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飛來橫禍

“飛舟”墜落後,加上那麼多靈石從天而降,這麼大個事,即便多數村民想瞞也瞞不住,很快就傳出了公平鎮,也傳到了整個公平鎮所在的雞鳴郡。雞鳴郡旁邊有一座仙家勢力叫白馬山,山主爲仙界一霸歐文章。歐文章和雞鳴郡的副郡守吳友仁,都得到了這個消息,兩人都是眼放金光。不出一日,就分別帶着一衆勢力和駐郡軍隊來到了小幸村。

他們可不是來維護一界安定的,爲了那些天降靈石,沒什麼情分可講,雙方很快就發生了混戰。但是仙人手裡法寶厲害,人多勢衆,軍隊結成的戰陣始終處於下風,加上本身仙派的勢力就比官府的勢力大,副郡守吳友仁根本不是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吳友仁只能屈服,不得不乘興而來,氣憤而歸。

歐文章則是帶着一衆勢力,把“飛舟”殘骸翻了低潮天,略施法術就可以讓那“飛舟”變大變小,剩下的十幾萬靈石又被他蒐羅了個精光,開開心心地搬師回府。

吳友仁多少年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了,到嘴的肥肉就這麼飛了,這口氣當然不能就這麼嚥下!你不讓我拿那靈石,你也別想好過!越想越氣的吳友仁立馬跑到雞鳴郡郡守府,把“飛舟”和靈石的事一五一十地通報給了雞鳴郡郡守。

郡守得知,還有這等好事?尤其是這麼多的極品靈石,那可是天大的誘惑啊!這豈是你這個小小的歐文章能獨吞的?於是郡守一聲令下,號召着上千野修,上萬軍隊氣勢洶洶地直奔歐文章的所在地白馬山。

見到如此大的仙法戰陣,歐文章不得不把還沒有焐熱的極品靈石乖乖交出來,最終還是爲他人做了嫁衣!

這郡守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麼大的陣仗,那“飛舟”地下肯定還有!

於是又趕到小幸村,以每天十兩銀子的代價,僱了一大幫沒撿到靈活的村民在現場蒐羅了三天,又蒐羅出了上萬顆靈石,最後是挖無可挖,才罷手,加上從歐文章手裡搶來的十幾萬靈石,算是發了一大筆橫財,回去填充捉襟見肘的國庫去了,很快官升兩級,調到了檀州去向檀州州牧大人彙報去了。

三艘“飛舟”到達目的地的只有一艘,另外兩艘肯定是凶多吉少。

了凡村向上的天空穿過一層亮亮的雲天,接着是黑乎乎的一片陰暗之地,再穿過一層雲天,又一片黑色,如此,又穿過長長的黑暗後,再往上一片更厚的雲層之外,一百六十萬丈的天外天上,漆黑如墨的夜晚,來到了一個巨大島嶼,居中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

此時,一位面目莊嚴的神仙老者拍案而起,他那久居上位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手一揮,一個彷彿重刑犯的人侯於老者身側,其整張臉佈滿了恐怖的刺青,隱約似“尞”字,這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獠影首領,他迅速給出了發生意外的原因和丟失靈石的去向。老者一聲令下,候立在兩旁的永月衛立刻調動十萬兵馬,直奔凡間殺去,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找回全部靈石!

獠影首領絲毫不敢鬆懈,交代的原因中說明了:原來這艘運三號“飛舟”除了有兩名神族的府庫的官員,四名押運人員外,還有一名墨家的維護人員,兩名神族後裔及一位家屬,問題出在了這四名押運人員和這位墨家子弟上。

正常情況下,這些押運人員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但當時整個天下快要被仙界與神族平分了,很多勢力都在仙神之間首鼠兩端。

這四名押運人員都屬於對神族一向忠誠的門派,只是其後輩覺着家族站錯了隊,不想和家族一起陪葬。正好有押運極品靈石的機會,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干他一票,從此遠走高飛,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與宗族和神族徹底脫離關係。神族一怒之下,把這服侍了他千年的宗門幾乎剷除殆盡,又重新扶持了新的掌權人。

而這名墨家子弟據說也是假扮的,也可能是同謀。神族想要降罪於墨家,墨家卻反而說,“我家子弟你沒有保護好,讓他命喪於此,才被頂替了去,我族精英無故枉死,,還沒跟你討個說法,卻被誣爲勾連的同謀。”而神族衆多神器機關和傳送陣的維護都離不開墨家,也不好追究過盛。

總之,在這十人屍體中,的確有一名押運人員屍體,但少了三名押運人員和墨家子弟。

不知怎的,由勾結搶劫變成了一場黑吃黑的廝殺,驗屍官查明有的人在墜地之前,就已經死了。

再後來,就是村民們在插秧時看到的情景了。

負責追繳靈石的永月衛臨危受命,永月衛立刻指派他們在檀州的直屬勢力“千贖教”於教主去控制追繳靈石,他自己則帶着一衆天兵直奔小幸村。

一天之內,公平鎮包括小幸村在內的七個村莊,就被五萬天兵和“千贖教”的五萬教衆圍了個水泄不通。

身爲一州的宗教統領於教主,能執掌一州教衆,自然是個狠人。他自然知道,身爲神族正統的永月衛是不屑於做這種髒活的。察言觀色後,雷厲風行地開始圍禁。

剛一到達,就對每家每戶進行了抄家似的搜查,勒令村民們交出撿到的靈石,除了現場搜出的靈石外,那些藏匿的靈石也在於教主的嚴刑拷打下,幾乎全部蒐羅了出來。

折騰了兩天,滿打滿算,也沒有收繳上來足夠的極品靈石,這下子永月衛和於教主都不好交差了。

於教主下令:“我不管你是否撿到了靈石,小幸村每家每戶至少要交出八百靈石,周邊的六個村子也要上交十顆極品靈石,否則就讓一個家人從剁手指來贖罪,剁完了手指再砍手!這是我教慈悲,給你贖罪的機會,砍了手再不交,就別怪我不給你活的機會。”

那些沒有撿夠八百靈石的村民可倒了黴,不得不哭天搶地,四處哀求,甚至抵上自己的祖宅、兒女,才能讓靈石有富餘的村民看在幾年的鄉里鄉親的份上,幫他湊夠了上繳之數。

事實上,的確有得到消息晚、手腳不利索的並沒有撿到足夠靈石的人,可“千贖教”不管這些,交不交是你的事,殺不殺是我的事。樂極生悲的村民一夜間變得哀嚎遍野,不但把撿到的靈石交了上去,還有六百多戶直接家破人亡!

如今回想起來,那些容易知足,當天撿完當天就跑的幾戶村民,成爲了唯一的漏網之魚。凡是沒有被“千贖教”抓到的都可以榮華富貴一輩子。

儘管手段盡出,永月衛與於教主也只找回了七十萬靈石,剩下的不知所蹤。

後來,在“千贖教”和永月衛的不斷催繳下,剩餘的二十多萬無論如何也不見蹤影,哪怕是殺了數百人示威。看來村民們撿到的靈石已經搜刮殆盡了,更大的可能就是之前“飛舟”逃跑的四人藏匿了大量的靈石。加之,不是善茬的野修歐文章一毛都沒剩下,也把這個消息捅到了仙界釋儒佛各大勢力中,仙界的橫加阻撓導致最後這剩餘的二十多萬顆靈石不了了之。

而當初撿到了靈石的村民們,後面的日子更加難過,天兵走了之後,還會繼續遭到當地劫匪,土豪劣生的盤剝,折騰。

精神高壓下陷於崩潰,日子可以說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這場被稱爲“靈石慘案”的鬧劇終於收場。

(自述)

當時有一個場景,我印象很深,我心中一直頂天立地的父親形象突然垮塌了。記得那天姑姑來到家裡,哭訴一番後,父親也是愁眉不展,好像突然頹廢般的變成了個最普通不過的凡人,父親憋了好久才說道:“我和秀蘭也只是一個普通家庭,不想惹麻煩。真的扛不起這麼重的擔子,小凡就留下那麼點娶媳婦的錢,不想我們走了後,還給他留下一屁股債。”。姑姑、姑父相互攙扶着蹣跚而去,姑姑回頭說道:“別送了,你用半輩子爲人倒騰的這兩顆靈石已經很濟事了。咱們普通人再使勁也幹不了啥,剩下的就看命了。我回去後,你千萬別再折騰了,咱們這代人的事就這代人解決,別讓孩子再受了牽連。”這一刻我感覺心被什麼刺了一下,那種感覺久久不能忘懷。

我嫁到小幸村的姑姑也因爲這場變故背上了一輩子也還不清的債,我的姑父也被砍掉了一隻手。因爲當時實在是籌措不來靈石,馬上就要砍頭之時,還是我父親實在不忍,除了家裡的積蓄全部交出外,還用了這些年攢下的鄉里鄉親的人情,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爲姑姑家又補上了最後一顆靈石。缺了一隻手的姑父從此就算半個廢人,只能在家一隻手編編竹蓆混口飯吃,根本難以還清我們這三顆靈石的債務,就自然的由父親背上了這筆債務,從此更加拼命地捕獵,幾乎每天都要去尋找兇獸的痕跡。父親是個厚道人,不想欠人的。

這樣一樁無妄之災從天而降,年幼的我還沒有學會怨恨,就算恨也不知該恨誰,或者知道恨誰,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連哪裡來的那些天兵都不知道,他們中每一個人都可以殺死我們全村的人,“千贖教”的於教主說,若不是永月衛仁慈,這六個村都得死。官府呢,官府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後來我知道,我們這些小百姓在忍辱負重,而國家也在忍辱負重。但是從這一天開始,我也不得不拼命地成長、捕獵,押運兇獸遠走他鄉。

這一天起,小村鎮的淳樸民風變了模樣,從這一天起,我度過了我的童年,走上了一條母親最不希望看到的江湖路。

小倩:“您能把剛纔提到的仙界幾大宗門簡單介紹一下嗎?以便我後面提到的時候好一一對應。”

成,那我簡單說說,因爲有的宗門教義和內部勢力派別,我也不能分得很清楚。

比如鬼谷家有縱橫劍氣派,有帝王術—扶龍派之分,其實九大宗門在第一次“甲子鉅變”前便存在,只是在勵磁甲子鉅變後陸續鼎盛起來,趕上這一派的道運時便一時風光無倆,然後又日漸衰落,搞得有些宗派分分合合,直到今天也沒完全搞清楚,只是把知道的簡單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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