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我們又見面了。”最後一天快結束時,陸教官竟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陸教官看起來沒有受傷,但是隻要她一走動就能發現,她的身子還是有些不靈變,明顯還帶着傷。
“她是強忍着傷來的。”我心裡嘀咕了一句。
對於陸教官的出現,大部分人都十分奇怪,之前也有人猜測陸教官突然離開的原因,但每次我都是聽在耳中,從不參言。
陸教官一出現,我就發現她眼神暗淡,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銳氣。
“同學們,今天是軍訓的最後一天,我今天是向你們告別來了。”陸教官簡單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有一點傷心,都忘了這個她曾經變態的訓練。
最後,我們與陸教官照了集體照片,一切完畢後,衆人散去,我留了下來。
“陸教官,你的傷好了嗎?”我問。
陸教官忽然扶着一個欄杆坐了下來,我看見她腿上有血跡滲了出來。
但是她渾然不覺。
“瓜娃,這次真是太感謝你了。”陸教官突然的客氣讓我很不適應,我發現我還喜歡之前那個冷酷酷的陸教官。
“陸教官,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有些事你也該放下了。”我若有所指,希望陸教官能明白我的意思。
“明天一過,我就不在是警察了。”陸教官很傷心的說。
果然,事情的發展,還是按楊局長所說的來了。
“那以後你要怎麼辦?”我問。
“我要出國了,到英國去,以後我就在英國生活了。”陸教官淡淡的說。
“哦,你在英國有親戚朋友嗎?”我也有些傷心,我知道陸教官是不願意離開這座城市的,也是捨棄不了警察這個職業的。
“我母親就在英國。”陸教官說。
“那祝你一路順風。”我說。
“呵呵!”陸教官淒涼一笑,忽然哭了起來,哭的非常的傷心。
我心裡酸酸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徒勞一問。
陸教官哭的梨花亂顫,絕望的搖了搖頭。
“你啥時候走,我去送你。”我說。
“下週一就走。”陸教官慢慢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剛纔她明顯是想要找個人宣泄一番。
“到時我去送你。”我說。
“謝謝。”陸教官在我的幫扶下,慢慢站了起來,最後孤獨一人離去。
陸教官最後還是離開了,那天我去送她的時候,楊局長也在,那天陸教官沒有哭,而是微笑着看着我們。
陸教官走後,我發現楊局長眼角微微有些溼潤。
“張瓜娃,這次又賺了不少錢吧。”回去時,我坐的時楊局長的車,在車上楊局長忽然說。
我一下子有些愕然,又十分吃驚,楊局長的話外有音。
“我們查了柳宗義所有的賬戶,發現有小部分錢不見了蹤影,而且我們翻遍所有的銀行記錄,都沒找到那部分錢的去向,你說奇怪不奇怪。”楊局長盯着窗外,似乎在欣賞沿途的風景。
“這真的很奇怪。”我心裡上下忐忑,不知道楊局長什麼意思,他是無意說說,還是在故意試探我,或者是在警告我。
“算了算了,柳宗義曾經也做過幾年正經的生意,那些錢估計就是那時候掙下的,那錢本應該屬於他女兒的,但現在真是找不到了。”楊局長說。
“屬於他女兒的東西,永遠都是她女兒的,我相信別人也奪不去。”我明白了楊局長的意思,他是在警告我,不要私吞那筆錢,原來他早就知道一切,但是我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呵呵!”楊局長笑了起來,看來對於我的答案他很滿意。
再次見到柳茵時,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而那時,柳宗義已經被判了死刑,早在一週前,就已經被槍斃了。
柳茵完全沒有了之前刁鑽野蠻的樣子,而變得消瘦之極,之前白皙的皮膚也有些發黑,失去了健康的色澤,似乎是一個陰暗的地方躲了幾十年。
我們就站在校園湖畔的旁邊。
假山的入口已經完全封住了,水又注滿了整個湖,誰又能知道,這個平靜的水面下,曾經竟然隱藏着這麼多秘密。
“你叫我來什麼事?沒事我就回去了。”柳茵目光直直的望着水面,波動的水紋似乎是折射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柳先生臨走前,我在跟前。”我也看着水面,用極其平淡的語氣將這句話吐了出來,我不知道柳茵聽了後,會有如何的反應。
果然,柳茵驚奇的轉過頭,有點血絲的眼睛異常驚奇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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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脣有點顫抖,似乎有一大堆話要說出來,但最後,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柳先生有話留給你,你要不要聽?”我問。
柳茵慢慢的點了下頭,我看見她眼中有眼淚在往出流。
“柳先生說,讓你勇敢堅強的活下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這段是我編的。
柳茵終於痛哭出聲,一發不可收拾。
不知爲何,隨着柳茵的哭聲,我發現整個的湖水都隨着波動起來,或者是柳宗義聽到了他女兒的哭聲吧。
我一直默默的等着柳茵哭完,在柳茵稍微控制住情緒後,我才掏出了那張卡,遞給了柳茵。
柳茵顯然一呆,不明白我要做什麼。
“這是柳先生留給你的,密碼是你母親的忌日。”我說。
柳茵愕然接過,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柳茵,就像柳先生說的那樣,以後照顧好自己。”我站起了身,柳茵依舊坐着。
“柳先生交代我的話,我已經全部告訴了你,那我先走了。”我說。
柳茵沒有回答我,而捏着那張卡,目光又回到了水面上。
此時的水面已經變得很平靜,我走遠時,柳茵還獨自一人坐在那裡。
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終於放了寒假,那是我期待已久的一天。
在放假的前三天,李思思陪着我在超市裡面,買了許多面包餅乾之類零食,一想到能回家了,我就異常興奮,就想給父親帶上些他沒吃過的東西,也讓他嚐嚐鮮。
“瓜娃,你買這麼多能帶回去嗎,你不是說還要走山路嗎?”李思思幫我挑着東西,又看着我抱着滿懷的東西,就問。
“能,這有多重,一百斤的糧食袋我都扛過。”我有種將整個超市買下來帶回去的衝動。
“吹牛,唉!我都沒給我爸爸買過任何東西。”李思思忽然有點傷心。
“你爸爸可是副市長啊,他又啥都不缺。”我說。
“你不懂!”李思思嬌嗔了我一句。
“瓜娃,我父親馬上就升正的了,你說我送他一件什麼禮物好呢。”李思思又興奮起來。
“啊,你父親要當正市長了啊?”我有點驚訝,對李思思的父親充滿了好奇。
“是啊。”李思思歪頭苦思,在想該送她父親什麼東西。
“送她一副字畫吧。”我隨口一說。
李思思猛然驚奇,滿眼喜色的看着我,說:“你怎麼知道我爸爸喜歡字畫?”
“你看電視裡面,那些當大官的,不都愛玩字畫裝清高嗎?”我說。
“滾蛋,我爸爸纔不是呢。”李思思佯怒着罵我。
“那你就送他一副名人字畫吧。”我提議道。
“可是我沒有錢。”李思思嘟着嘴說。
“那就沒辦法了,你都沒有,我一個鄉下里來的窮小子,就更沒有了。”我急忙說。
“瓜娃,我昨天在一個字畫店裡看了一副,才五千多塊錢,那幅畫我爸爸看了一定喜歡,你先借我五千行不行啊?”李思思忽然拉着我胳膊哀求起來。
“你、你已經早看好了?”我竟然着了李思思的套,怪不得她一聽我要來買東西,就異常熱情的陪我來超市,原來是爲了這個目的。
“不借,你要還不上怎麼辦?”我說。
“真小氣,還不上我就以身相許行不行。”李思思忽然說,但剛一說完,她臉就紅了。
我反應過來後,也非常尷尬,沒想到李思思竟然會蹦出這麼一句話,雖然如此,但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悄悄的爬上了我的心頭。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我說。
李思思的臉還紅着,低着頭,一聲不吭的亂拿東西往我懷裡塞。
“夠了夠了,我都抱不住了。”我急忙大喊。
那天下午,我又陪着李思思去市內去買那副字畫,那符畫上面的字寫的十分潦草,可謂是龍飛鳳舞,天馬行空,而我只認得其中一個“少”,那副畫的背景是一個古代美女,懷裡抱着一個琵琶,五根纖細的手指,正在琴絃上彈奏着。
看到那幅畫,讓我想起一句詩:“猶抱琵琶半遮面”。
“這幅畫兩萬元,這位小哥,你結下賬吧。”古字畫的老闆有點懷疑的看着我。
我的下巴差點就掉在了桌子上,大喊:“多、多少錢?”
“兩萬!”店老闆又重複了一邊。
我憤怒的向李思思望去,李思思眼神亂飄,裝作沒有聽見。
回過頭,發現店老闆很不耐煩,我想,他要不是顧及最基本的禮貌,估計早就將我們趕走了,顯然他在想,我這個無論怎麼看都是個窮學生,怎麼可能掏出兩萬元來。
我心裡不僅有氣,怎麼所有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呢,可惡的自尊又出來作祟。
“刷卡還是現金?”我問。
店老闆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是難以相信,我這個毛頭小子能掏出那麼多錢。
然後頗有點尷尬的說:“現金,本店不能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