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直開到郊區,一處破落的民宅前面,這裡院子裡養了不少狗,一聽到車的動靜就開始亂吠。
大半夜跟着幾個混混來到這種喊破喉嚨都沒人來救的地方本來就瘮的慌,現在配合上狗叫聲,就更驚悚了。
畢竟是在國外啊,他孃的,要是再北京,還會有不敢去的地方?
跟在那幾個混子屁股後面,推門進了宅子,在房子裡有一個簡單地客廳,還採用古老的烤火方式進行取暖,一個火爐在中間,一羣人圍一圈,正說笑着。
一看到我們進來,這些人立刻閉上了嘴,一個看起來像是帶頭的人,詢問着帶我們來這的混子。
只見他指了指韓賢民,又指了指我,嘴裡嘰裡呱啦的說的什麼我也聽不懂,不過應該是在對我們的身份做出解釋。
帶頭那人留着一撮山羊鬍子,皺着眉頭還時不時的捏兩下下巴,上面那幾根稀疏的鬍子被他蹭的特別鮮亮。
“他叫我們過去。”韓賢民在聽到山羊鬍的話以後,跟我低聲說了一句。
那個山羊鬍帶頭走上了樓梯,朝着二樓最裡手的一個房間走去。
我打量着這棟老房子,心裡開始揣測,是不是他們用來躲避風頭的。
進了房間,那山羊鬍倒是也不端着,指了指座位讓我們坐下。
“你來的目的我都知道了,但是行業有行業的規矩,錢是一份都不能少的。”
我和山羊鬍是面對面坐着的,中間隔着一張四方八仙桌,而韓賢民則坐在我和他中間,給我翻譯。
“這個你放心,規矩我懂,錢我也帶着呢。”說完,我把隨身攜帶的小皮包放在了桌子上,這是下午準備的時候,提出來的兩千萬韓元,摺合人民幣十萬多點,多出來的,算是以備不時之需。
山羊鬍果然點了點頭,很滿意我如此‘上道’,揮了揮手讓手下人出去,只留了我們三個在房間。
“你想打聽什麼?”
“海關的一些勾當。”
我把我的身份,來意,以及我的貨發生的意外,全都跟對方解釋了一遍,只不過隨着我說話的深入,山羊鬍逐漸陷入了深思。
“按照規矩,消息涉及到官面,價格翻倍。”山羊鬍跟我說了價格,在得到我的點頭之後才繼續說道,“最少兩天,最多三天,你來這裡拿消息。”說着,山羊鬍抓起了桌子山的皮包,一甩手丟進了旁邊的抽屜。
我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帶着韓賢民和樸正泰心滿意足的離開,當然,依舊是來時的皮卡。
車緩緩的千金,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直到到達東大門市場的時候,一個電話把我給嚇一跳。
“喂?”
“劉峰,快回來,小雅被人抓走了!”
來電話的是韓美麗,她的話一說完,我腦袋裡嗡了一聲,腦子一陣發矇。
“怎麼回事?慢慢說。”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了這句話。
“我和小雅在家裡呆着很悶,所以就帶她出去街上...”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不許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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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我的火就上來了,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她們出門,我怕的就是被有心人利用,小雅的身份不明,在這種地方難免會遭人覬覦,這下好了,纔來了沒兩天,小雅就出事了。
韓美麗被我一吼直接弄得哭了,“對不起...”
我一拳打在車上,“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那些綁走小雅的人給我了一封信,說讓我交給你。”
韓美麗的話讓我再次一愣——交給我?
難不成那些人是衝着我來的?
我心裡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朝着小雅的身份來,那就問題不大,“你等我們,我們馬上回去。”
一路上,車都被我開瘋了,原本就不懂韓國交通規則,現在又一通亂闖,回頭去還車的時候,估計少不了唄罰款。
推門進入宅子,韓美麗正坐在沙發上抽泣呢,地上擦眼淚的面巾紙都丟了滿滿一籮筐。
“把你們出去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跟我說說。”
韓賢民坐在韓美麗旁邊,小心的給她擦眼淚。
“我和小雅在家無聊,準備去外面買鞋東西,回來好給你們做些夜宵,可是誰知道,剛走到外面的巷子口,就遇到了幾個臉上戴着面具的人,一上來就把我踢倒在地上,小雅反應快而且身手很好,雖然打倒了兩個人,可最終還是被他們給抓走了。”
帶面具的?
我皺起了眉頭,面具,是我最討厭的東西,只因爲當初和王泊強在逃跑的過程中殺出來的吳峰,他的臉上就帶着一個面具。
難不成,是他?躲到韓國來了?還是在國內不方便對我下手,跟蹤我到了韓國?
腦袋裡一團亂,客場作戰,還真是麻煩。
“把信給我看看。”突然想起來韓美麗說過的一封信,結果來以後,發現上面寫得是正宗的中國方塊字,而且看筆記而言,沒個十幾二十年的熟練,是寫不出這種字跡的。
“是中國人沒錯了。”
緩緩的撕開信封的封膠,裡面只有一張紙,上面字不多,只留下了一些基本信息。
“這個女人我帶走了,想要她平安無事,就來獨立紀念館附近的山裡吧,我會給你指引方向的。——老朋友。”
老朋友?吳峰?
這一刻,我相信我的臉上都已經扭曲了,不論是之前王泊強險死還生,還是現在小雅被劫,都讓我感到了無邊的憤怒。
“獨立紀念館,在哪裡?”咬着牙問韓賢民,這小子也算光棍,表示明天會和我一起去,而樸正泰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也說跟我一起去。
強忍了一晚上,第二天剛矇矇亮,我就拉起了韓賢民和樸正泰,開着車朝着獨立紀念館方向趕。
獨立紀念館位於天安市郊,開車也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才能抵達,最讓我感覺到要命的是,一路上竟然全都是去那裡旅遊的遊客,車的行進速度也極爲緩慢。
“該死。”我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汽車,不斷咒罵。
韓賢民看我是真的着急,索性也就搖下了車窗,把頭伸出去不斷大聲的罵着周圍的汽車。
或許是韓國過於文明瞭吧,被他罵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還口,只是默默地給我們的車讓開了位置,一路上暢通了不少。
獨立紀念館遠遠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這裡是深山,周圍到處都是茂盛的植被,我掏出手機,不斷的頂着上面,希望能夠出現一些給我的提示。
果然,在我們剛剛抵達紀念館,下車的時候,手機就響了。
“往東南方向前進兩公里。”
簡單地一條短訊,改變了我們的目的地,我左右扭頭張望,希望能夠看到監視着我們的人,但事與願違,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讓我捕捉。
“王八蛋,老子一定會殺了你!”我按了發送鍵,給對方回了過去。
“呵呵,爺等着!”
基本已經確定,從說話的方式上來看,應該是北京土生土長的人,除了他之外,我還真想不到還有誰了。
拉開韓賢民,我再次坐上了駕駛的位置。
“東北方向前進三公里。”
“向東兩公里。”
......
一路上不斷被手機短信指揮,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來到了一處山腳下,是個再也沒有任何路的山坳裡。
“沿着左手方向的小路進來。”
我扭頭看向了左邊,一條大概有半米寬的小路,蜿蜿蜒蜒的往山裡走,一眼望不到盡頭。
我嘆了口氣,朝着韓賢民和樸正泰點了點頭,“你們回去吧,再往下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畢竟和他們不熟,這種關係怎麼可能會拉着他們去跟我冒險?
“我不會走的,你女人出事,我姐有責任,我會替她把這份責任彌補上。”韓賢民沒有表情,同時也給樸正泰翻譯了一遍。
而樸正泰則和韓賢民不一樣,一邊聽韓賢民的翻譯,一邊往後退,一直到了汽車旁邊沒辦法再退的時候,猛地一拉車門,進去躲在了裡面。
我不知道韓賢民跟他說了什麼,但卻能把這個肥豬給嚇得躲起來,顯然不是說了什麼好話。
“我只是說,小雅有...恩...花liu病。”或許是不知道中國話怎麼翻譯,他想了好幾下才想起來這種病叫什麼。
我沒心思跟他開玩笑,一路上都在擔心小雅的安危,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回去怎麼和陳凱交代?
而且最重要的,這個女人,在我心裡竟然不知不覺的有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隨着她出事,那個位置上竟然出現了天塌地陷,一種強烈的災難感出現在了我的心裡。
小雅,絕對不能有事。
這座山不大,但是卻異常蜿蜒,一路上鑽過了不少茅草堆,終於在對方短信的提示下,來到了目的地——山頂上,一個黑色的木屋,遠遠看過去,這棟木屋的佔地面積應該有百平米大小。
我眯縫了兩下眼睛,就算這棟房子裡全都是人,也總共沒多少。
摸了摸綁在小腿上的三棱軍刺,開始朝着那棟木屋前進,今天,就算你們佈下天羅地網,老子也要好好跟你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