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在抓住斬殺,這種感覺非常明顯。
是不是我扔掉一切的時候,就是斬殺完成的時候吶。
可惜,我沒辦法“做到”扔掉一切,只能“成爲”扔掉一切。
而當我處於扔掉一切的位置時,也就不需要再去考慮什麼斬殺完成之類的。
反過來,我一直考慮着斬殺完成,就根本沒法扔掉一切。
這不是像學習物理化學知識那樣,可以設定目標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是像成爲吸血鬼一樣,沒法“做到”吸血鬼,只能“成爲”吸血鬼。
也就是說,知曉這一點對我並沒有任何用處。
腦子裡的扭曲總是想要知道更多,總是不斷進行分析。
搞笑的是,所有的分析都建立在那卑微的認知之中,在極小的範圍內分析權衡,這很難讓人不去發笑。
笑過之後卻是悲哀,因爲我知道可無法擺脫,腦子裡的扭曲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樣,如影隨形。
而恐懼有在一旁鞭笞,很容易丟下理智然後牢牢抓住腦子裡的扭曲。
不過,再體驗過順流之後,這種情況就會好上很多。
曾經的我很長一段時間處於順流之中,只是自己並不知道那是順流。
現在自己非常明白,相信腦子裡的扭曲就是自掘墳墓,親眼看見順流之後就不會想要回到腦子裡的扭曲之中。
倘若要保留虛假,那麼順流就是唯一值得相信的扯淡。
不真實就是不真實,角色斬殺也不真實,而袁長文這個角色卻牢牢抓住斬殺,很明顯感覺到那種抓住。
還不夠,自己距離死亡還不夠近。
角色一直在掙扎,一直想要抓住,不斷幻想角色的存在,不斷去彰顯角色屬性。
這些都不真實啊,還要說多少遍,這一切都只是畫面元素,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
袁長文這個角色根本不是我,關我屁事。
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甚至,跟角色也沒有關係。
看起來,這些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跟意識沒有關係,這很好理解。
更重要的,跟袁長文這個角色也沒有關係。
並不是角色在觀察,也不是角色在體驗,這些種種都只是畫面元素的直接呈現。
不存在一個角色在那裡晃盪,整體都只是畫面元素。
就像看起來是漫畫人物在處理各種情節,其實整個畫面跟漫畫人物毫無關係。
並沒有呈現一個角色,只是思維扭曲了一個角色出來。
不是通過袁長文這個角色來體驗虛假,來看到整個世界,而是這一切都是畫面元素的直接呈現。
比如,角色感到疼痛,並不是袁長文這個角色感到疼痛,而是直接呈現的疼痛。
不是袁長文這個角色看到一個電視,而是整體的畫面元素就是這樣呈現。
沒有什麼視覺、觸覺之類的,那只是用來方便理解所貼上的標籤,這種詞彙已經假定有一個角色的存在。
並沒有,都只是呈現,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
認爲有一個角色被呈現,並且認爲這個角色在體驗種種,這就是腦子裡的扭曲。
本來就沒有角色,不僅僅是指真實之中沒有角色,就連虛假的世界也沒有角色。
只是無數的邊界,自以爲是的關聯,然後相信記憶的正確性,從而強行扭曲出來一個角色。
一直可以控制思維,觸覺、視覺等等又一直處於正常狀態,所以我就會認爲真的有一個角色在體驗。
並不存在一個擁有眼睛,擁有皮膚的角色,然後侷限於眼睛和皮膚的構造,所以只能看到和觸摸到這些。
並非如此,而是整體的直接呈現。
只不過,在記憶中這種呈現一直處於某個範圍,所以我就很好騙的認爲,真的有一個角色,這些感覺真的是來源於角色。
一旦移除時間,懷疑記憶的正確性,那麼幾乎所有玩意都會被摧毀。
始終呈現一副軀體,就認爲真的有這副軀體,或者,就認爲是這副軀體在體驗?
是一個整體,都是畫面元素的整體呈現。
沒有角色也沒有桌子,都是整體的呈現。
我真的發生了變化,但這種想法本身也是參照於腦子裡的記憶,畫面元素解釋畫面元素而已。
相信順流,這依舊是一種xǐ nǎo,但在沒有恐懼的鞭笞下,腦子裡的扭曲消失之後,剩下的就是順流。
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我沒有必要去糾纏內容,也沒有必要去修正角色的種種言行思維。
不真實就是不真實,感覺之類的自然會呈現,而且,這一切都只是呈現,跟角色的思維有毛關係。
比如,我沒有必要強行將別人當作npc,那種詭異感並不需要被牢牢抓住。
倘若我此刻依舊將別人當作真人,有什麼不可以吶,這僅僅是角色在將別人當作真實。
或者說,僅僅是畫面元素呈現了這種“別人是真人”的感覺。
但,並不真實。
倘若我此刻想要別人做些什麼,我沒有理由認爲“自己是一個斬殺的人,自己是一個將別人當作npc的人”,於是覺得自己怎麼可以讓別人幫忙,怎麼可以將別人當作真人一樣對待。
這就是角色屬性。
沒有一個角色,這些說辭都只是爲了方便交流,而長時間處於方便交流的狀態,就會很容易關注詞彙本身,而忘記詞彙所代表的那個東西。
這一切都是一個整體,並不是說只有真實存在,也不是說夢境的所有隻有一個做夢者。
而是單純的,沒有區分。
桌子和手臂之間的區分,僅僅是爲了方便交流和理解,但這本身都僅僅是整體的呈現,都只是畫面元素。
不是角色在體驗這個世界,而是整體成爲意識到的內容。
這種侷限本身就是一種扭曲,手臂、桌子、天空等等這種區分就是扭曲,根本就沒有區分。
同樣的,這依舊只是一種感受。
一幅畫,全部都是像素點,根本不存在其他任何的玩意。
所謂的畫中人、畫中風景,都僅僅是一種扭曲,本身並沒有這些玩意。
但這並不意味着,我會把手臂看成桌子,或者當作天空在使用。
正是因爲這種扭曲,才讓侷限得以存活,才讓整個虛假的宮殿可以建立。
可惜,這些都只是意識到的內容,沒有必要將內容當作真實,儘管這樣會非常好玩。
我還沒有斬殺完成,哪怕自己無數次認爲自己快要完成,但終究還是沒有斬殺完成。
並且,角色還在抓住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