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地方還不對,可是如今卻提不起任何斬殺的衝動。並不是因爲此刻很輕鬆,也不是因爲此刻很幸福不願斬殺。
統統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我在斬殺什麼?
或者說,將這些全部認同爲畫面元素的呈現,其本身就是一種斬殺?
不對。
這是安撫,這是在保護自我定義。你看,角色已經是畫面元素的呈現,角色腦子裡的扭曲同樣也是畫面元素的呈現,這有什麼問題呢?
於是,我根本不會去斬殺,任由腦子裡的扭曲在那裡。明明很難受,卻不斷安撫自己這是畫面元素的呈現。
鬼扯。
也許,認同畫面元素的呈現是一種很好的人生方式,不會擁有太多的執着,但對於情感或者是夢想之類的,依舊在追逐。認可自己現在的狀態,因爲這是畫面元素的呈現,不管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都對自己認可。
不去對抗自己的狀態,因爲不管是暴躁還是負面情緒,這些都是畫面元素的呈現。自然,也就不會去對抗。甚至,當自己想要去對抗的時候,也會知曉這是畫面元素的呈現,不會敵視自己的對抗。
這就是臣服或認命。
僅僅聽到大師說什麼臣服,於是努力去做到臣服,這並不容易。相反,看到這一切都是畫面元素的呈現,根本沒有因果關係之後,臣服便成爲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始終在敵視自己的狀態,聽到大師說什麼臣服,於是當我沒有臣服的時候,就會非常討厭自己的不臣服。那麼,處於這種敵視狀態的我,怎麼可能臣服呢?
不管自己處於什麼狀態,都不要敵視自己,因爲根本沒有一個自己。這一切都是畫面元素的呈現,不管是什麼,都與思維無關。
我在敵視什麼?
當我不敵視自己的時候,這就是臣服。
其實,認命纔是很好的詞彙,自帶一股悲傷的氣息。但只要明白認命究竟是認得什麼命,就會感受到一陣輕鬆。
不管我是對抗什麼,也不管我處於什麼狀態,都能夠深深的認可自己。
我在殺人,不會因爲道德有所羈絆,我不會敵視自己殺人的行爲。甚至,當自己敵視自己殺人的行爲時,也是任由自己敵視,而不是說什麼自己要臣服然後深呼吸。
沒有什麼是錯誤的,也沒有什麼是必須的。這種感覺很不錯,很容易讓人釋懷。不是斬殺腦子裡的扭曲,而是不去敵視自己的一切。
可惜,這並非真實,一切都是建立在生活更加美好的基礎上。袁長文這個角色不是我,那麼爲什麼我還沒有扔掉這個角色,爲什麼角色還在這裡?
儘管這樣生活會更加美好,人生會顯得充滿靈性,但依舊只是虛假。我會想着一些願望,讓自己好好在這個世界玩耍。儘管這纔是精心策劃的目標,但依舊只是虛假。
我還要繼續前進,我要親手毀掉這份美好。
多少章之前我就明白,一切都是畫面元素的呈現,當時還認爲自己沒有問題了。但現在,自己依舊在這裡,是繞圈子嗎?
袁長文感受到身體在發麻,雙手雙腳不同程度的出現麻痹感。
有什麼用?!
就算身體變成鑽石又如何?我還在虛假之中尋求真實,要說多少遍纔會明白,真實跟虛假不是二元對立的關係。虛假之中沒有絲毫的真實,侷限之中沒有任何東西是無限的。
還在通過自己的變化來確定前進與否嗎?什麼掌紋的變化,什麼身體的變化,什麼視野的改變,鬼扯!
沒有完成就是沒有完成,這些改變僅僅就是改變,就是畫面元素的呈現。也許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我根本無法確定這些改變意味着什麼。
ωwш ☢тTk an ☢¢Ο 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無論自己發生什麼改變,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沒有完成就是沒有完成,說其他的進步毫無意義。
也許可以成爲大師,也許可以發展自己的講座,或者成爲一個充滿靈性的人。但我依舊沒有完成,沉醉於自己的改變,那麼就是停止斬殺。對比改變是否意味着前進,同樣也是將猜測當作真實。
什麼冥想的時候看見紅光綠光,看見什麼海藍色寶石,有或者打坐的時候聽到佛祖的呼喚,都是鬼扯。
要麼斬殺完成,要麼沒有完成。既然沒有完成,那麼我就是出於虛假之中,至於虛假之中發生了什麼神奇的事情,虛假之中的層次水平高低,有什麼用?
都是扯淡,都是在阻礙前進,都是爲了豐滿角色屬性。根本不是爲了斬殺,也不是爲了醒來。沉睡,不斷沉睡,讓自己不要醒來。
這不是一條直線,大家可以從左到右依次前進。這是懸崖,要麼跳了要麼沒跳。如果沒跳,不管說得多麼天花亂墜,說的多麼口若懸河,擁有多少信徒,都是沒用的。
沒跳就是沒跳。
哪怕靠近懸崖,哪怕可以伸頭望着懸崖深處,又如何?
而跳了之後,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當然,沒跳纔是目標,這一切畫面元素的呈現都是爲了不去跳,爲了不去毀掉舞臺。
還要保留什麼,還有什麼值得保留?又有什麼能夠保留?
這一切都如同吹氣球,想要保留氣球就必須不停的吹氣。我還在幹什麼?爲什麼不直接扔掉呢?爲什麼不斬殺呢?
這些東西還要拉扯我到什麼時候?
消散吧,毀掉吧,打碎吧,沒有任何理由去豐滿角色。袁長文這個角色做了什麼,有什麼值得歌頌的,有什麼榮譽,有什麼獎賞,都無關緊要。
這一切都無關緊要,無論是老媽死掉還是我的人生毀掉,都無關緊要。
沒有一個我,沒有一個老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
袁長文發現自己被拉扯的玩意,依舊是金錢。爲了讓角色獲得更多,恐懼角色一無所有,金錢對我的影響簡直超乎想象。
只有處於順流的時候,只有處於那份輕鬆的時候,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擋我的輕鬆和淡淡的滿足。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就是處於無懼的狀態。
但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我還沒有完成。
袁長文感受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然而理智阻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