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
我這樣做這種種行爲,會不會有人罵我自私呢?
不過,就算罵又怎樣?就算全世界否認又怎樣?
我已經確定這些是虛假之物,外界的權威對我毫無意義,沒有什麼權威可言。
自私,罵的都是袁長文這個角色而已,如果根據流動的趨勢我必須自私的話,那就自私咯。反正我已經不思考,想要博愛不自私的那個部分,已經死去。
因爲那個部分,屬於袁長文這個角色,跟我有什麼關係?
誰知道袁長文這個角色是怎麼出現的?爲何是一個男性角色?爲何是如此形態?
說起來,還得感謝那不知名的力量,我現在很滿意自己的角色,非常滿意。既然如此,想必以後的人生都會非常滿意。
當然,這僅僅是猜測,期望滿意的那個部分,依舊屬於袁長文這個角色。
有人不自私嗎?多爲他人考慮嗎?
a對b說,“你要多爲別人考慮,不要老是隻想着自己。”
那麼,其潛臺詞就是,“喂,你要爲我考慮下,你這樣做讓我不舒服。”
看起來,a是在教導b,其實a是想自己過得舒服些,所以才讓b爲別人考慮。最終受益的,是a還是b?
那麼,a的行爲屬於自私嗎?
“如果大家都會別人考慮,這個世界將是多麼美好啊!”
請問,這句話有什麼依據嗎?
這難道不是基於自身的恐懼,而發出的感嘆和祈求嗎?
如果人人都是好人,每個人都爲他人考慮,那麼這個世界的媒體如何存活?難道天天報道好人好事嗎?
假設一部電影,沒有任何戲劇衝突,所有人都是好人都在互相幫助,誰會看?
另外,爲他人着想,我怎麼知道我認爲對他人的好,是真的對他人好?
我認爲他人這個時候應該喝水,但是他人並不想喝水,那麼我應該如何爲他人考慮?是強迫他喝水,還是順從他的意思不喝水?
乍一看,肯定是他人自己的心思更重要。因爲我們的父母,就是打着“我爲你好”的名字,操控我們的人生,也是引起兩代人吵架的主要根源。
問題又來了,如果尊重他人自己的心思更重要,順從他人自己的想法纔是在爲他人考慮。那麼,如果我知道他不喝水就要死亡,這個時候我應該強迫還是順從?
如果答案是強迫,那麼究竟在何處區分強迫還是順從?這個平衡點誰來把握誰來評判?
所謂的爲他人考慮,是指爲他人的自我定義考慮,不要傷及自我定義的存在,它們需要關注需要肯定。
你爲我的自我定義考慮,我也爲你的自我定義考慮。於是大家都非常會處事,都在互相給自我定義喂屎。
另外,如果一個人真心實意爲他人考慮,那麼此人的伴侶會不會生氣?此人的家庭會不會罵他愚蠢?
如果所有人都非常自私呢?只考慮自己的情緒,只考慮自己的想法呢?沒有他人的影響,所有人的選擇都是基於自身,那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又不是書寫什麼論文,更不是可研報告。句句在理,行文流暢,可以輕易說服他人。
我幹嘛要說服他人?爲什麼需要別人的贊同和相信?不管別人怎樣,我自己就確定這點。角色死亡,不再思考,就是這樣。
他人在我腦子裡,已經漸漸消散,我還考慮他人作什麼?
千夫所指,社會敗類,萬人唾棄,還有什麼?讓我看看,也許這就是那個不知名的力量將帶我去的地方。
想想還是精彩啊,誰可以體會如此階段?
我不會說自己喜歡任何階段,也不會說任何情況都是自己想要的。
未來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會假裝知道。
放手了,臣服了,老子不幹了。
袁長文微微翹起嘴脣,張開雙臂作自由飛翔的姿勢。
一切都隨風,臣服於那不知名的力量,還有什麼需要妄想的呢?
活在當下?何必呢,說得好像必須做什麼想什麼,有什麼意義呢?
洗碗的時候不能胡思亂想,必須洗碗的時候想着洗碗。我們永遠都活在當下,無論在想什麼。我此刻在洗碗,我此刻正幻想自己成爲世界巔峰。
同樣都是此刻發生的。憑什麼認爲,“我此刻在洗碗,我此刻也在想着洗碗”這種情況要高級一些呢?
都是此刻的想法,內容有什麼區別呢?以內容來區分兩者誰更優秀?
別搞笑了,“人在這裡,心也在這裡”,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必須這樣?爲什麼將其認定爲更高級別的人生態度?
只要有認同,不管認同的內容是什麼,都是在認同某種虛假的自我定義。洗碗的時候洗碗,吃飯的時候吃飯,可以提供斬殺自我定義的力量嗎?
妄想妄念從來不會折磨人,而是那份認同在折磨人,那份背景設定將這些妄想當作真實,這纔是折磨人的核心根源。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認爲這是一種折磨。
“受苦可以讓人成長”,“痛苦之後才能破繭化蝶”,“陽光總在風雨後”等等,似乎可以將受苦提升到一個神聖的境界。而那些沒有受苦的人,似乎人生就會低人一等。
受苦的人甚至會炫耀自己的曾經,並且驕傲自己挺過那些苦難,“現在的所有苦難,未來都會笑着講出來。”
真是的,統統都是角色啊,都是角色屬性罷了。捱過一些苦難之後,角色就會變得更強大,更有邏輯性,更有故事性。也許生活真的會變好,也許生活沒有變化,誰知道呢?
我不在乎這些事情或者那些事情,這些理念或者那些理念,要麼就是在加強角色屬性,要麼就是在剝奪自我定義。
就是這樣,我對加強角色屬性沒興趣,而且感到一陣噁心。
張開雙手,躺在那不知名的力量之上,隨着它隨意流動。它安排什麼我接受什麼,就這麼簡單。
有人說我放棄,有人說我沒有責任,有人說我懦夫,有人說我應該變成一條狗,有人說根本不配在這裡大放厥詞。
抱歉啊,別人已經不會出現在我的腦子裡,如果還有人能激起我的憤怒,反而是件好事情。
因爲,我還能找到東西繼續斬殺。
反正我又沒有說服別人相信什麼,這麼多章的斬殺,我已經不相信什麼權威、聖賢之類的。誰知道那些存在嗎?誰知道那些人說了什麼?我怎麼知道是他們親口說的?
就算是,一個死人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