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和狗子有個約定

一人一獸奪命狂奔,可這傻狗,開始奔的極快,路途一長就肥胖的氣喘吁吁。當次危難之時,易凡要麼棄獸而逃,要麼和它一起等死,於是一狠心,就要私奔,跑了兩步,哪知道這玩意原地不動,眼巴巴地看着它,一陣不忍,畢竟跟了自己這麼久,還是有感情了。掉頭回來抱着它又奔跑了一陣,邊走邊唸叨:“你說說,你到底有啥用,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要你何用啊”。最後實在跑不動,放下它在那發愁,一直唸叨着“怎麼辦,帶它跑遲早是死,不帶他又不忍”。

突然暗夜裡光芒閃動,這玩意兒身上竟然生成了綠色符文,這可是平生第一遭啊。易凡看它也突然精神萎靡,心想這算什麼屁用天賦,也顧不得想那麼多,定睛一看,竟是幾個大字“還有一法,可不費力,收我做魂獸!”。

易凡頭如撥浪鼓一樣一陣搖頭,“你省省吧,一個人只能籤一隻魂獸,我收你啥用?!我寧可死,也不要斷了我這唯一的上升發家之路!要了你,除了吃就是睡,你說你還能幹啥?!”

易凡又補充道:“只有靈獸中靈智較高的才能簽約成爲魂獸,你行嗎?”

小言急着顯字道:“你不試怎麼知道啊!”

又是一行字閃過,竟是“不要小瞧我的尾巴!我會做菜”。

易凡看的瞠目結舌,“這算什麼天賦?!你打死我算了。”轉身就走,可是想想,還真是有些心動,這傢伙跟了自己這麼久,知道自己比它還讒,真是被它拿捏的死死的。

再回頭,又看見一行字“放棄一條修行潛力路,卻‘救獸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虧,你易凡難道非得靠一隻魂獸才能闖蕩出個名聲嗎?!那太小看你了!有沒有魂獸,你易凡無敵!還有我能把每道菜都能按你的口味,做到極致,還能於深山荒野之中,挑出最好的食材,所以我才胖!以前只是不捨得和你分享,我保證以後每餐都不會拋棄你。”

易凡看的一陣心神搖曳激盪,好像也是這麼回事!算了,就看在你這麼瞭解我,如此高的情商份上,就收了吧?!誰讓養你這麼久,咱倆有緣呢,我認栽!

但是又覺着這個可能性不大,靈獸多少都是會點仙法的,這傢伙看起來怎麼也不像傳說中威風凜凜的靈獸,而且還要靈智比較高。既然多半沒戲,不如試上一試。沒想到,一簽就成了,讓易凡有些無語。事已至此,就只能繼續帶着他亡命了。

簽完魂獸契約後,易凡拍了三下足三裡,拔腿飛奔向樹林深處。這時的易凡並未察覺,靈臺深處,一枚芥子大的種子,憑空出現,深深紮根於靈臺識土之上,開始緩緩生根。

自從簽了這傢伙後,就天天看它不順眼,每次一有啥事不想幹了,比如扇扇子,抓魚烤魚,守夜啥的,就和小言划拳,因爲小言的爪子,只能攤開出布,或者攥起來出石頭,所以每次易凡就只出布,最後總會贏!所以任何人任何時候向易凡看過去,但凡天熱,小言準在他左右伺候着扇扇子。

一個月後的“辭然觀”附近,一個身影出現,正是上次逃匿的易凡,他小心的檢視着戰場,想起來半月前的一個傳聞,一羣刺客於高縣令北郊私邸處行刺,二十一人一個都不剩,不由一陣後怕。而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逃了出來,明明是二十人才對。

看着眼前的戰場被打掃過的戰鬥痕跡,仍有殘餘靈力波動,但是好像戰鬥並不激烈,應該是短時間就結束了,讓他更加心生警惕。這個高縣令高庸可能不是表面上的一個練家子那麼簡單。

前半個月東躲西藏的躲避追殺就夠累的了,而更讓他心累的是,後半個月,“刺骨蝶”異常的短期內又給他派了兩次任務,一次比一次難度輕鬆,回報誘人。上次的賞金還沒給我,又如此反常。憋着一肚子火,易凡反覆質問那個刺骨蝶裡安排任務的上級眼線和給他安排的後續安全保障,上次的任務還沒個說法,就別談下次的任務,關於這次後續,卻只是得到一句話:“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你等貢嘎武夫恩摻和插手的了,仙人打架,凡人勿擾。”,易凡聽此話,氣的不打一處來,“你以爲我們願意插手?願意來當炮灰?”

“除了炮灰,你也當不了別的”,又說:“需不需要你當炮灰,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能當炮灰,說明你還有點利用價值。你只是他們關門打狗中的倖存者罷了。”落款是叫“淵”的人。

這三連暴擊,這人說的如此現實,除了嘲諷自己的無能外,也是芸芸衆生所面對的無奈,讓易凡憤怒至極,直接把那沒用的刺骨蝶令牌丟入湖水中。正所謂物極必反,極度憤怒之下,反而一瞬易凡就一下清醒了過來,對方言語中似有故意激怒的圖謀,而且竟是有幾分以傳說中的“仙人”身份自居,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問清楚和報仇了,自己現在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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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述)

連續三個月,我哪裡都不敢去,回家怕牽連了家庭,回宗門,看對方必殺我後快的樣子,怕被他們摸出了跟腳,也不敢輕易地回去。

這三個月期間,便和小言相依爲命。

自從簽了靈魂契約後,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這玩意兒真會做菜,而且真的很好吃,簡直天生就是爲了做菜而生的。更驚人的事,吃完他做的菜後,居然可以看見他身上的字,彷彿上古的文字。多方打聽後,知道了這是上古文言的一種文體。

當我慢慢地理解了這些字句的含義後,發現境界竟然可以突飛猛進。所以在以後的每次絕命大逃亡中,我永遠不捨得丟下這貨。因爲我知道,任何人一旦知道小言的這個天賦,都會如獲至寶,把它據爲己有。

以前老家那邊,僅僅是一個“玉苗”的好苗子,都可能會引起多少血雨腥風。在這個修行爲本的亂世,我知道,未來一甲子快速成長的安身立命之所在,就寄託在小言身上。這事我誰都沒告訴,包括小言本身也不知道。

這一次我把小言感動得稀里嘩啦,又有誰願意把自己唯一的足三裡——魂獸穴,跟這樣一個廢物結爲魂獸呢。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訴我,下輩子還願意給我做牛做馬。

這一日,爲了紀念我正式成爲它的主人,它變成我的魂獸,讓它首先納個投名狀吧,先做頓烤魚嚐嚐!這可是大考驗,它要下水用嘴捕魚,爪子剝鱗,還要給我烹飪,不知道它行不行!作爲吃貨的我,鍋我倒是隨身攜帶。

我定睛一看,這傢伙還真是做菜的料,簡直是渾身都爲吃貨而生,鼻子一嗅,方圓五里適合做菜的美味食材便能胸有成竹,尾巴做鍋鏟,渾身一抖,就是油鹽醬醋胡椒麪,分量與味道恰到好處。正好,這口大黑鍋以後就給它背,平時做菜,戰時防具,黑夜還能當暗器,砸的人眼冒金星。

它做得實在是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嚐到如此的美味,讓人彷彿飄飄欲仙。如果說這個世界有什麼力量能夠穿越時空,美食一定是其中之一。這種對美食的執念,甚至可以打破舊有世界的規則。

(這時,老人懷裡的毛茸茸的巨大獸頭,不屑地嘁了一聲。)

這一次,我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另一個人,他彷彿在和我同時享受着這頓美食,同時看着字體不同但意思相同的字。這種冥冥有感的直覺玄之又玄,難以表達,只能說對方在吃得很滿足時,我也彷彿口留餘香地在吧嗒嘴。

後來我知道,那就是另外一個無量糾纏世界。你可以理解爲,是一個孿生世界。

小倩:“第一次見到的文字,您還有標記嗎?不要言之無物嘛。”

在留影壁中有,我記得我第一次在小言身上看到的一段字是,“上古修真者,明於默化之道,察乎興衰之勢,開乎蟻椿之眼,審乎是非之地,算乎成敗之數,達乎去就之理;從而乘盛杜衰,趨吉避凶,遠敗近功,吉福歸於身。”

小倩:“這段是什麼意思?蟻椿之眼是什麼意思?”

當時我也不懂啊,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搞清楚,只知道理解多一些,境界就會提高一些。

我認爲這個“蟻椿之眼”應該說的是螞蟻和大椿的眼睛吧。大椿是上古神樹,以五百年爲一春,五百年爲一秋,形容的是:你對事物或事件可以事無鉅細地觀察,視芥子如須彌山一般紋理可見,視廣袤的天下如同掌上觀之。看待億萬年的時光,彷彿一瞬,看待白馬過隙,又彷彿永恆。

小倩:“哦,明白了,就是在更大的空間尺度下和更微小的尺度下看世界,在更大的時間尺度下看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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