枝上就不動了。
“這傢伙將這裡當家了。”我心中一陣好笑。
我知道蛇是冷血動物,一到晚上必須找一個溫暖的地方保持體溫,難道它是感應到了我的體溫,才爬了過來。
想到這裡,我心裡才安定了許多,我想只要我不動,這隻蛇應該不會攻擊我。
我慢慢躺在了樹幹上,有蛇纏着我,我倒不怕會掉下樹去,而漫長的黑夜裡,有一條蛇陪伴着,我倒不至於感到太孤獨。
睏意慢慢襲擊了我,我漸漸淡忘了那條蛇,最後悄然入睡。
夜歸入了寂靜,或許沒有人相信,在這個深山裡某個樹上,一個人與蛇共眠。
我雖然已入睡,但是那把軍刀依然緊緊的握在我的手裡,只要那條蛇有異動,我第一時間就砍掉它的頭。
估計到了深夜,忽然傳來“咔嚓”幾聲輕響,似乎有東西踏斷了樹枝,我本來就睡的不深,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我努力保持身子不動,那條蛇還纏在我身上,我扭動脖子,用一個很吃力的動作向樹下望去,只見地面上,有四個黑色的影子在慢慢的移動。
“那是什麼東西?”我心裡一驚。
“是野鬼在遊蕩。”我想起白天那詭異的聲音,難道是他們爬出來找我來了。
四個影子從我身下穿過,它們並沒有發現我,而是一直走遠,最後消失在了黑色的夜中。
我常出一口氣,我最怕他們走到樹下,然後齊齊的爬了上來,那我就真的死定了。
被莫名的黑影一驚,我睡意全無。
“陸教官到底那裡去了?”
“難道她真的是鬼?”
就這樣,我一直想入非非持續到天亮。
看着發白的天空,我心頭大定,但是那蛇卻依然纏着我,我動彈不得。
知道早上的陽光照射到我身上時,那蛇才動了起來,它慢慢的鬆開我,然後向樹下爬了下去。
知道它完全的離開,我才鬆了一口氣,坐起來揉揉發麻的身體,吃了幾根“燕面根”補充了下體力後,我才趴下了大樹。
“看來還是要翻過那座山頭,才能出山。”打定主意後,我又返回身,向昨天我滾落的那座山腳下趕去。
我向我休息了一夜,體力已滿,要爬上那半懸崖的山頭應該沒有問題。
用了一個小時,我又回到那山腳下,看着如此高的落差,想起我沒有被摔死,還真是奇蹟。
找了一處最佳的路線後,我就動身爬了上去。
“咦!”爬到一半時,我忽然發現那半山腰有一個巨大的洞穴,站着遠處一看,像一個長着巨口的怪獸。
好奇之下,我靠近向裡面望了一眼,十分幽深,還不斷有冷氣噴出來。
“啊啊呀呀咿咿”
洞口裡面好像有聲音隱約傳出,我側耳繼續一傾聽,卻什麼也沒有聽見。
看着洞口就異常詭異,不知道里面會不會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我還是儘快離開爲秒。
我剛想走,忽然裡面一陣陰森森的鬼笑聲很清晰的傳了出來。
“嘿嘿嘿死”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東西從洞裡面衝了出來。
我急忙躲開,但是一陣急風吹出後,並沒有出現任何東西。
“這洞裡有啥東西?”我又探着頭望了幾次,但始終不敢靠近洞口。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出,我聽的清清楚楚,確實有東西衝了出來。
我急忙擺好架勢,軍刀握在手,這東西出來,很明顯是衝着我來的。
洞口忽然一閃,一個綠影衝了出來,我來不及多想,可不能讓它得了先手,衝上去就對着那綠影一拳,那綠影竟然被我一拳就被我打到在地上,我的軍刀一下子就搭在了它的脖子上,不管它是什麼東西,只要敢動,我就先給它戳幾個大洞。
“額”那綠影發出一陣痛叫,正被我按着不能動彈。
看清那影子的面目後,我大吃一驚,急忙放開她,驚叫:“陸教官!”
被我打倒的那人,竟然是失蹤的陸教官。
陸教官看起來很虛弱,嘴皮幹滄,臉上沾滿了塵土。
她看清我後,也是很吃驚的表情,吃力着說:“怎麼是你?”
“你咋從這個洞裡面鑽了出來?”我十分不解,難道陸教官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都在這個洞裡度過。
“快扶我起來,我們離開這裡。”陸教官似乎真的很虛弱,看起來像在洞裡面遇到了什麼危難。
我沒有扶她,這個陸教官太詭異了,我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
“昨天我站在山頭上,然後莫名奇妙的就掉了下來,最後就掉進了這個洞裡,被困在裡面直到今天才出來。”陸教官有些氣喘吁吁。
我看了看那筆直而進的洞穴,懷疑陸教官怎麼能“掉”進裡面。
我又站遠了幾步,凝神戒備着,我對陸教官是越來越懷疑了。
陸教官大概看出了我的警戒,粉眉微皺,怒道:“我若像傷你,只是瞬間的事,快扶我起來。”
“呵呵。”我將軍刀套在手指上舞動了幾個圈,示意她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應該是我。
“很好!”陸教官冷笑一聲,自己努力着爬起來,我才發現她一隻腿瘸着,大腿處有鮮血滲透出來,在褲子上已經凝成了塊。
“你、你受傷了?”我有點吃驚,忍不住上去扶住她。
“先扶我離開這裡。”陸教官將我當成她的一個柺杖,很快的離開了那洞穴。
“把你的刀子給我。”在一片長滿各種草的地方,陸教官坐了下來,並索要我的刀子。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她,雖然她行蹤詭異,但我不覺得她像一個壞人。
陸教官接過刀子,一下子將自己大腿上的褲子割斷,撕下一大片,一個血紅血紅的傷口露了出來,還有鮮血不斷往出冒。
陸教官用牙咬着刀子,空出一隻手從附近地方拔下幾珠綠色的野草,摘下許多葉子揉在一起,然後送到嘴裡一陣咀嚼,最後吐出來敷在那傷口上,用一大片布裹了起來。
一切做完後,她坐在地上逼着眼睛休息了一會,我發現她的行軍包也不見了,估計也是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吧。
“你吃不吃?”我從身上掏出幾棵“燕面根”遞給她。
陸教官睜開眼睛,伸手接過,四五根一起塞到嘴裡就咀嚼了起來。
稍做休息後,陸教官猛然睜開眼睛,看起來精神多了,他回頭望了一眼不高的懸崖,忽然站起來解開了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