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恐懼,是對自己目標未實現的恐懼。
不是什麼沒實現也無所謂,不是什麼都是最好的安排,也不是什麼禍福相依……而是,滾尼瑪比!
角色設定目標,角色需要豐滿完善,但憑什麼可以拉扯我?!
沒實現目標,你就覺得不舒服,呸!哪個給你的權利?哪個允許你不舒服的?
一切都是角色在自導自演!
不管我如何對付失敗,“不放在心上”還是“失望繼續努力”,都是承認角色的存在,都是在認可角色的自我定義。
所以,恐懼請進來。當我開始排斥恐懼的時候,不管是加油打氣還是轉移注意力,都不是解決之道。
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袁長文這個角色,都是角色需要出類拔萃,都是角色需要別人關注。
我就很好奇,既然角色如此想要受人關注,那直接作出一些另類的事情好了。幹嘛還要上班、工作之類的,幹嘛還要被恐懼牢牢束縛不敢動彈?
角色究竟想幹嘛?
哈哈!
所以啊,你算什麼東西,竟然妄圖操控我?!之前我沒看見你,也就算了,如今你竟然還敢站在這裡,還敢繼續欺騙我。
真是搞笑,你這樣不停的欺騙,就越是挑起我的憤怒。而熄滅我憤怒之火的,只有對你的斬殺。
角色在害怕一些事情,比如沒工作沒收入,住在舊房子,看着別人都非常光鮮亮麗。
攀比,可以證明角色存在。羨慕妒忌,可以證明角色重要。努力拼搏,可以證明角色屬性。
統統都是角色!
這句話我還要重複多少遍?自己聽不到,還是聽不懂?!
哼!
就是不誠實,就是還想要控制。
“我能斬殺自我定義,成爲一個不一樣的人,並且在不影響任何人和事的前提下,完成這種轉變。”
狗屎!
這就是自我定義欺騙的手段,角色悄悄控制着我,讓我以爲自己大步邁向真實,其實角色躲在角落偷偷發笑。
曾經有過這種經歷?
爲什麼覺得這段話好熟悉?
袁長文搖搖頭,不去理會這些事情。
斬殺,除了斬殺還是斬殺。這個事情沒有人可以指導我,也沒有人有這個資格,我就是自己權威,其他人說了任何相反的內容都沒有用。
整個世界都不真實,還有什麼權威可言?!
我放手了,這次放手不是什麼輕鬆,也不是什麼對掙扎感到累。而是老子沒空理會什麼未來,斬殺!還是斬殺!
隨便那個不知名的力量要把我帶往何處,是生是死,我都不在意。只要我還活着,只要我還有思考,那麼斬殺就是唯一的目標。
其他的,什麼金錢、權力、家庭責任,我放手。
隨便發生什麼,地震、車禍、戰爭,隨便什麼都可以。我都臣服,我都跟隨那個不知名的力量。
真的可以嗎?
袁長文自己有點不確定,自己究竟能做什麼?
若是臣服、放手,在那股輕鬆感面前,還談什麼斬殺。那種狀態很滿足,對什麼都很滿足,整個人只需要去擴展,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但是,也就無法斬殺。
正是由於對自我定義的憎恨,對虛假的厭惡,才促使自己走上斬殺的道路。統統都是那個角色,而角色是沒有資格操控人生的。
既然沒有,那麼角色就應該死亡,而不是牢牢霸佔這個位置,利用恐懼來操控人生。
很好,這一切都很好。
不管自己是接近斬殺的尾聲,還是自己根本沒有踏出第一步,都很好。
總之,我就是沒有走上山巔,那麼不管處於哪個位置,都是需要繼續斬殺的。不必在意,也不必考慮什麼,斬殺就是了。
角色讓我擔憂,讓我焦慮,讓我難受,我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保留角色的存在,更不要說什麼共處之類的。
反正我受夠了情緒的拉扯,不管是開心還是恐懼,統統都屬於角色。而角色本身的虛假性,讓我非常難受。
你就該死!
袁長文這個角色,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就因爲這麼多年的記憶?還有一腦子的毫無理由的信仰?
你不配佔據我的身體,好嘛,身體也是屬於你的。
我不能這樣下去,任由角色在那狂妄肆虐,我不可能回到從前的狀態。角色必須死,自我定義必須被斬殺。
爲什麼你還在這裡?是我太愚蠢,沒有資格斬殺你嗎?
袁長文剛剛的憤怒,差點讓心臟跳出來,恨不得毀掉整顆星球。現在,怒火似乎消散不見,除了眼睜睜看着角色存在,別無他法。
既然不能斬殺,那就這樣吧,正好嘗試一下之前的融合流動趨勢。
袁長文調整心態,內心已經沒有憤怒,那就算了吧。這種事情,就是這樣交替。每當自己認爲已經結束的時候,新的一波攻擊又到來。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有太多章,這纔算多少啊!
這麼多年來,有多少自我定義?所以啊,企圖在這麼少的章節中斬殺完成,這本身就是一種妄想。
也算是,一個細小的背景設定吧。
喲?
輕鬆感漸漸迴歸,彷彿自己剛纔就是放下輕鬆,然後跟自我定義火拼一陣。現在,自我定義已經跑掉,自己又將輕鬆撿起來。
無懼,一股淡淡的無懼感慢慢瀰漫開來。之前那種輕鬆感,正在慢慢迴歸。
確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反正我已經放手,這些事情不歸我考慮,任何事情的發展都交給那個不知名的力量。
我只負責接受,當然,我也會提出自己的想法,至於能不能被滿足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不對!
這有個問題,我的衝動我的想法,來自哪裡?
是因爲角色的恐懼而產生的想法……嗎?比如,我要成爲世界之王,要所有人都拜倒在我腳下,想要成爲帝國的統治者。
還是,我的衝動本身就來源於那個不知名的力量,它將衝動或者靈感之類的,直接甩進我的腦子。
若是這樣,豈不是所謂的夢想成真?
因爲我的衝動是那個不知名的力量給予的,相當於,它需要利用袁長文這個角色做一些事情。那麼只要我不阻礙這個衝動,順流而行,就會很容易做到。
是這樣嗎?
袁長文緩緩呼吸,似乎要將自己融入那不知名的力量。
想象着自己張開雙手,躺在那不知名的網上,很舒服很懶散。沒有什麼需要操心,也沒有什麼需要考慮。所有的所有,都交給那不知名的力量。
角色不配思考,也不配權衡什麼利益之類的。
此刻,袁長文算是獲得短暫的清明,只是這一次看起來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不過,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