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的外表看起來吊兒郎當,說話沒正形,但內心卻是異常的穩重、沉着,他這樣的人,會時刻保持着最縝密的心思,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給人掉鏈子。
而背叛,在他們的字典裡就根本不會出現!
我欣賞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身上已經烙上了兄弟的印記。
一路上阿郎跟我講述了這次極道會議的實質,也說了不少有關人員的情況,讓我明白了青竹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地位。
這次的極道會議主要涉及到了兩部分人馬,一部分是已經隱退了的道上的老前輩,現在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他們帶出來的,所以不論到什麼時候都會有人給他們點臉面,說話也還算有些分量,當然,這個時候站出來,難免是受了什麼人的邀請,站出來給撐腰的。
第二部分,就是現在的一些幫派老大,或者其他團體的領頭人,這次扮演的明顯是待宰羔羊的身份。
青竹,就是其中之一。
上次遭有心人算計,竹葉的人跟隨洛餘海叛變,可以說整個青竹都面臨着解散的危機,幾乎一半的人跟隨着對方向着自己的兄弟下了手。
“洛餘海帶走的人,不管是真心背叛大哥,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騙過去的,很多都已經沒臉再回來了。”阿郎皺着眉頭,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燃燒着,“而且最主要的是,現在幫內的人手只有少部分是可以繼續信任的,集中在根和莖,負責着幫派的一些重要事務,而另外的大部分人,則是在竹葉等候辨別,能真正得到信任的,不會超過兩成。”
阿郎看了我一眼,這一眼,讓我想起了當初林瑞看我的時候。
我搖了搖頭,我是不會加入黑社會的,即便有時候手段不怎麼光彩,甚至還藉着青竹的威名到處招搖撞騙,但我卻始終沒辦法讓自己接受一個hei社會堂口大哥的身份。
阿郎似乎也從林瑞那獲得過這個消息,對於我不接任這個職務有些惋惜。
“其實我在樓梯口看了你好半天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夠讓大哥和瑞哥給與這麼高的評價。”
“呵呵,讓你失望了。”
我笑了笑,自己就算再會發狠,也是比不了這些混跡黑道多年的混子們的。
“不,”阿郎搖了搖頭,對着我笑了笑,“雖然還比較嫩,鬥狠跟瘋狗一樣,但是好在你還有血性,知道維護自己的大哥,就憑這一點,就足夠我阿郎交你這個兄弟。”
說完,阿郎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屬酒瓶,扁扁的,擰開頂部的閥門就送進了嘴裡。
“啊!舒坦!”大大的灌了一口,就把酒瓶遞給了我。
我沒有猶豫,接過來學着他的樣子也狠狠的灌了下去。
王泊強告訴過我,只有喝了酒,纔算是真正的兄弟。
“你也不用太把道上這點事放在心上了,順其自然,兄弟們日子過的舒坦最重要。”
阿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極道會議在這個月十五號舉行,到時候你準備好就行了,會有人來接你。”
阿郎帶着手下幾個人上了車,臨走還囑咐我讓我小心蘇賢和白虎的人,那些可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歐陽菲經過天台那些事嚇得身上都有些哆嗦了。
也難怪,我一個大男人,以前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害怕的躲得遠遠地,她一個女人,哪能承受住這種刺激啊。
“後悔跟着我可早點說啊,要不回頭孩子都出來了,可就什麼都晚了。”
我稍微彎下點腰,跟她平視着說。
可能是憋得久了,歐陽菲一看到我的眼睛直接就哭出來了,“嚇死我了...”
胳膊一伸就環住了我的脖子,死死地抱着我,在我懷裡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別哭,沒多大事兒,再說了,現在這不好好地麼。”我一邊拍打着她的後背,一邊輕鬆的跟她說着,這女人顫抖的肩膀在我懷裡一抖一抖的,還時不時的用力扭一下甩開我的手。
哭了大概有五分鐘吧,這妮子終於止住了抽泣的聲音,紅着一雙大眼睛擡頭看着我。
“你能不能離這些事兒遠點兒?我怕有一天你真的...”
說到這,歐陽菲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一邊流一邊用手撫摸着我身上的傷疤,“五道,我都記着了,以後你多添一道,我就一年不理你,添十道,我就這輩子都不見你。”
臥槽,要不怎麼說女人在戀愛的時候智商基本爲零呢,還添十道,上次五道就已經差點要了老子這條命了。
“我哪捨得見不着你啊,爲了你我也得好好護着自己。”
說完,一彎腰橫抱起了歐陽菲,就這麼走向了停車場,一邊走還一邊用手蹭她的美臀。
“你這個壞蛋,還有心思幹這些。”原本歐陽菲哭的鼻子都塞了,現在感覺到我作怪的手,氣的鼻涕直接噴出來,一個大大的鼻涕泡在她嘴巴上面爆開。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大鼻涕泡,我沒忍住張着嘴大聲的笑了出來。
歐陽菲則是用力的在我身上蹭了蹭,把鼻涕全都抹在了我身上,“不許笑!丟人死了...”
一邊走一邊拍打我肩膀,這麼一鬧,她的情緒也好了很多。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開始計算時間,今天是七號,還有差不多一個星期就是極道會議,我該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去參加呢?
歐陽菲坐在副駕駛上,擔心的看着我,我知道,是我皺着的眉頭再次出賣了我。
抓着我拉動檔杆的手,歐陽菲輕輕的笑了笑,“其實我騙你呢,不管怎麼樣,我都跟着你,我是你的女人,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那我要是被人砍上十刀怎麼辦?”
“胡說什麼呢!”歐陽菲一把摟住了我,心疼的摸着我身上的傷疤,“反正我是跟定了你了,你自己看着辦。”
微微的笑了笑,腳下微微用力,速度突然間提升了不少。
我想趕緊回去,好好寵愛身邊這個讓我不斷感動的女人。
半夜三點多。
“峰子,別睡了,趕緊來三木這。”
電話裡是黑子的聲音,而且聽那語調,這時候正在氣頭上。
我沒跟他廢話,急忙應了一聲起牀穿好了衣服,“大寶貝兒,你在家好好睡覺,三木那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歐陽菲用手抓着被子蓋在胸前,坐在牀上看着我,“要緊嗎?”
“放心吧,有黑子在呢,剛打電話不像是人出事的樣子,應該只是受了點氣。”
我穿好了衣服,吻了歐陽菲一下,把她放倒在牀上就走出了房間。
三木是幹嘛的我心裡清楚得很,而且黑子這麼氣急敗壞的給我打電話,這委屈受的一定小不了。
半夜三點的懷柔基本沒多少車,一路狂飆,很快就到了老毛ktv。
當我到這的時候,門口正聚集着一堆人,手裡都拿着傢伙事兒,除了鋼棍就是砍刀。
“三哥,這事就這麼算了?他們砸咱們的場子,要是不廢了他們,咱們兄弟的臉面往哪擱?”一個脖子上圍着金鍊子,頭髮染成白色的年輕人,提着手裡的砍刀跟三木大聲的吼着。
三木坐在大廳靠近門口的沙發上,胳膊杵着膝蓋,雙手交織在下巴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地面,眉頭皺的都快到一起了。
“你特媽再嗶嗶老子先弄死你你信嗎?”黑子站在一邊擡腿就是一腳,踹的那個白髮的青年一個趔趄,撲騰一下就坐地上了。
“草!”這一下,徹底點燃了那白髮青年的怒火,拿着刀就要砍黑子。
“夠了!還沒鬧夠?”
三木擡頭看了一眼黑子和白髮,兩個人都哼了一聲站在了一邊。
“三木,黑子。”
我擠過人羣走了進來,眼前的場景讓我一愣。
原本有兩百多平的一樓大廳,這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一樣東西還是完整的了,就連高處掛着的水晶吊燈都被人用東西給砸碎了。
“誰幹的?”我仔細的打量着黑子和三木,好在他們倆沒受傷,我這心裡纔算放得輕鬆了點。
“不認識,就在一個多小時前,突然來了一幫子人,進門就砸,本來今天是週二,來唱歌的人不多,所以就只安排了六個兄弟看場子,誰知道出這回子事,現在六個人都在醫院躺着呢。”
白髮一腔的不滿,語氣裡盡是對三木的責怪。
“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如果多放幾個兄弟在這,也不至於整個ktv都讓人給砸了。”三木閉上了雙眼,現在砸場子的人都不認識,找人報仇都不好找,“這家老闆那我會去解釋的,該賠多少錢,就賠多少錢。”
“三哥,你...”
“別說了,就這麼定了。”
那白髮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三木給攔了下來,我看着三木,突然覺得他是在刻意隱瞞什麼,不願意讓自己手下的兄弟知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