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路遇劫匪顯身手,蜻蜓少年露崢嶸

(自述)

宗門可不養閒人,俸祿也不會白髮。很快就給我安排了押運戰獸的任務,這是內務堂的本身職責。而押運兇獸,我早就輕車熟路,無論是跟父親還是二叔都做過,平時也比較熟悉兇獸的習性,如此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事情。來來往往地運了六七次,因爲我年齡小,門裡給的盤纏給家裡寄回一點,也僅夠日常用度的,偶爾還要買些常用的修煉資源和功法,如此便過了一年。

這段時間,我也是有條不紊地每天勤於練習,感受着煉氣境界的提升。但還是並沒有太大的突破,僅僅到了煉氣中期。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境界的提升多少和一些感悟有關,就好像人的精神境界提升一樣。

但是一個非常體系化的修煉過程,當世是沒有這樣的主流功法的。而境界的提升,不等於戰力的提升,甚至都不等於實力的直接提升。好像只能是拓寬經脈,讓丹田更加容易容納靈氣,讓神魂更加寧實。

境界提升後,也必須要日日修煉,不停地將靈氣藏於丹田,和運轉於全身各處。三十六個穴道的小週天,一百零八個穴道的大周天,運行效果是完全不同的,但後者也會吃力很多。一個大周天運行下來,就得兩三個時辰,中途還不能有任何打斷,所以都要閉目盤坐於室內。

除了每日的修煉之外,我便會帶着小九九去黃萬傑的馴獸堂去玩,這一年我倆嘗試了不少基礎功法,學會的都是相互切磋,小九九也是跟在旁邊,境界也沒有落下。

黃萬傑的馴獸術也並非百試百靈,尤其是結印稍有差池就會失效,而更糟糕的是,有一次面對一頭暴躁的麝香犀,本想安撫,一不小心結錯了印,不但沒安撫下來,對方反而朝他直接衝了過來。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待在原地。我眼疾手快,迅速把他從獸欄裡推了出去,我自己只來得及就地一滾,躲開了這次撞擊。

這時候,黃萬傑反應過來,趕緊用各種術法去控制那大塊頭。而我則是利用狹窄的地形,不停地繞到這頭麝香犀的後面,同時把自己的紅褲頭扯了出來,釘在牆上。只見那發了瘋的麝香犀,不停地用它那千鈞之力的麝香角使勁地撞擊着那塊紅布。經過了幾次嘗試後,黃萬傑終於把它安定了下來。我也趁機從獸門鑽了出去。

躺在地上呼呼大喘,黃萬傑非常愧疚地抓着我,檢查我渾身是否有傷。我說:“放心,沒事兒,哥從小就跟野獸互搏,這種場面見多了。”

黃萬傑仍是於心不忍地說:“你少來了,那種情況能活下命來就不容易,真的沒事兒啊?”

我看着他痛楚地說道:“有事兒,我看着它撞我那塊紅布條,現在想想還覺得蛋疼。”

黃萬傑一拳照我肩頭錘來,我“哎喲”一聲喊道,雙手一攤:“犀牛沒撞上我,倒是讓你小子給打成內傷。快,醫藥費。”

從此我倆經常搞在一塊,愚弄各種兇獸,小九九也跟在旁邊起鬨,小言則彷彿萬獸之主般,站在我的肩頭,睥睨着這些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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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過了兩年多,我也十五歲了,這一次的任務,與往常沒有什麼太大差別,只是押運的都是已經馴好的戰獸,有五十多隻。我們總共有二十多人前往。

這兩年以來從沒遇到過什麼意外,因爲與一般的搶奪財寶或打劫糧草不同,我們運的是兇獸,一旦遇到山賊流寇,若是拼殺不過,甚至冒着魚死網破,把這些囚籠打開,這些兇獸一出囚籠或受驚嚇,或野性爆發,四散奔逃,對方也會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同門都說,對於戰獸的運輸很少會出現搶劫,但是一旦出現,就可能是雷霆一擊。在我們打開囚籠前,就把押解人員全部擊斃。

這一次變故,並非什麼大的場面,但是對於當時還不算皮糙肉厚的我和小妹,若不是平時機警,還當真是小命不保。

於是,此後我也養成了個留一手後路的習慣,比如這一次,我就是習慣性地走在一隻龜甲犰狳身旁。

接下來,你自己看吧。

(留影壁畫面)

正在隊伍正常地行進中,易凡突然一陣毛骨悚然。眼前無來由地浮現出讓人汗毛倒豎的屍體畫面,滿是鮮血,易凡不由地大喊一聲“有埋伏”,拉着小妹,瞬間躲到了這隻龜甲犰狳身後。接着,一陣亂箭如雨般射來,二十多人的隊伍直接死了一半。這犰狳又覆着龜甲,不管多少箭矢都傷不到它。

按照同門的說法,對方若是襲擊,必然是狂風暴雨般。眼前是要頂住和保命,讓對方不能迅速近身。易凡大喊着,讓幾個同門打開囚籠,攪亂局面,然後和他們一起把各種箭矢和暗器向對方的埋伏處招呼。

眼看對方一不做二不休,有二十幾個人圍了上來。易凡一咬牙,冒着被門派處罰的風險,把除了三五隻體表堅硬的戰獸外的剩餘戰獸都放了出來,然後和幾位同門拼死地躲在最後保留的幾隻身體堅硬的戰獸附近抵抗。

那些埋伏者沒想到這羣人不是優先自保,竟是不給他們留下戰獸,此次打劫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意義,只剩下朝易凡一行人泄憤般的又一次亂射。接着十幾人便欲將我們圍殺,搜刮身上的財寶。

這時易凡知道,便不能再藏拙。結印之後,朝地下一按,一陣地矛亂刺。這是比較普通的五行御鐵術,雖不成氣候,只有粗糙的飯桌大小,好在猝不及防,平日便常加練習,但是也就管用這麼一下,一個是敵人有了提防,另外我的靈力程度也只夠施展這麼一次,這幾十只地矛亂刺,直接把一個靠近的人胡亂刺死,挑在矛頭之上。接着,靈氣又一運轉,雙指從小臂一劃,在身前形成了刺蝟般的十幾只參差不齊的小劍。

這些本欲圍上來的人,一下停住了腳步。只聽到山上有人喊:“這些人不全是練家子,還有個修仙者。”

圍在身邊的十幾人在一聲口哨後,又接着向前圍了過來。

易凡也來了狠勁,一句都不想和對方爭辯,靈力毫不保留地全力驅動。十幾只小劍激射過去,又放倒了三人。

其他的幾個同門見狀,圍在易凡身邊,把小九九圍在中間。這十幾人身形又是一緩,接着兔起鶻落,電光火石間,易凡身邊的同門又倒下了三個。

而這時“砰砰砰”連響六七聲,對面的這些黑衣人又倒了三四個。他們卻不知攻擊從何處而來,隊長趁亂又把對方砍翻了兩個,對方相互對視一眼後,一聲長長的口哨,這些黑衣蒙面人迅速撤退,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易凡仍沒有放鬆警惕,反覆地探察周圍是否還有敵人。確定安全後,大家又重新聚在一起,心中尤是後怕。

易凡看着平日還喜笑顏看的同門,此刻卻變成了冰冷冷的屍體,心神一陣恍惚,不由得一陣難過。好在有小妹的照料,不知她咋麼搞得,一個重傷的同門,居然很快就變成了輕傷,輕傷的短短半天即行動無礙了。

這江湖的兇險,朝不保夕,看來平時的刻苦修煉還是遠遠不夠!

隊長王楠讓大家先是清點人數,收拾同門的屍體,然後又一起聚在那龜甲犰狳後襬好防禦陣型,開始心有餘悸地分析此次襲擊。

隊長見衆人情緒低落,就安撫道:“大家不要難過了,人在江湖混身不由己,朝不保夕,見多了就好。下面重點是儘量地挽回損失,否則連給死去的同門家裡的撫卹金都可能要被罰光。”

這些黑衣人身上沒有任何標識,當時重傷未死的也都被他們的同夥一刀斃命斷了氣,也盤問不出什麼來。而他們的身法和招術也都是各不相同,很普遍是臨時攢起來的團伙。

回去勢必會因護送不利以失職論處,而更麻煩的問題是,戰獸這次跑了許多,怕是利益損失不小,更何況死了不少同門。

王楠一改以往以老大自居的姿態,向易凡問道:“師弟,你那最後一擊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自創的火系戰技。當時我心裡想,幸虧平時留了後手,這次把平時攢下的墨家暗器仿製品一次性丟了出去。要不搏這麼一次驚退對方,對方必然會殺光我們來泄憤。

這是那次拆掉墨家的暗器後,自小熟悉各種鳥獸植物,加上每天都往馴獸堂跑,我分辨了它裡面的成分和數量,找來了松枝、豬大腸,搭配上雄黃,最麻煩的是收集鳥糞,一次就只有那麼一丟丟,要收集好久,才能製出了這麼一枚,研究了一年才製作出來的。據說還有一種灰色的石頭,可以替代鳥糞,只是我還不知道哪裡可以找得到,以後要多找一些。這東西以寡敵衆時比較好用,起碼聽起來是很嚇人。”

易凡問道:“師兄,我們不能把走失的戰獸追回嗎?”

王楠說道:“這次我們二十人中,只有兩名馴獸堂的人,只有他們能夠跟蹤這些戰獸。”

易凡又問:“是不是要用‘犬牙司南’,這個我略通一二,黃堂主的侄子黃萬傑交給我,你看看馴獸堂的師兄身上是否留有燒痕草?”

在翻出了幾株燒痕草後,易凡再次運轉了靈力,兩手結印後,那燒痕草留下的香灰點點散散地落在‘犬牙司南’上。

王楠安排兩人駐守獸籠外,其餘的人分散開來去尋回戰獸。這一天,可把易凡累壞了,因爲黃萬傑平時也交給了他自家戰獸的驅使法門,而馴獸堂的人又都死了,每找到一處戰獸都需要他驅使回來。來來回回奔跑了二十多趟,總算尋回了二十多隻戰獸。

如此這般,當真是“路遇劫匪顯身手,蜻蜓少年露崢嶸,瞳術救命真靈驗,審慎性格保餘生。”

(留影壁畫面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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