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也說了,我的確是佩服,也欣賞這種有骨氣的人,明明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能這麼硬氣的跟我動手。
這一拳下去,可就沒剛纔那幾下容易消受了,小腹,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疼痛點極強的地方,老三連續受了我兩拳,已經疼得臉色發白了。
“今天要麼弄死我,要麼,就別想活着離開杭州離開杭州。”
老三一雙眼睛裡幾乎冒出火來了,一口鋼牙咬的咯咯響,看那樣子,要是沒有郭梟架在他脖子上那把刀,他都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了。
“不服?”
我和他沒有深仇大恨,也的確是我們先惹了事,打了他的人他纔要辦我們的。
只不過,在道上走的這一年,已經讓我養成了絕不把自己放在下游的習慣,才先出手讓郭梟制住他的。
“不服!”
老三咬着牙,眼睛瞪着我。
“好,那我就讓你服。”我脫下了身上的浴袍,露出了裡面原來穿着的便裝,黑子也學着我,脫了下去,“你選一個吧,單挑,如果你能贏了,我們三個任你處置。”
我指了指我們三個人,讓他挑一個跟他打。
說實在的,看着老三身上這一身方塊肌肉,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我在賭,賭他是個硬漢子,不會選我這麼一個最弱的跟他打。
老三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做,原本充滿怒意的眼睛明顯的呆滯了一下,“你以爲我是剛走上這條道的嫩芽子?”
“不信?”我挑了挑眉毛,一揮手,讓郭梟撤了他脖子上的匕首,老三一看我們這麼做,一下子就從地上彈了起來,那身手,在我看來,絕對是我無法企及的存在。
幾乎在同一時間,原本圍着我們的幾十號人同一時間涌了過來,刀片子很快就停到了我們身前。
我示意黑子跟郭梟別動,老三這人一身正氣,我不想跟他成爲敵人。
“好!兄弟你是個人物,就衝你這一點,我給你們這個機會。”
老三站在一邊,看着我們在刀下一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索性手一揮,喝退了手底下的小弟,“我也不欺負你,冤有頭債有主,誰打了我的人,我就找誰算賬。”
賭對了。這老三,絕對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說完,手一指,就點了郭梟的名。
我示意郭梟手下留情,這人,我想結交。
“打之前,咱們交個帖吧。”我抱了抱拳,往前走了兩步,“我叫劉峰,走的是北京的道,上的是青葉的香。”
那老三皺了皺眉頭,應該是在思考青葉是個什麼。
老子剛成立了還沒一個月的幫派,能聽說過就有鬼了。
“我叫王鶴澎,杭州富居堂的瓢把子。”他說話就直接的多了,顯然南方的黑道沒北邊那麼多規矩,很多東西都摒棄了。
王鶴澎嗎?我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年齡大概在二十六七歲,五官棱角分明,透着剛毅,雙臂上兩條紋身,看那樣子,應該是一種圖騰獸;一身的方塊肌肉,不用說,一定是常年健身才能有的。
而且通過剛纔這幾分鐘短暫的接觸能看得出,這人絕對不是個怕死的人,大氣,見得場面一定不少,是個狠角色。
“今天來你這場子,完全是來借道的,希望等會伸手之後,能不計前嫌。”
“哼,你這意思,我是打不過他了?就衝你這句話,要是我贏了,就絕對不能放你們離開!”
王鶴澎一撇嘴,往前邁了兩步,一個自由搏擊的架勢就擺開了。
郭梟脫了外套走上前不必說,奇怪的是黑子,這貨一看王鶴澎的架勢,嘴裡‘嘶’了一聲,應該是想起了什麼。
但他沒跟我說什麼,我也就沒問,眼睛看向了場子裡。
郭梟是個渾人,一米九的身高光是這股壓迫力,就能把一般人給震懾的不敢動手,這王鶴澎敢主動挑釁他,恐怕也是對自己有些信心。
“王大當家的,給你機會先出手,不然等會你就沒機會了。”郭梟裝傻的本事要是自稱第二,就絕對沒人敢稱第一,甕聲甕氣的聲音加上老實巴交的眼神,或許換個人就會真的信了這個傻大個是個實在人。
“哼。”王鶴澎冷哼了一聲,剛纔郭梟對他下手的時候,可是厲害得很。
沒客氣,王鶴澎左腿點地一跳,一個半迴旋,右腿經過半周加速,帶着一層勁風就踢向了郭梟的太陽穴。
還別說,這王鶴澎果然是有兩把刷子,一腿過來,上面的肌肉已經高高墳起了,小麥色的皮膚讓他看起來更具爆炸性。
郭梟沒有躲閃,眼角一撇,左手小臂就擡了起來,死死地擋在了太陽穴旁邊,緊跟着往前一撞,坦克似的身子就欺近了王鶴澎的身體,右肘猛地前頂,就砸向了王鶴澎的胸口。
“呔!”王鶴澎右腿還沒下來,郭梟的肘就到了,情急之下雙手猛地貼上了郭梟的胳膊,反手一推,整個人藉着郭梟的力量,就往後彈了回去。
王鶴澎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氣,顯然他沒料到郭梟能有這樣的速度,他一腳還沒落地,就能這麼迅猛的反擊。
我沒去拿別的人對比,如果今天是我站在郭梟的角度上,捱上王鶴澎這一腿,就算死不了僥倖擋住了,也絕對很難爬起來。
“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從來沒見過郭梟擺什麼打架的姿勢,從來都是兩條腿微微分開,雙臂微微張着,這幅姿勢看起來隨意,但卻存在無數種變化,無論攻擊從哪裡過來,都能有效的進行防禦。
我算看透了,越是特媽的高手,越是能自如的控制攻防,就算是再不起眼的姿勢,都能攻敵致勝。
王鶴澎喘了幾口氣,原本尖銳的目光也在這短暫的時間之後變得緩和了起來,“我的確大不過你。”
說完,放下了端着的胳膊,嘆了口氣看了看不遠處的門口,在那,正站着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那女人清新淡雅,長相怡人,雖然說不上是傾國傾城,但也絕對不是一些小家碧玉能夠媲美的。
她抱着雙肩站在那,看起來一臉柔和,但眼神卻是有着睥睨天下的姿態,見到王鶴澎輸了陣仗,沒說話,扭身就離開了。
剩下的那個男人,一臉的鼻青臉腫,不用說,一定是王鶴澎提到的那個小舅子,這時候正咬牙切齒的看着這邊,直到面對上王鶴澎的雙眼,嘴裡才低聲叨咕了幾句什麼,扭身離開了。
我看的有些發呆了,這是他女人?這是他小舅子?
王鶴澎見到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也是嘆了口氣,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手底下的小弟讓開了一條路。
“兄弟,你這意思...”
我看得出他是讓我們走,但是別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啊,我是來拿錢換消息的。
王鶴澎沒說話,點了點頭,但眼神裡的失落卻是看得出來。
外面的小弟走進來,手裡拿着的是一個檔案袋,不算太薄,應該能有個幾張紙。
“兄弟,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漢子,我劉峰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賞臉,咱們喝幾杯?”
王鶴澎一聽我這話,也把一直盯着門口的目光給收了回來,“劉峰兄弟,我王鶴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今天跟你接觸這一把,我也看得出你有勇有謀,前途不可限量,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不過,喝酒就免了吧。”
說完,他苦笑了一下。
這一下我幾乎能夠確定了,他今天想找我們給那小子報仇,絕對不是他的想法,而且很大可能是那個女人吩咐他的。
至於那女人爲什麼有這麼大的能量能用動王鶴澎,呵呵,看這貨單相思的表情,我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兄弟,該出手就出手,實在不行用強的也是能理解的。”黑子在一邊有點幸災樂禍,看猴戲的樣子。
“有些人,不是用強就能得到的。”王鶴澎再次看了一眼門口,然後就閉上了嘴,似乎是覺得跟我們這些陌生人說的有點多,一擺手,請我們離開。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以後王大哥要是來北京,一定要來青葉找我,我劉峰掃榻恭迎!”
最後幾個字我說的字正腔圓,擺足了我的誠意。
“在杭州,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盡情來找我,雖然我富居堂不算什麼頂尖勢力,但在這片地界上,還是有些人會給我面子的。”
這種人就是好交往,爽快,豪氣,我給他幾分面子,他就會給我開條路。
“那就告辭了!”
說完,我帶着黑子跟郭梟就離開了這裡。
俗話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跟王鶴澎這次的見面總體來說還是有些衝突的,我還真怕他因爲一個女人,再反過來弄死我們,索性也就退了房,離開了這家酒店。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王鶴澎這樣的一個人物,希望最終不要走上一條爲情而死的路纔好。