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深呼了口氣,慢悠悠的走到寒墨跟前,怎麼說他們大老遠跑到這來,絕不能輕易放棄,擼了擼袖子,堅定道:“沒事,我和你一起找。”
隨即掃了眼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傢俱,悅君挽起袖子,利落的將它們一件一件重新歸類,並逐一查看,畢竟這裡種類繁多,指不定落掉了其中一個,只是細細看下來,並沒有寒墨要找的物品,不免有些沮喪,難不成真的白來一趟,正要打道回府時,悅君下意識朝角落裡望去,發現那塊地有些凸起,走到邊上,半跪下來,用手輕輕覆蓋在上面,來回按了幾處,隱約感到掌心下有幾處凹凸不平的地方,撥開了厚厚的一層雪,另一隻手瞬時摸到有個小孔,旁邊還有條細線,悅君抓住那條線,用力一拉,覺得底下千斤重,連忙喊了寒墨過來幫忙,兩人同時用力往上一拉,連帶着整個雪洞都搖晃了幾下,一把打開了水晶棺,悅君來不及喘氣,只瞄了一眼,便愣在原地,指着前面那具不明物體,顫抖道:“那,那就是,你要找的?”
寒墨眼裡卻冒着精光,萬萬沒想到,原來這個水晶棺竟藏着雪裡,悅君起身拍了拍積雪,小心翼翼的靠近它,裡面躺着一個安詳的老人,看樣子沉睡了許久,水晶棺顧名思義是可以保肉身不朽,這大概也是商郎爲何要一直躲在洞裡的原因,細聲道:“莫非,他就是商七宗?”
這是悅君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能讓商郎如此重視,爲了一個棺木,甘願不見天日終日困在此處,除了他的父親,還有誰能讓他這麼做。
寒墨點了點頭,回道:“不錯,這正是商七宗的肉身,這水晶棺必須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保持它的作用,所以商郎無法帶着它一起走,我想他一定還會回來。”
悅君眯了眯眼,撫了撫袖子,低聲道:“那你找這個是想?”
悅君心裡咯噔了一下,在瞄到寒墨那充滿狡黠的眼神後,倒吸了口涼氣,她的後半句還沒說出來,寒墨就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她的想法,寒墨帶她來這,竟然是爲了盜棺木,也就是要把商七宗的肉身偷走。
悅君幾乎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可轉念一想,商郎費盡心機要復活商七宗,在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底牌的時候,把他最重視也是唯一一張的王牌,給偷走,就算最後他真的找到辦法,可沒有商七宗的肉身,他也根本不可能實現,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爲了阻止事態繼續惡化,也許這是唯一的辦法。
於是寒墨和悅君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商七宗轉移到雪山城,連同那個水晶棺,一路御劍飛行,再加上爲了怕驚動旁人,使用隱身術附體,才避免了與士兵的正面衝突,待兩人回到城堡,已是深夜,寒墨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轉道去了紫雲處,因爲他知道,此刻宋三娘很有可能在房內等他,他此時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
所以便順帶着悅君一起來到紫雲臥室,紫雲正要躺下,兩道人影便齊刷刷的出現在她面前,嚇得她差點一掌劈過去,幸好寒墨躲閃的快,紫雲怒瞪了他一眼,隨後穿上了外衣,略微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白天一直在照顧啊瑪,好不容易纔有功夫休息,他倒好,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闖到房裡來,還帶着悅君,若是換作以前,紫雲早把他轟出去了。
“找我什麼事?”
寒墨沉了沉臉色,開門見山,“我知道這個時間找你,確實不妥,不過我有個消息,相信你聽了會很感興趣。”
紫雲睜了睜眼,沒好氣道:“說出來,讓我聽聽。”
寒墨故作玄虛的低沉道:“你還記得商郎一心想得到你的紫魂鐺,目的是爲了復活他爹。”
紫雲擺了擺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冷聲道:“我當然記得,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紫雲翻了個白眼,起身想走,不願聽他繼續浪費時間,揉了揉肩膀,剛碰到牀沿,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紫雲回過頭,不可置信的重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寒墨眸裡閃過一絲陰霾,一字一句道:“商七宗,就在我手裡。”
紫雲瞬間清醒,一把回到座椅上,嚴肅道:“怎麼回事,你快把這件事說清楚。”
寒墨冷哼一聲,三言兩語便把雪洞的事告訴了紫雲,紫雲聽完一愣一愣的,倪了眼悅君,懷疑道:“你們把商七宗的肉身偷走,是想阻止商郎的計劃?”
悅君連連點頭,雖說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難怪紫雲會如此震驚,誰曾想,下一秒,悅君就覺得自己多慮了,紫雲非但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一臉激動,甚至帶着幾分痛快的味道,輕聲道:“好啊,做的好,我還正愁沒辦法對付商郎,你們倒好,搶先一步把他老子擄走了,這下我看他還有什麼能耐?”
悅君冷笑了幾下,覺得紫雲自從找回凡間的記憶以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以前是高高在上不食煙火的上仙,如今卻…
寒墨卻沒有紫雲那般激動,低聲道:“我急着找你,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辦法,藉助肉身,找到商七宗的魂魄。”
紫雲的笑容立馬僵在臉上,興奮不過半秒,便被寒墨的話怔住,瞳孔緊縮,疑惑道:“你想幹嘛?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想阻止他復活,只需毀了他的肉身即可,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寒墨搖了搖頭,紫雲的法子,他豈會沒有考慮,只是這肉身被水晶棺木養了這麼久,且不說商郎有沒有在肉身上動什麼手腳,光是它吸收了水晶棺的暮氣,就足以保護肉身不懼,因此他纔會想從別的地方入手,解釋道:“他保商七宗的肉身那麼久,眼看着就要從你身上得到紫魂鐺,可惜功虧一簣,像他這麼心思縝密的人,一定給自己留了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